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到了。
“妈,姐姐给我发消息了,你帮我回一下。”我在吃芒果,手上都是芒果汁。
“手机在哪呢?”妈妈从厨房里出来。
“桌子上,自己拿。”夏雨曦含糊不清地说着。
透过门帘,夏雨曦看见妈妈在看手机。
突然,夏雨曦想起来赵嘉成刚刚还在给自己发消息。
她连忙洗了把手,就跑向客厅。
她看见妈妈在看她和赵嘉成的聊天纪录。
她伸手去夺手机。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说了让你回我姐的消息,你看都没看,然后你在看我和别人的聊天纪录,你知不知道我有我自己的隐私啊?”夏雨曦急了。
“你是不是跟赵嘉成另有来往?你们还没隔离关系?”妈妈逼问她。
夏雨曦不说话,只是满脑的恼怒。
“你说要买手机,我看你就是想天天和他聊天吧?”妈妈的语气让夏雨曦更烦。
“是,你说的都对。”夏雨曦说完,拿起手机就往外跑。
妈妈没有追上来。
夏天的正午,好热。路面被炙烤地发烫。
空旷的大街上只有女孩哭泣的声音。
阴差阳错般,女孩来到了溪边。
找一处阴凉,她打开手机,找到陆雅萱。
“歪,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是要和尉迟佳浩一直一直在一起,祝你俩久久。”夏雨曦给她发了一条QQ消息。
一个QQ电话打过来,是陆雅萱。
夏雨曦挂了。
“这辈子,有你这个闺蜜,已经很值得了,谢谢你陪我走过的曾经。只是,只是,我对这里充满了失望……”夏雨曦无助地哭泣。
“怎么了,是不是赵嘉成又撩女孩了?不至于吧,你打他,骂他,都好,你别想不开啊,你身边另有我们,另有我啊,另有你家人啊……”陆雅萱给夏雨曦发了好几条语音。
家人?
是啊,一步步把我逼到死的家人!
“媳妇儿,怎么了,陆雅萱告诉我了,你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好欠好?乖,你现在在哪呢……”赵嘉成不停的给夏雨曦打电话。
夏雨曦把手机关机了。
她就蹲在地上,看着那不停息的河流。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你这样我会不兴奋的,为什么你们要这样逼我……”她放声大哭。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肚子好饿好饿,腿也好疼好疼,只是,心似乎没了感受。
夏雨曦像行尸走肉一样,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走上回家的路。
“你跑哪去了?”夏妈妈问她。
妈妈眼眶红了,她哭了。
“河滨。”夏雨曦淡然地说。
“你去河滨干啥?”她问。
“否则我能去哪?”夏雨曦回到房间里。
她关上门,想阻遏外面的一切。
女孩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只是眼角有行泪水,滑落到枕巾上。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中午何等想去死……”她呢喃着。
她打开手机。
陆雅萱的未接电话,冉夕诺的未接电话,赵嘉成的未接电话。
“没事,谢谢体贴。”夏雨曦一一回复。
“到底怎么了?”赵嘉成照旧想问个明白。
“我妈看了我和你的聊天纪录,很讨厌这种行为。好了,不想说了,我想睡觉,我真的好累好累。”夏雨曦说完就躺下入睡了。
直到晚上,夜幕的降临,也带来了无限的失望。
“你今天离家出走了?”爸爸刚刚回家就问她。
夏雨曦点了颔首。
“以后,你要是再离家出走,我就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爱去哪去哪,我都不再管你了。”那个男人喝尽了杯里的酒。
“你听到没?说话!我怎么养了一个你这样的女儿,香臭不分的工具!”他把酒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十几岁女孩的心碎了一地。
“嗯。”女孩强忍着泪水。
“我和你妈辛辛苦苦干活,供你学习,你天天晚上在学校上培训班,周末回家还上补习班,你再看看你这结果,你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学习上,你看看人家冉夕诺,回回考试都是第一,你呢?”他叹了口气。
“是,你们说得对,你们花钱了,那我呢,我天天晚上比别人晚睡两个小时,我就不累吗?你从小就告诉我,我要比别人优秀,岂论在哪一方面,我都努力去比别人优秀,可是凭什么他们结果没我好,他们的爸妈那么疼他们,要什么有什么,我呢?”女孩哭着吼他们。
