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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剑

第026章 令郎纠结

放心剑 朱太河 9442 2020-07-27 10:00:14

  眼看蒙昆就要对陈康下手,丘壑突然大喝一声:“蒙昆!”蒙昆吓得一哆嗦,扭转头瞪眼叫道:“你喊什么喊?”丘壑说:“你放过我三弟,有种先冲我来!”陈康说:“年老,你不用管我。兄弟先走一步,今晚就变作厉鬼,找这群忘八索命!蒙昆,你这个没胆子的龟孙,动手吧!”蒙昆气哼哼骂道:“你真是找死!死惠临头了还敢嘴硬!”陈康不屑地哼了一声,从容地闭上了眼睛。丘壑仍不死心,继续喊道:“三弟!蒙昆,你冲我来!”蒙昆冷笑道:“你还怕死不了?老子先干掉他,马上就轮到你!”他左手按住陈康,右手将匕首高高举了起来。

  忽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蒙昆以为又是丘壑,扭头瞪了他一眼。却见丘壑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洞口偏向。转头一看,两小我私家快步走进洞口。适才喊话的应该是祁少城,曾婉儿紧跟在他身后。

  山庄的少主人来了,蒙昆欠好再下手,只得暂时收起匕首,站起身来。鲁啸看到曾婉儿,赶忙迎上去:“巨细姐。”曾婉儿扫视了一眼,冷冷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鲁啸一时无言以对。

  曾婉儿说:“咱们是山庄的客人,怎能在别人家里放肆?不是我哥哥叫你们来的吧?”柯老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件事令郎基础不知道。恳请巨细姐千万不要在令郎面前提起。”曾婉儿说:“既然你们还没惹下大祸,我就当没看见。你们赶忙去吧,回去晚了,我哥哥找不到你们,问起来,可没人能替你们瞒得住。”鲁啸是曾婉儿的保镖,自然听她的。柯老三怕她把这事告诉曾可以,也是心中惊骇。二人跟祁少城打了招呼,赶忙推着蒙昆往外走。蒙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惹不起曾婉儿,也只能多看了丘壑、陈康两眼,急遽离去。

  祁少城已往把陈康扶起来。陈康躲过一劫,颔首致谢:“多谢祁令郎。”祁少城摇头道:“唉,内疚内疚。二位在我们山庄受到惊吓,实在是我们的罪过。”说着已往把丘壑也扶起来。丘壑说:“祁令郎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不关你的事。”

  曾婉儿伸手检查陈康身上的铁链。陈康认出她,惊奇道:“原来你是女的?”曾婉儿笑了一下,说:“虽然喽。他们没有伤到你吧?”陈康说:“幸亏你们来得实时,我没事。”祁少城在一旁惊讶问道:“你们认识?”陈康说:“我们在朔州晤面的时候,她照旧位白衣令郎。没想到再次晤面,竟然酿成了漂亮女人。真是奇怪。哈哈哈哈。”

  曾婉儿也笑了,对祁少城说:“祁令郎,他们是好人。你帮他们把链子卸了吧。”祁少城说:“那是自然。”他转到丘壑身后,看了看链子和锁头,皱眉说道:“上了锁?这个有点麻烦。我平时不怎么管事,钥匙应该在家父或是管家手里。我这就问他们去要,一定尽快帮两位脱身。”

  丘壑忙说:“令郎,不必了。我们知道你是美意。只是要惊动令尊,那就大可不必了。”祁少城一愣:“家父知道有什么不妥吗?”陈康说:“这里是天百山庄,若没有令尊的授意,我们怎会困在这里?他要是知道我们还没死,肯定过来亲自动手,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死定了。”祁少城惊诧道:“怎么会这样?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丘壑说:“是不是误会以后再说。令郎若真心要救我们,还请另想措施。先莫惊动令尊,更不要惊动邵青堂。”祁少城越发疑惑,一时没了主意。曾婉儿说:“照旧听丘大侠的吧。咱们先想想此外措施,暂时别惊动祁伯和邵伯。”祁少城点了颔首:“好。那就暂时委屈两位一会。我去找开锁的工具。”丘壑说:“有劳令郎。”

