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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

一百二十二、蟾兄有请

天步九重 尹文勋 2154 2020-04-11 08:18:52

  “你的对头太多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是衔命行事。”一道蓝光从空中射出,谢十三被蓝光一点点吸上天空,使团的将士们一阵欢呼。火鬼们不知所措。

  陈鲁说:“哈三兄弟,斩尽杀绝,否则会给世间留下祸殃。”

  “不行!”空中人喊道:“火州山也需要有人扼守,他们当中一些是那里的,留他们一命吧。你们听着,不想作渐鬼的,速速退去,今后弃恶从善,否则下次就是你们。”

  陈鲁向空中作了一揖,也用西域话说:“这位仙长,留下名号,容我老人家日后酬金。”

  “名字嘛,告诉你也无妨。至于酬金,照旧算了吧,你酬金不了。我叫伏尔坎,后会有期。”说完,无声无息了,火炬也都不见了踪影。

  哈三看一下夜空,繁星闪烁,碧空如洗,他知道宁静了。哈三看了一眼这些疲兵们,淡淡地说一句:“我们宁静了。”

  各人一愣,随即一阵欢呼,接下来掉臂地上的泥水,一屁股坐下,就哭了起来。

  这种感受,陈鲁懂,真的懂,他的眼睛也湿润了,三天三夜,他连一眼都没合上过。他什么也不管了,回到下处,也掉臂湿衣服,倒头便睡。

  韩六儿想给他换件干衣服,看基础也翻不动他,而韩六儿自己也已经低眉顺眼的,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天光大亮,水已经退去。李达下令,午时初刻拔营,各人又是吃了几口干粮果腹,三天下来,人马又少了五十多,李达痛悼不已。

  雨后的天空,一丝的云彩都没有,艳阳高照,草长莺飞,一片生机盎然,谁会想到这里会经过一场腥风血雨,各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哈三在组织将士们晾晒工具,一些士兵到四周割草喂马。用李先的话说,人能受得了,是受意志力的支配,牲口不行,它们得吃饱喝足。

  一大早哈三就派出哨兵前去侦查,鲁哈图带队。到了巳正时分回来陈诉,前面二十里有人家,但是人烟稀少。再有四十多里,有一个城镇,叫坎儿城,是必经之路。

  陈鲁和哈三商量,没措施了,顾不上扰民不扰民了。派鲁哈图带人打前站,到坎儿城,找当地衙门,号屋子,官兵们挺不住了,必须好好休整一下。

  部署事后,他到议事大厅和两位天使说话。李先在大厅设了香案,写着石敢当和祝黎的名字,另一个空着,等陈鲁填写。陈鲁说他叫伏尔坎。

  李先填上,问陈鲁:“看着名字应该是夷人,怎么会来帮我们?”

  陈鲁说:“他们是师兄弟三人,大师兄就是祝黎,二师弟是伏尔坎,谢十三是最小的,这个伏尔坎确实是西方人,这边是他的地界。祝黎求到他,他虽然不能袖手旁观。”

  李先颔首叹息,净手上香,向空中遥拜,李达和陈鲁也拜过。陈鲁把刚刚的部署汇报了一下,各人都同意。到了午时,下令启程,到了申正二刻就到了坎儿城。

  他们没敢打执事,因为一个个衣衫褴褛,旌旗不整,太给天朝丢脸了。悄悄地进了城,开进了驻地。这是前哨鲁哈图找理问所,事先号下的屋子。

  当地理问所官员前来参见。

  使团杀牛宰羊,敞开肚皮大吃大喝一顿,各人早早休息。陈鲁冲了一个热水澡,早早睡下。

  他发现一道亮光直照他的眼睛,他心里一惊,以为是翡翠指环,但是他随即就听到一声蛙叫。奥,是蟾兄,陈鲁笑了,不是当上大王了嘛,有何贵干?

  他穿好衣服,系上蓝腰带,扎拽停当,出门后没看见蟾兄,只见前面有一个绿光,他喊了一声蟾兄,没有回音,他只好默默地随着绿光走。

  走了一会儿,绿光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陈鲁赶忙跟了进去,不见了绿光,哪里另有什么小巷子?他来到了一个大湖边。

  这个大湖一望无际,烟波浩渺,水光潋滟,波涛不惊。原来竟然是白昼,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散发着万道金光。向湖中看去,有几座楼阁耸立在湖中,飞檐斗拱,画栋雕梁。

  陈鲁想已往看一下,苦于没有船只,也找不到路径,他四处瞭望。

  突然有人说话:“我奉家主之命,来接大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陈鲁看见飘过来一个大荷叶,四下看看,没有船只。他疑惑地看着荷叶,荷叶哆嗦一下,又有声音:“请上船。”

  陈鲁不敢,转身想走,突然被什么工具拉了一下,一下子站在荷叶上,稳稳的,并没有沉下去,他暗自颔首叹息。

  荷叶徐徐地向楼阁处驶去,只觉得微风习习,暖意融融,正是春满江南时节,鱼跃莲笑,水鸟翩翩起舞。陈鲁心情大好,想这几天的腥风血雨,真是恍如隔世。

  他一路贪看景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楼台下面,陈鲁看一下足有三丈多高,不知道怎样上去。他深知仙家妙用,等着召唤,有声音说:“到了,家主在亭子上等你。”

  陈鲁感受到有人推了他一下,他一下子就站在了平台上,他在想,这个家主是谁?开始以为是师父蛤蟆,因为他认为引路的是蟾兄。

  现在看来不像,蛤蟆是一个油腻腻的抠脚大汉,能有这么雅致?这种情趣,只有像陈鲁他老人家这样的精致男才有可能。

  他走进亭子,只有一条游廊,他远远看见似乎有人坐在那里。他沿着游廊走已往,虽然看着不远,但是他走了很久,来到了一个湖心亭子上。

  陈鲁走进去,仍然是一个茅草屋,是蛤蟆,没错了。我靠,这位抠脚大汉学会乱搭了,这么雅致的地方,弄了这么一个破草庐,也真亏蛤蟆想得出。

  陈鲁走进去,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茶桌,石凳,虾篓子,另有师父那扔过频频的醋坛子,再加上师父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编织行动。

  陈鲁近五十岁的人了,想一想这几天发生的事,真是酸甜苦辣咸,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紧走几步跪下磕头:“参见师父。”

  蛤蟆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看他泪眼婆娑,装作没看见,头也没抬一下,继续干着手中的活,说:“这说话怎么不带上你老人家啊?你岂不吃了大亏?说实话,你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我还真不太习惯。起来吧。”

  说话口气大为缓和,和每次截然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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