“贪慕虚荣的工具,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你姐姐小时候何等灵巧懂事……”
“那是她不是我!是她从小就比我优秀,现在是你们的骄傲,我什么都不是!”女孩蜷缩在被窝里。
夜里。
黑黑的,女孩怎么也睡不着,只是感受到滚烫的泪水从眼角划到耳朵。
她起身,站在窗前,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路灯,还在亮着,时不时地另有几辆大货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这就是人间。
女孩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夏雨曦打开手机,就给BJ自杀求助热线打了电话。
“你另有什么牵挂的嘛?”热线姐姐问。
“有,正是有所期待,所以我第一次去河滨的时候,没死。”夏雨曦闭上眼睛。
“那你现在是彻底失望了吗?你计划怎么做?”热线姐姐很温柔。
“嗯,我想跳河,在跳河之前,我想再见见那个让我期待的人。”夏雨曦说。
“这样吧,我和你家人相同一下。”她说。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谈话,夏雨曦哭的已经不想动了。
是的,她计划下午去河滨。
她起身去洗个澡,偶然间听见妈妈接了个电话。
等她再出来时,妈妈哭了。
妈妈把夏雨曦拉进房间。
“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自杀……是真的吗?”她说着,就哭了。
夏雨曦点了颔首。
“学不进去就算了,不学了,好好在世行不行,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养你十几年,你让我们鹤发人送黑发人吗?”妈妈拉着夏雨曦的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在考虑会不会让你们丢脸,会不会让你们不喜欢,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你告诉我班主任,我嚷嚷着要买新手机,他昨天给我打得火热给我进行思想教育,你看不惯我你就说,你告诉别人了,你让我脸放哪?上次冉夕诺来找我,我不想出去,你都告诉你了我不想出去,你还非要让她进来看我,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甩开她的手。
“我真的失望透了。”夏雨曦满眼泪水。
“妈求你别轻生,你才十五岁啊,你还小,你以后的路还长……”妈妈拉着她。
“我想一小我私家静静,我不死。”夏雨曦开门。
她给赵嘉成发了一条消息,说出来见一面。
河滨。
两人站在岸边。
“你有什么事都告诉我,我替你分管,好欠好?”赵嘉成拉着她的手。
“我早上给热线姐姐打电话了,说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那个姐姐让我去看医生,她说,我有……抑郁症。”夏雨曦低下头。
“那我带你去看医生。走,我带你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赵嘉成拉起她的手,就往医院偏向走去。
“你松开,我不想去看医生。”夏雨曦倔强地看着他,“陪我走走好欠好,和你在一起感受很平静,很舒适,有种岁月静好的感受。”
“好,我一直陪着你。那你划分开,别走,这个世界照旧很美好的,你看,我小时候没爹妈疼,现在不是照样过的很好。”赵嘉成揉揉她的头发。
“他们真的不想要我这个女儿吗?”夏雨曦看着源源不停的河水。
“不是不想要,是他们畏惧你走上歪路,你啊,现在正是青春期,思想的碰撞而已,别太惆怅,爸妈照旧爱你的,回家之后,好好和他们谈谈。”赵嘉成把夏雨曦搂在怀里。
“去奶茶店吧,马上要下大雨了。”赵嘉成拉着她。
很快,乌云密布,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眼看着就要五点了。
“五点半之前我得回家。”夏雨曦看了眼外面的雨。
徐徐变小。
“一会雨就停了,来来来,吃个烧烤。”赵嘉成喂她吃了一根串串。
雨停了。
“走啦,该回家了。”夏雨曦拉赵嘉成出了奶茶店。
“你看,好漂亮啊!彩虹哎!上一次看见彩虹的时候,照旧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好小喔。”夏雨曦笑了笑。
“我看见希望闪耀在彩虹之间,光线凝结于你我的那片天。”
奶茶店门口放的歌。
“我看见了希望。”
夏雨曦终于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