  祁少城和曾婉儿走出石洞,登石阶出了院子。祁少城说:“婉儿小姐,我先送你回去?”曾婉儿颔首说:“好。我回去看住蒙昆他们,免得他们又来生事,也怕我哥哥细问起来,欠好隐瞒。把我送回去以后,你就赶忙去找开锁的工具,尽快送他们离开山庄吧,免得夜长梦多。”祁少城颔首赞道:“嗯。你说的有原理,想得很周到。”曾婉儿嫣然一笑:“哪有啊。今天的事还要多谢你。”祁少城忙说:“小姐不用客气。他们既然和你相识,又不是坏人,我送他们宁静离去也是应该的。”

  祁少城把曾婉儿送回住处之后就开始想开锁的措施。他哪里干过这种粗活啊,对里边的门道自是一窍不通。而且丘壑他们特意嘱咐了,不能惊动父亲,也不能惊动邵青堂,不知道另有没有旁人不能惊动的。他思考再三,突然想到了吴秋遇和小灵子,觉得他们行走江湖应该有见识,而且与其他人又无瓜葛,或许可以找来商量一下,于是快步向吴秋遇他们居住的小院走去。

  小灵子正在吴秋遇房里跟他商量如何揭露祁天百和邵青堂,听到有人走进院子,急遽住口。祁少城刚一敲门,门就开了。吴秋遇迎他进门。祁少城走进屋中。小灵子问道:“令郎现在空闲了?客人们都安置好了?”祁少城说:“我是有事找你们请教。”小灵子说:“令郎客气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祁少城问:“你们会开锁吗?”

  吴秋遇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小灵子笑道:“开锁?这是你家,有什么锁不能用钥匙开的?还要找我们资助?”祁少城解释道:“适才发生了一点误会,有两位来访的客人被人用铁链子锁了。我看他们不像坏人,就想开了锁放他们出去,可是我不会这个。”

  小灵子好奇地问道:“那两个被锁住的是什么人?”祁少城说:“他们自称是乡野三奇。一个姓丘,另一个似乎姓陈。”“是丘大侠他们?”吴秋遇叫作声来。祁少城惊讶道:“秋遇兄认识他们?”吴秋遇望着小灵子,不知道该说不应说。小灵子说:“他们都是侠义之人,曾经救过我们。”祁少城说:“原来如此。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措施能够救他们的?”吴秋遇一时想不出措施。小灵子却笑道:“这个好办。你带我们去,我自有措施。”祁少城欣喜道:“这就好了。咱们现在就去。”

  “等一下。”小灵子突然叫了一声。祁少城停下脚步。小灵子解释道:“只怕那些想害他们的人也认得我们。被他们看到了,恐怕还会生出此外事来。你等我们换一下衣裳。”祁少城说:“那我先到外面等着。你们换好了衣裳,咱们一起已往。”

  祁少城迈步走了出去,站到院子门口等着。吴秋遇和小灵子迅速把衣裳换了,简朴装扮了一下,一起走出来。祁少城转身看到一个仆人和一个丫鬟,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认出他们,笑着问道:“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种衣服是哪来的?”小灵子说:“山庄的客人太多,我们不想见生人,又担忧被客人撞见说不清楚,就找送饭的祁顺儿和小翠儿要了这身衣裳。怎么样,像不像?”祁少城颔首笑道:“像。适才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吴秋遇和小灵子走在祁少城身后,一路上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三小我私家走进石洞。陈康一眼看见小灵子,惊喜地叫道:“丫头,你也来了?”小灵子笑道:“我不来谁救你们啊?秋遇哥哥,用你的短剑。”

  吴秋遇名顿开,急遽拔出短剑。他先走到丘壑面前,贴着他的手臂用力向外一削,那铁链应声而断。祁少城惊呼一声:“好尖锐的宝物!”吴秋遇又去把陈康身上的铁链子斩断了,顺手帮他把链子拆下来,丢到地上。丘壑挣脱身上的铁链,望着吴秋遇手里的短剑,突然惊呼道:“放心剑?”

