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州-回春堂
“沈兄,这事你得给我交个底,那位罗大人,另有琼檀,不不,帝姝,到底是什么人?咱们麟州就数你往京城跑得最勤,你肯定知道!”
沈文摸了摸头上的汗:“哎哟,林爷,这京城水深,我是真不知道啊!不外帝姝这个名字,真是挺耳熟的。”
“我也是觉得耳熟,这女人从清河镇来,失了忆,罗大人还对她那么看重,看来在京城也是小我私家物啊!”
沈文耸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不外过了年节我还要去京城进货,到时候我倒是可以替林爷探询一二!”
林修拿扇子在沈文头上打了一下,沈文连忙捂头。
“你早该探询了,一天到晚净想着钱钱钱,你也就在麟州混混!”
见过罗子霖,林修是看上了他手里那把白扇,那扇着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但他自然不行能跟人家要,于是自己置办了一把,还写上回春堂堂主几个大字,以后就适时箭用了。
手里的扇子扇着扇着,另有些小伤感。
罗大人走了,帝姝也走了,留他一小我私家在偌大的麟州,真是有点小失落。
“对了,那个王胖子收拾洁净了吗?”
沈文连忙拱手:“小的服务,林爷放心,那王胖子果真私藏了不少银钱,已经全部点过入库了,他在清河镇的家产也全部抄完,没有伤及无辜。”
林修点颔首,刚要张嘴,沈文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阿牛和李氏也循分下了葬,至于那鹿斧记……”
林修摆摆手,之前就允许了给沈家,他要那么多银子也没用。
沈文颔首哈腰谢林爷恩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是在麟州做的好,到时候开遍全国,没准他们沈家还能成了首富!
——
另一边,无月阁。
自从那日尊主从黑市里回来,便一直消沉,连夭婆都劝不动,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帝姝的一系列话勾起了他的回忆,弑父杀兄的那个雷夜再次涌入脑海,像一个梦魇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尊主,吃点工具吧,您的身体会吃不用的。”
苹果手中端着一碗肉粥,立在床边,火红色的大床之上,血无月依旧身着红衣,大开胸膛,只是那赤红色的眸子明白带着浓郁的伤感。
她还从未见过尊主这样的一面。
“尊主……要不要去血池沐浴一番,或许能解乏……”
血无月凌冽的目光射向苹果,她手中一抖,肉粥掉在地上,连瓷碗也摔碎了。
夭婆带来一个女子,不多不少正好十六岁,她很幸运,选了生路。
“以后,你便叫桑葚了。”
夭婆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苹果敏锐地感受到陌生人的存在:“何人,出来!”
女子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脑袋低得很低。
“我……我是桑……桑葚……”
苹果的眼中刺痛了一下:“尊主还未赐名,你怎敢现在就叫桑葚!”
“滚。”
血无月淡淡地一个字,让苹果忏悔刚刚那一番话。
“是。”她静静地退出去,在关门的那一刹那,有一丝不甘。
血无月看着她,女子看到他的血瞳,吓得直接坐到地上:“别……别杀我……”
血无月眼中似有怒气:“你很怕我?我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
“不……不是……”
女子抖得像一个筛子,血无月有些不耐烦了。
“没用的工具,本尊不需要你这样的宠物,死了算了!”
女子一听吓了一跳,这就让她死了?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女子的手颤哆嗦抖脱着自己的衣裳,眼前这个男人很悦目,她不亏,只是太过让人畏惧了。
“谁让你脱衣裳了!”
血无月暴怒。
女子赶忙把腰带又重新系上,她全身酷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血无月手腕桎梏住她的下巴,欺压她看着自己。
“你这道眉毛,真是太丑了!”
他拿出一把小刀,女子的脸瞬间吓得刷白,血无月的行动实在算不上温柔,割的女子眉毛上随处都是口子。
最后,他满意地放下手中刀子,看了看自己的杰作。
“照旧这样看着顺眼点。”
女子被放开之后便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现在,她叫桑葚。
现在,她有一道剑眉。
“桑葚,去把衣服换了,红色……太耀眼。”
——
到了定西将军府,帝姝的心稍微安宁了一些。
南枭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父亲定西将军也是难遇的忠臣,在这里,很宁静。
“朝中现在是什么情况?”
南枭的手动了动,他的中指骨节处有一道疤,新的。
“父亲前天来的信中还道,一切安好。”
帝姝看见他手上的疤痕,没问怎么弄得。
“确定是你父亲的字迹吗?”
南枭点颔首,父亲的字迹他从小看到大,照旧不会错的。
“丞相府的人在找陛下,找的很急,臣怀疑,朝堂之上,有个伪皇。”
帝姝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南枭连忙下跪。
简直,国不行一日无君,朝堂上那么多的官员,都不是傻子,就算压,也压不了一个月,唯一的解释,他们基础不知道她失踪了。
一个月前,她自麟州落入沥水。
其时她微服去那里,主要是为了查官府里的一场贪污案,去年夏天沥水大涨,冲垮了黎民不少田地,朝廷拨款赈灾,却没有落到实处,沿途贪污,造就了新皇登位以来第一概略案。
本想就此核办一批贪污腐蚀的官员,却不想有人要她的命,至于是何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帝姝没有看清。
“你的意思是,有人化妆成我的样子,在朝堂继续执政?”
帝姝微服之际,对外称病,休朝半月,只带了三百锦衣卫,如今,这些人倒是也都不见了。
南枭皱着眉头,也觉得此事难办,他人在祈州,有心无力,父亲在京城探查,至今也没有确切的消息。
“有这个可能。”
帝姝想了想,简直如此,既然她都能女扮男装当上天子,那别人也能靠伪装酿成新皇。
“你母亲的丧期另有多久?”
南枭有些尴尬:“两年半。”
帝姝皱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