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狼吞虎咽,狼吞虎咽。
桌子上的鸡鸭牛肉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林不易腹中,一旁的钱小乙看得都有些惊呆了。
钱小甲也在不住地默念着“阿弥陀佛”,生怕老天长眼一道惊雷下来连同‘圣僧’带驿站一起都给劈了。
林不易倒是浑不在意,只是觉得这驿站中的饭菜,居然还比不上金山寺里的斋饭。
酱牛肉吃起来味同嚼蜡,烤鸭也比前世在地球上吃到的相差甚远。
无骨凤爪倒是不错,只是分量实在太少。
也许是修炼之后的缘故,自己的饭量也比刚穿越时大了不知凡几。
“玄奘法师,马已经喂好了草料,等在门外了。”
“那便出发吧。”
林不易放下碗筷,打了个长长的饱嗝,这才站起身来。
两名传令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头不禁打鼓,这圣僧看起来……似乎没有在山上靠谱了啊……
“二位施主,贫僧另有一事……”
刚一出门,林不易站定,又转身看向了两人。
“法师是不是想带些肉食在路上吃……下官这就去准备……”
“不是不是,”林不易赶忙摇了摇头,将他叫住:“贫僧只是想……请教二位该如何骑马。”
“啊?”
钱小甲愣了愣神,随即便反映过来。
圣僧从小在山门中长大,不会骑马也是理所虽然,只是先前他们觉得林不易法力高深,无所不能,这也算陷入了思维误区。
于是乎,官道旁的驿站外,泛起了一道奇异的风物——
两名官员上蹿下跳,教一个年轻的僧人如何骑马。
过路的行人纷纷侧目,但由于驿站乃是官家所在,也没人真的敢上来笑话,只是站在一旁指指点点,不时还念几句酸诗贻笑大方。
约莫过了晌午时分,林不易终于乐成骑上马,扯了扯缰绳,将马匹控制在了路边。
对于普通人来说,光是学会骑马,可能就要一两天时间,若是想信马由缰,远程奔跑,更需要长时间的不停练习才气习惯。
可是林不易这些日子以来,岂论是身体素质照旧心境修为,都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再加上他在前世的电视上也看过不少马术角逐,于是乎只用了几个时辰,便乐成学会了骑术。
“圣僧果真厉害,想当初我学骑马,可是用了半个多月呢!”钱小乙在一旁惊叹道,也不知真是如此,照旧故意吹嘘。
“那是因为你笨,我只用了七天!”
“……”
听着两人相互讥笑,林不易笑了一声,也不管他们追不追得上,一拉缰绳,骏马长嘶,顺着官道飞驰而去。
“完啦,圣僧跑啦!”
兄弟二人不由分说,背起行礼纵身上马,连忙跟了上去。
……
当天黄昏,约莫走了快要一半的路程。
几人又找了一家驿站住下,吃过饭后,林不易周身的金莲又开始徐徐显现。
由此推断,法明僧人给他的符纸,每一张只能连续约莫一天时间。
幸亏符纸另有许多,林不易也没当回事,又用了一张,省的惹来些不须要的麻烦。
当晚,他一夜未睡,实验着运行无量禅音在体内不停震颤,直到第二天一早,经书中所讲述的七轮八脉,已经领悟了其中之一。
而且身体外貌也泛起了差异水平的深棕色淤泥,都是在淬体历程中,从体内排出的杂质。
洗了个澡,换了身僧衣之后,几人再次上路,直到第二天日暮西斜,刚刚进入了洪州地界。
三人马不停蹄,又走了半晌,虽说已是黄昏,路上的行人却越来越多。
和一路上所见的那些人差异的是,这里的行人多数衣不蔽体、面黄肌瘦。
见到林不易等人后,也都纷纷避让,面色中带着惊惧。
看着路人蜡黄的面相,林不易徐徐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他们竟像是在……逃荒?
林不易勒住缰绳,翻身下马,钱氏兄弟也跟在身后,停了下来。
此时路边恰好走过来两小我私家,是一位老者带着个小女人,老的看上去骨瘦嶙峋,高高的颧骨上似乎仅剩一层人皮,双目无光,眼神中满是迷惘。
小女人倒是显得颇为灵性,眼珠子滴溜溜审察着四方,看到钱氏兄弟身上的官服后,又连忙将目光闪向了一旁。
似乎带着刻骨铭心的恐惧。
林不易见她不敢正视官差,便让钱小乙牵着马,和他哥哥等在了一边。
接着又从背囊中取了些吃得,朝着一老一小走了已往。
“这位老丈……”
他甫一开口,老人连忙向前两步,挡在了小女人身前,眼神中满是警惕,接着又露出了恳求之色:“大师,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说话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林不易赶忙将他扶住:“不敢当,不敢当!”
见他两腿发软,站不起身,林不易又将手中的馒头和肉递了已往:“老丈,我们是从金山寺过来的,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有冒犯,还望您不要介怀。”
老人看到食物,眼神中徐徐泛起色泽,又将林不易上下审察了一番,刚刚接过,紧接着又要叩首:“您……真的不是来抓我们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林不易点了颔首:“快吃工具吧。”
半晌,老人终于点了颔首,伸手将吃得递到了小女人手中:“二丫,快过来给大师磕头。”
小女人走上前,磕了个头,林不易虽然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却也懒得再制止,立即问道:“老丈,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们看上去竟都如此落魄?”
“哎……”
老人叹了口气,撕下一小块馒头放在口中,边嚼边道:“都是恶鬼杀人闹的。”
见林不易在一旁不说话,老人又将事情的前因结果给他说了一遍:
自从半年前在护城河内发现了牛家村的尸体后,四周的乡村便开始流传水鬼杀人的事。
起先各人都没当回事,究竟小老黎民的日子,该怎么过照旧得怎么过。
可是之后的几个月里,洪州城外的尸体越来越多,许多人都是莫名其妙的睡了一觉,便再也没能醒过来。
直到前阵子,洪州地界最大的乡村,三溪村,一夜之间泛起了四十多具尸体,洪州城立即派兵前来查案,却照旧没能查出任何信息。
这一下村子里的人全都慌了,开始四处逃窜。
可是眼见就要开春,洪州城里的人还指着村外的人种田务农,提供粮食呢,虽然不想让他们逃走。
于是当地的县衙下令,让村民们搬到四周的村子里暂住,可是好几个村子都泛起了大量的尸体,搬到哪里人们都不放心,照旧有许多人开始往此外州府逃去。
各地的县衙这下都没措施了,于是乎开始派兵镇压,勒令黎民不得出村。
村民们又哪里愿意坐着等死,迫于无奈,各地都泛起了村民暴乱,老人即是在一场暴乱中带着孙女逃到了这里。
林不易站在一旁,听着老人的讲述,眉头也越陷越深。
难道说洪州城那位冒充的刺史,已经如此肆无忌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