  吴秋遇愣了一下,没听清丘壑说什么。小灵子问道:“丘大侠,你认得这把短剑?”丘壑说:“这把短剑我倒是头一次见。不外除了放心剑,另有什么能有如此尖锐?”小灵子口里念叨着:“放心剑。这个名字不错。有什么来历吗?”祁少城也好奇地听着。

  丘壑说:“据说放心剑是武林至尊的传承信物,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应该也是这样一把短剑。只不外见过的人很少,这个是不是,我也不认得。看看上面有没有刻字?”吴秋遇把短剑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把剑鞘拿到眼前看了看,摇头说道:“没有字。”丘壑疑惑道:“这倒奇怪了。难道除了放心剑,天下另有另一把短剑跟它一样尖锐?”

  祁少城也想欣赏一下短剑,又欠美意思开口。小灵子见了,轻轻碰了一下吴秋遇,小声提醒他。吴秋遇会意,把短剑递给祁少城:“祁令郎,你帮我看看。”祁少城欢快奋兴地把短剑握在手里,端详了半晌,失口赞道:“果真是好剑!这样拿着,脸上都能感受到冷气。不外,上面确实没有字。”说完,将短剑交还给吴秋遇:“咱们先离开这吧。”

  丘壑和陈康身体无力,一迈步险些摔倒。吴秋遇和小灵子赶忙扶住他们。小灵子问陈康:“你今天怎么了?似乎不如平时有劲啊。”陈康说:“我们被邵青堂下了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小灵子低声骂道:“邵青堂真够可恨,昨晚还追了我半宿呢。幸亏……算了,我也懒得提他!”祁少城说:“两位暂时行动未便,我看不如先就近藏身,忍到天黑,再一同去秋遇兄的住处。那里僻静,应该可以避得一时,然后我再找时机送两位下山。”丘壑颔首同意,而且赞道:“祁令郎善良仁义,必有前途。”

  自听到邵九佳跟邵青堂说了她钟情曾可以,江寒在房间里独自伤心了半日。眼看天色将晚,他偷偷溜出来,迷茫地去寻找曾可以的住处,指望还能做点什么,希望可以挽回师妹的心。

  曾可以正在房中和聂是非闲聊。聂是非问道:“令郎,咱们大老远跑到山西,你觉得可有收获?”曾可以说:“此行确实辛苦。不外我想,我爹的想法照旧有原理的。要成大事,就得广招江湖好汉。山西虽然一流妙手并不多见,但是江湖门派众多,总有值得招揽的人才可用。”

  聂是非问:“令郎觉得铁拳门如何?咱们赶着加入天百山庄的正名大会,半路拐弯,那一站可是错过了。”曾可以说:“婉儿去过朔州了,对铁拳门的印象不怎么好。据说铁拳王一直闭关,也有人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他有个儿子不成器。近来都是跟他结拜的成三路打理事务,似乎也干了不少下三滥的事,功夫不行,口碑很差。”聂是非颔首道:“我也听蒙昆说了。似乎天山恶鬼还在那养伤呢。那么多人搪塞一个傻小子都搞不定,伤了一个又一个,看来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曾可以说:“咱们不请自来,加入明天的正名大会,无非是跟山西的各门各派见个面,先相互有个了解。此行真正要结交的,也就是天百山庄和宁武的邵家门。”聂是非不解地问道:“山西门派众多,像是雁门的杨家枪,吕梁的郑氏也都不错,为何令郎单单看中了祁邵两家?你想这祁天百,在山庄养尊处优长大的,能有什么大本事?”曾可以笑道:“聂先生说的没错。我结交祁天百也并非冲着他的武功。我爹说过,要成大事,就少不了用钱的地方。天百山庄财力雄厚,祁天百没本事又想混江湖,不正好为咱们所用?”聂是非名顿开:“哦。照旧令郎想得深远。这一层,怕是梓图公都没有想到呢。”曾可以忙说:“怎么会,这正是临行前我爹特意嘱咐的。”

