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夏总的事迹，车已经驶进一片片连绵的大棚，为了让我们更直观感受他们公司的工业，提案所在定在了他们的种植基地。
我突然意识到问题，问道：“老马，昨天发你的方案，你都看过么？”
老马淡定道：“昨晚去打地下搏击了，一直没空看。”
我马上焦急地像只蚂蚁，都没空注意老马还打搏击的事，说道：“那怎么提案？”我一直设想的提案应该是像乔布斯宣布苹果产物一样，先练习一星期的PPT才是正道。
老马说：“这个你别管，到时候你充个数就行，看我的。其实这种场所重要的基础不是方案，是相同。”
老马说完，摸出一副墨镜带上，或许是准备一会见到客户使一招摘镜礼，可惜天公不太作美，阴云连绵，让墨镜看起来有点突兀。
提案所在是在一间白菜堆栈，角落里放了一张聚会会议桌，桌上摆着投影仪，旁边墙上也挂好了白色幕布，几个穿着正装的人已经围着桌子坐好。
堆栈里光线不是很好，老马不得不在刚进门就摘掉了墨镜，可惜了这个道具，派不上用场。
而且这么差的光线，一会儿放映PPT会很清晰；这原来是好事，但是我们的PPT做的都比力糟糕，越清晰，越显得low。
我悄悄问老马：“这边哪个是徐达的朋友啊，你认识么？”
老马低声回道：“别乱说话！这种事欠好明说，先视察形势。”
聚会会议桌上首的中年男人看见我们就伸手招呼，“你们就是徐总那边的人吧？他说他来不了，已经跟我招呼过了。”
我们马上看清了形势。
待到坐定，环视四周，除了那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另有一个昏昏欲睡的胖子，一个满脸胡茬的文艺青年，以及一个捧着条记本的女生，羞涩的样子应该是个实习生。
看来，搞这方面的公司或者部门，都是大同小异的。
-
不等老马说话，那中年人又开口道：“我叫刘洋，是我们果真道鲜疏有限公司的品牌总监，你们尊姓？”
老马双手作揖道：“免贵司马，我是天良影视传媒的卖力人。”虽然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拍过任何影视作品，老马倒是很机敏，为了和项目越发匹配，特意将影视加重音了。
然后又指着我道：“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刚刚从老美那边留学回来的，免尊姓鲁。”
鲁姓贵不贵我不知道，但是我他妈的姓林。
刘洋望着我点颔首，似乎对我留洋的经历颇为赞许，不外也没有过多体现，直接问道：“你们今天来提案，准备了几个案例呀？”
这话犀利，简直一针见血，我们一个案例都没有。幸好我皮厚，未出血，倒是流了不少汗。
老马显然皮更厚，汗也不见一滴。恬不知耻地说道：“企业宣传片我们拍过几百部，其中和贵公司类似的企业也不少，不少还得获过奖。但是今天我们过来，并没有带案例。”
刘洋刚做出疑问的心情，老马就继续说道：“我们做这个行业，并不是只为了赚钱。每一个项目，我们都是当成一个作品去完成的。”
“虽然我们对贵公司的了解还不够深入，但是从贵公司的名字，以及在座列位尤其是刘总您身上的气质来看。贵公司一定有独树一帜的文化立场，打造的品牌也一定是与众差异的。”
“老实说，刘总，我第一眼看到您，就觉得您和以往的客户都纷歧样，是一个很是有思想，有内涵，有自己看法的方外之人。”
“所以我们今天没有带任何案例过来，因为对于贵公司，对于您，其他人用过的创意，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一番恭维虽然用词尴尬，逻辑杂乱，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洋像是喝了酒一样差点醉倒在老马的恭维里，用力掩饰内心险些要破脸而出的厦悦，说道：“你说的对，别人的案例确实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你们之前有好几家公司过来提案，带来的案例都是千篇一律的，方案也都比力搪塞，感受像是一个模板出来的。你们是最后一家了。”
也不知是真醉照旧真嫩，刘洋竟然连我们没有对手了这种事也说了出来。
-
接下来，老马开始提案。
为了装逼，我把夏雨秋的PPT放在了第一个，因为逼格最高。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马基础看不懂。
一群人看着他的中指在鼠标滚轮上摩擦滑动了一阵，然后竖了起来，不知道从何讲起。
但是这并不能难倒老马，他又将滚轮往下用力一滑，然后一推条记本电脑，PPT停在最后一页，一个词满屏显示在幕布上。
“再见”
真是个不祥瑞的兆头。
老马往后一靠，说道：“这个方案没有解说的须要，因为它就是我们这个行业所谓的套路，外貌看起来花里胡哨，其实毫无内涵和新意。”
“之所以做出来，原本是想向贵公司证明，我们公司不是不懂套路，而是不愿意。”
“但是我现在见到列位，这种证明已经不需要了。我相信，不管什么样的套路，都套不住在座随便哪一位。”
果真是千难万难，马屁不难。对方四小我私家纷纷颔首，体现认可。
老马又打开了道哥的方案，谢天谢地，这回他看懂了。不仅看懂了，似乎还颇为赞许。
他自得地说道：“这个方案是我今天要重点介绍的，我们公司一位专业的导演亲自写的。”
“这位导演，圈内很有名的，咱们都是外行，可能不太了解。以前在大导演冯大刚的剧组里做执行导演。”
...
老马足足吹了道哥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听起来不算长。但是如果较真的话，许多人的一生讲下来，可能都不够十五分钟。
-
老马讲完道哥的方案，又开始讲我的，照例先吹一顿我的履历，那些我连听都没听过的经历让我尿急。
幸亏两个方案比力像，究竟我抄袭的道哥，老马把之前讲过的归纳综合一通，然后总结性地说道：“这个方案比起前面那个，越发方单合贵公司的名字，果真道，内涵和逼格也越发深入一点，最后成片配色以黑白为主，也能越发高级。”
老马吹得起劲，却不小心把之前的方案对比的很low，很垃圾，很没有存在的须要。
幸亏对方并没有发现，刘洋说道：“这两个方案都很不错，我小我私家越发中意第一个。不外具体操作，我得交给我们老板过一下，究竟他是掏钱的人。”
说完，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掩饰自己手中权力的空虚。
-
回去的路上，老马突然带着痞腔说道：“你看咱们今天的提案，像不像古代的选秀女。太监先看过，觉得好再送给天子看。但是太监又不算男人，哪里知道天子喜欢什么样的。”
然后又叹息道：“这几千年的封建糟粕，到现在还没有消失，真是操蛋。”
其实秀女制度，从清初开始，满打满算也就四百来年，而且这是内务府和八旗子弟的事，跟太监关系也不大。
不外这不是重点，我说道：“其实这照旧很有须要的，否则直接送去天子那儿，什么样的女的都市有的，好比如花，刺客之类的，那天子不是很尴尬吗。”
“再说，选秀女既然是太监的事情，那他干欠好就可以让他滚开，总有能干好的人。”
老马点颔首，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说的有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