  聂是非点了颔首,又问:“那邵家门呢?我听说,邵青堂虽然号称‘威震三关’,其实他的武功未必是一流,雁门的杨家就不平他。”曾可以说:“邵青堂虽然武功不济,但是他老谋深算,有些事还非要他这样的人去办不行。你想想,既然雁门的杨家枪不平他,为何一直没去摘了他‘威震三关’的牌子?说明他照旧有些手段的。”

  聂是非点了颔首,突然笑道:“我听蒙昆说,邵青堂的女儿似乎看上令郎了,总想着种种时机见你。不知令郎是否动心了,为了一个美人才愿意结交邵家。”曾可以笑道:“聂先生玩笑了,千万不要再以谣传讹。我怎么会看上她呢?”聂是非说:“我看令郎对她也是不错呀。”曾可以说:“不外是游戏人间而已。既然咱们要笼络邵青堂,哪能明着冒犯他女儿。你说是不是?”聂是非又格格的笑了起来:“我知道,可我就是想笑。”

  江寒在窗外听了,心中嫉恨。自己对师妹邵九佳一往情深,师妹却并不领情。而姓曾的虚情冒充,师妹倒不能自拔。认真让他又气又恨。

  蒙昆刚跟白鹿司谋划完如何再去搪塞丘壑和陈康,从他房里走出来,猛然看到江寒的身影,高声喝道:“什么人?”江寒吓了一跳,急遽闪身在柱子后面躲了一下,然后奋力一窜,快步跑了出去。“站住!”蒙昆高声叫喊着在后面追赶。其他人听到消息,也纷纷从房里跑出来。

  江寒见蒙昆紧追不舍,气愤地转头骂道:“死胖子,真忏悔那天没一箭射死你!”蒙昆听说他就是那天在邵家庄往自己屁股上射了一箭的家伙,火气更大,拼了命也要追上报仇。江寒身形瘦小,跑得轻快。蒙昆块头大,追着追着就气喘吁吁了,但是仍然紧追不舍。

  江寒绕路潜回留宿的院子,没敲门就闯进邵九佳的房间。邵九佳吓了一跳,生气地吼叫道:“二师兄,你干什么?”江寒连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道:“师妹,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邵九佳直接转过身去。江寒摆手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我刚刚听到……曾可以……和他的手下说……”听到“曾可以”三个字,邵九佳心中一热,急切地转身问道:“他说什么了?”江寒说:“他对你和师父……都是游戏人间。他只想利用师父。他说基础看不上你……”邵九佳怒道:“你住口!我不许你诋毁曾令郎!”江寒说:“是真的!我亲耳听见的!”

  邵九佳气愤地说道:“我知道你还不死心,那你也犯不着这么下作,编那些假话来骗我。”江寒满脸委屈:“师妹,你就这么信不外我?”邵九佳把房门拉开,指着外面说道:“你出去!我不想再听你说话!”江寒还想再分辩几句,硬是被邵九佳揪着推出了门口。砰的一声,门关了。

  江寒满腹委屈,知道自己已经不被信任,说不定师父知道了还会责罚,最后叫了声“师妹——”,便快步走出小院。蒙昆正追到这里,突然一团人影撞到面前,他吓了一跳,急遽向旁边躲闪。江寒用力推了蒙昆一把,撒腿就跑。蒙昆看准是他,虽然不能放过,急遽快步追去。

  门丁正要关门,江寒大叫了一声“等等”,便冲了已往,闯出门口。门丁刚要喝骂,又被蒙昆推到一边,撞在门板上。蒙昆也追了出去。二人一前一后,向山下跑去。

  天黑了。祁少城等人护着丘壑和陈康来到吴秋遇的房间。吴秋遇又给二人检查了中毒症状。祁少城在一旁看着,也感受下药的邵青堂有些鄙俚。

  闲谈之中,丘壑问道:“祁令郎,你生在富贵之家,享受的都是令尊大人和祖父的浓恩厚爱,不知你对他们的情感如何?”祁少城说:“家父为人仗义,喜好结交,自然是晚辈学习的楷模。祖父精明能干,赚下这诺各人业,也是晚辈所不及。尤其是我出生以后,祖父便把生意甩手不干,专心含饴弄孙,亲手把我带大。说起来,我对祖父的情感还更深一些。”丘壑点了颔首,没再说什么。

  小灵子听出了丘壑问话的意思,进一步问道:“也就是说,你对你爹主要是敬佩,对祖父倒亲情更多。我这样理解对么?”祁少城颔首说:“嗯,你说的没错。家父痴迷武功、广结朋友,在我身上花的心思难免少了些。我跟祖父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自然情感也是最深。”小灵子继续问道:“那如果你爹和你祖父发生争执,我随便说的,我说的是如果,你会站在哪一边?”祁少城疑惑地看着小灵子,稍稍想了一下,说道:“按说我会站在有理的一边。不外凭心而论,我更希望祖父是占理的。小灵子女人为何这么问?”

  小灵子看了看丘壑。丘壑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令祖父祁翁近况如何?”祁少城叹了一口气,说道:“几个月前,祖父得了一种怪病,据说会熏染他人,便付托下来,让家父把院子封锁,任何人不得靠近,只允许家父一人偶尔进去听付托。尤其嘱咐了,绝对不许我进去看他,因为我是家里的独苗,不容有任何闪失,以免祁家绝后。其实我跟祖父最亲,多次想进去,家父都不允。有频频偷偷溜去,也被家父派人拦下。唉,可怜祖父那么大年纪,只能独自在那里受苦。”

  小灵子问:“这些事你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祁少城说:“祖父不让我进去参见,我都是听家父说的。”丘壑说:“这就是了。我看令郎有情有义,有些事原该让你知道,希望你能认真听我说下去。”祁少城忙说:“前辈有话尽管直说。晚辈自当洗耳恭听。”丘壑扭头对小灵子说:“你把实情告诉祁令郎吧。”祁少城见他们神神秘秘的,更觉得蹊跷,急切地望着小灵子。

  小灵子说:“其实,你祖父得怪病的事都是你爹编出来骗人的。老爷子基础没病,是被你爹给关起来了。”祁少城愣了一下,不解地说道:“小灵子女人,你可不能乱说。无缘无故,你怎么编排起家父来了?”吴秋遇见祁少城不信,忙在一旁说道:“祁令郎,她说的是真的。我们是听祁翁亲口说的。”“你们见过我祖父?什么时候?”祁少城越发难以置信。小灵子便把当日遇到祁翁的情形简要说了一遍。祁少城将信将疑。

  小灵子说:“其实也没那么麻烦,你只要去他养病的地方看看,看他在不在就知道了。”祁少城看了看屋里的几小我私家,都不像是坏人,也不像是开玩笑。“好,我这就去看。”他转身就往外走。“我们陪你一起去。”小灵子和吴秋遇也跟了出来。

  祁少城心里七上八下,快步来到祁翁养病的院落。扮作丫鬟的小灵子和仆人妆扮的吴秋遇紧紧跟在后面。四个仆人守在房门外,见祁少城来了,有两个走上前阻拦:“令郎,请留步。”祁少城说:“我要见祖父。你们把门打开。”那两个仆人继续挡在他身前,说:“老爷付托了,老太爷病重,任何人不能打扰。令郎请回吧。”祁少城对着里面高声喊道:“祖父,孙儿少城来看望您了。如果您在屋里,就允许一声。”连喊了几声,屋里始终没人回应。仆人说:“老太爷特意付托了,病好之前不见令郎。令郎请回吧。”祁少城说:“我今天一定要见。你们让开!”仆人央求道:“令郎别为难我们了,真的是老爷付托的。如果放您进去,我们都得挨鞭子。”

  小灵子在吴秋遇耳边嘀咕了两句。吴秋遇点了颔首,快步向屋子门口冲去。两个仆人一看有人闯已往,急遽转身去追。站在门口的两个仆人也吓了一跳,慌忙准备反抗。眼看吴秋遇就到门口了,原本跟祁少城说话的两个仆人从后面把他抓住。吴秋遇肩膀一晃,两臂一抖,就把二人甩脱开去。守在门口的仆人急了,上前来挡。吴秋遇拉着他们退却了几步。适才那两个仆人又冲上来,一起把吴秋遇抱住。祁少城还在发呆。小灵子推了他一把:“还不快进去?”

  祁少城醒过神来,趁四个仆人与吴秋遇纠缠,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四个仆人想去阻拦,都被吴秋遇脱手拿住。

  床上盖着一床被子,下面像是有人。祁少城一惊,直怪自己太冒失,赶忙跪地赔罪:“孙儿莽撞,惊到祖父!”小灵子跟了进来,进门就问:“怎么样?”祁少城面无心情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小灵子轻轻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慢慢把被子撩开一角,又突然一下掀开了。“不要胡来!”祁少城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急遽起身看护。

  被子掀开,床上只有两个枕头。房间里空荡荡,除了祁少城和小灵子,再也没有旁人。祁少城就地愣住,呆了一会,转身就要往外走。小灵子赶忙拉住他:“令郎去哪?”祁少城说:“我去找父亲问个明白。”小灵子劝道:“令郎先别急,先听我说两句。”祁少城脑子里一片空白,愣愣地望着小灵子。

  小灵子说:“你爹费尽心血瞒了你这么久,你一时半会问不明白的。就算是去了,你顶多问问老爷子在哪,千万不要跟他争执,免得伤了父子之间的和气。”祁少城愤然说道:“要真是你们说的那样,他把祖父关起来,我就不认他这个爹!”小灵子劝道:“令郎不要意气用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先去把老爷子不在屋里的事跟他说了,听听他怎么说。至于此外,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回来各人一起商量。在这之前,千万不要惹怒了他,否则到头来没法收拾。”祁少城现在是一门心思要找父亲问个明白,此外话都听不进去,随口说了一声“我去了”,便跨出门去。

  吴秋遇问小灵子:“这几个怎么办?”小灵子说:“先把他们关进屋里,免得他们跑去报信。”吴秋遇把四个仆人推进屋里,点了穴,又把门关了,问小灵子:“咱们要不要随着少城令郎?”小灵子说:“不用。咱们先回去,看看丘大侠他们。”

  祁少城来到父亲房间,一进门就气哼哼坐到椅子上。祁天百觉察他情绪差池,忙开口问道:“怎么了,少城?对邵家的亲事不满意?”祁少城直盯着祁天百问道:“我祖父在哪儿?”祁天百一愣,搪塞道:“他在放心养病啊,你不是知道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祁少城气愤地说道:“您还在骗我?我刚去看过了,那屋里基础就没人!”

  祁天百心中一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爹也不再瞒你。其实,你祖父早就不在家里了,他坚持要去外面寻医看病,希望能碰上个好医生早点把病根治了,好一家团聚。我拦不住他,只好部署人护送他出去寻医。”祁少城将信将疑,“真的?那为何非要瞒着我?”祁天百说:“就是怕你担忧,你祖父才不让我告诉你的。”

  祁少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问:“那祖父现在去了哪里?”祁天百先叹了口气,然后才说:“少城啊,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呢。既然你问到这,爹就不瞒你了。”祁少城疑惑地看着他,不知另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祁天百面色凝重地说:“我刚适才收到消息,说你祖父他……”祁少城一下子站起来,急切地问道:“祖父他怎么了?”祁天百揉了揉眼睛,险些哽咽着说道:“路上遇到劫匪,被害了。”“什么?”祁少城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追念起祖父对自己的千般呵护、千般疼爱,不由得悲从中来。祁天百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祁少城悲痛难当,终于流下眼泪,叫着祖父哽咽作声。

  祁天百开口劝道:“儿啊,先节哀吧。我正要找你商量你祖父的丧事如何治理。我看不如趁着客人都在,咱们明日就把你祖父的丧礼张罗了,给他老人家办得风物些。”祁少城现在哪有心思想那么多,只哭着颔首道:“嗯,都听父亲部署。那祖父的尸骨呢?”祁天百叹息道:“唉,劫匪知道他们惹了祸,怕咱们找去抨击,就把尸骨给毁了。这帮天杀的!”祁少城捏起拳头狠狠捶在桌子上,愤然说道:“要是叫我知道是谁害了祖父,我定把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祁天百听了,心中不爽,但是也只得随声赞同。

  吴秋遇诊明丘壑和陈康的症状,也想出了解救之法,只是手头没药,一时不能救治。二人知道自己并无大碍,只是暂时用不了武功,倒也不太担忧,只恨不能马上去找邵青堂报仇。

  小灵子突然问道:“丘大侠,你们原本是和祁翁在一起的。他人呢?”丘壑说:“咱们当初说好,我们先送祁翁到山庄四周安置,等你们送信回来,再和邵家门的人一起搪塞祁天百。我们便先在柳树沟住下了。谁知昨晚竟有一伙杀手找来,被我们打散了,并拿了一个活口。一问才知道,竟是祁天百获得风声派他们来侵犯的。”吴秋遇惊喜道:“祁翁没死?”陈康说:“虽然没死。有我们兄弟三个保着,还能让他被人害了?”吴秋遇很是兴奋。丘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以为他死了?”吴秋遇说:“那晚我也去了柳树沟。原来一路跟踪杀手,结果路上延误了,晚到了一步,只看到四处都是血迹,没有人,就以为祁翁遇害了。其时竟没想起你们。如果记得你们在那,我就不用担忧了。”丘壑说:“打退了杀手,我们便护着祁翁另找住处安置。天一亮,留下二弟守着祁翁,并发了信号等着四弟前来,我们就先上山庄责问。没想到邵青堂和祁天百狼狈为奸,我们着了他的道。”小灵子说:“在邵家庄,我们也险些被他骗了。好不容易逃出来。”

  正说着,祁少城走了进来。小灵子问:“你爹怎么说?”祁少城说:“家父已经把事情原委都给我讲了。你们误会他了。”小灵子忙问:“他是怎么说的?”祁少城说:“祖父确实早就离开山庄了。他是出门寻访名医,希望早日治好怪病然后一家团聚。祖父怕我担忧,才没让父亲告诉我。”小灵子问:“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老爷子去了哪里?”祁少城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祖父在外面遇见劫匪,已经遇害了。”小灵子嘀咕道:“又是你爹跟你说的?”祁少城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说:“事情已经清楚了,几位不要再误会家父了。他正忙着准备祖父的丧礼呢,已经够惆怅的了。”

  小灵子说:“令郎你糊涂啊!这么容易就受骗了?你想想,要是他知道老爷子已经遇害,还能等你去问的时候才开始想着张罗丧事?我们说了你也许不信,这样吧,等见到老爷子,让他亲口跟你说。”祁少城愣愣地望着小灵子:“我祖父已经遇害了,我到哪见他去?”小灵子说:“你祖父遇害不假,可是要害他的人没有得手。他好端端活在世上,你们给谁筹备丧礼呢?”祁少城一时有点反映不外来,愣愣地看着小灵子。

  丘壑说:“我告诉你祁翁现在哪里,你只要把他接来,一切便真相明白。”祁少城听他们越说越像真的,就说道:“那好,等我真的见到祖父,自然相信你们所说的。”小灵子说:“我照旧有个问题。如果你知道是你爹要侵犯你祖父,你会怎样?”祁少城不敢多想,只说:“一切等我见到祖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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