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忆刚沐浴出来就看到一个男子正坐在那里,还以为是慕璟铄来了,悄悄走到他身后,蒙住他的眼,撒娇卖萌:“你猜猜我是谁?”
属于她的香气飘到男子鼻里,嘴角上扬,然后又立马平静,“西阳公主,寡人不是乾王。”
听到熟悉至极的声音,一激灵,赶忙松开,吓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去检察自己的面纱有没有戴好。
“陛下怎么来这儿了?”
慕奕宸没有转身看她,一直盯着棋盘上的棋,“今日寡人与李将军下了一盘棋,将军说这是一盘死棋,谁也赢不了。寡人就跟他说,这世上没有一盘棋没有破绽。棋没有,人,也没有,你说是吧?”
转身,看着还处于惊慌状态中的林知忆,这一看,差点儿把她给送走了。
林知忆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但看他心情平静,没有一丝波涛。
若是试探呢?林知忆,你不要这么没有前程好欠好?你要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当不知道,把他视为空气,把他视为空气,一切都好了。
她强为自己打气,让她不要乱了阵脚。
林知忆艰难地咽下口水,陪笑道:“陛下说的,自然是对的。”
慕奕宸低下眼帘,“来,看看这盘棋该怎么破?”
闻言,上前坐下,看了看棋盘上的棋,眉头皱起,苦笑道:“陛下,李将军说得没有错,这就是一盘死棋。”
慕奕宸摩擦着手里的白棋,漫不经心地说:“寡人也为是李将军棋艺不行才那样的说的,没想到你也会对寡人说这样的话。”慕奕宸轻笑,继续说,“看来,这真的是一盘死棋了。”
林知忆不知道他这次来是真的因为这盘棋照旧因为什么,总觉得他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脸上一丝波涛都没有,一直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着实让她有些难猜,心里七上八下的。
“来,寡人教你。”
林知忆看着他的手向棋盘中下去,掌握在手里很久的棋子放下,微微抬头看着林知忆,“你再看看,是不是死局。”
林知忆低眸,瞧了棋盘一眼,她眼中流露出的惊艳色彩让慕奕宸眼眸微缩,尔后立马恢回复样,笑道:“怎么,让公主佩服了?”
林知忆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坐在自己劈面的慕奕宸,“是啊,这死局都能被陛下破解,让臣真是对您佩服地五体投地呢。”
慕奕宸不看她,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描淡写,“哦,是吗?”
林知忆强扯出一抹笑容,用最甜美的声音说着最违心的话,“是啊,陛下。臣这辈子最敬佩陛下了,陛下是臣见过下棋最厉害的人!”
慕奕宸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徐徐吐出:“要是你见了她,你不会觉得寡人的棋艺是最厉害的。她,才是最厉害的。可惜,你没时机见到你了。”
林知忆听后,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与他待在一起坐如针毡。
他这话不明不白的,让她感受慕奕宸没有怀疑她,又像是觉得慕奕宸就是在故意试探她。
可她又没有证据,只能冒险一试,看看他是否怀疑。
“那小我私家是谁啊?怎么就可惜了呢?”林知忆眨着她那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眉头微皱,让慕奕宸有些愣神。
似乎,他看到了她面纱下微微嘟起的小嘴儿,另有一脸的好奇。他想,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可爱到爆炸的女子。
一时面上的阴霾消失不见,嘴角噙着一丝笑容,“以前的林皇后,她的棋艺是寡人见过最好的。每次跟她下棋,寡人都市输地一塌糊涂。……若适才那盘棋被她看到了,一定会把寡人重新到脚劈头盖脑地骂一遍,说这种棋都能下死,也是人才。”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声音也开始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这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脾气最急躁了,动不动就喜欢说,不来了,你欺负我。哈哈哈,哪里是寡人欺负她呀,明明就是她欺负寡人。厥后,寡人也就让着她,等她赢。”
林知忆就这样听着,听他言语里的自己,以前她还真的没有注意,在他眼里竟然是这么可爱,这么让人费心的人。
突然,慕奕宸凑近她,用手盖住嘴,怕别人听到一般,悄悄地告诉她:“寡人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前寡人被女人罚过跪碗底。”
林知忆忙底下头,脸刷地红了起来,想到自己是西阳公主,又赶忙抬起头,做出一副惊讶的姿态,赶忙问:“天呐,陛下,您另有这遭遇啊!”
“是啊,你说凄惨不?”
林知忆疯狂颔首,“凄惨凄惨,实在是太凄惨了。”
那次罚他跪碗底是因为他跑去醉香楼了,不让他进屋睡觉。在外侯了半夜,林知忆也没有给他开门。
慕奕宸问她要怎么才气开门放他进去,林知忆其时正在气头上,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哪儿知道他居然真的跪了一个晚上的碗底。第二天照旧沈阳跟知恩将他扶回房里的。
害得他有几天都下不了床,还让她侍候了他那么久。
那段时间是他们最甜蜜的了,没有怀疑,没有恩怨。
现在再提起这些,倒只会把伤口撕裂,让疼痛来告诉你,这些事都是真的。
距离能发生美,回忆也能。
但有些回忆只会是把刀,每追念一次,心就痛一次,最后它就会酿成一把无比尖锐的刀,一点点儿地割破你的伤口,最后消磨掉你的人性。
吞噬你的理智。
“好了,寡人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就往殿外走了去,过了很久很久,殿里才传来棋子落地的声音,另有工具砸在柱子上而发出的声响。
所有人都立在门口,没人敢进去。
在东门,两人相互拥抱着相互,依依不舍地作别。
“别怕,我去去就来了,不会有事的。”
男子摸摸女子的头,一脸宠溺,努力慰藉着自己怀里一直哭个不停的女子。
他也需要慰藉啊,可为了不让她继续哭,只好反过来慰藉她。
“什么时候回来?”女子哽咽。
“好了,不要再哭了,再哭,妆都花了。”
男子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有些哭笑不得。
“你现在另有心情说这个!”女子脸上怨气横生,都这个时候了另有心情来取笑她。
慕璟铄看看她,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很快,我去给你挣点妆奁钱。”
“什么时候挣不行,偏偏要这个时候?我们的婚期都只有一个月了。”
林知忆撒娇,语气里也有几分埋怨。
慕璟铄笑笑,嘴角的苦涩林知忆一直都没看到,“我会在我们结婚前回来。”
“好。”
慕璟铄又要去抱她,被林知忆给拒绝了。
“好了,不就是一个小离别吗?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难舍难分的。”林知忆指着他鼻子,“我适才见你一脸愁容才跟你演了这么久的苦情戏,别太太过了啊,点到为止。”
“好好好,我的妻子就是智慧,一眼就看穿了良人的战略。我本王很是欣慰。”慕璟铄宠溺地刮她鼻子。
林知忆白他一眼,“都多大小我私家了,还这么幼稚。快快快,快走,我不想看到你了。”
慕璟铄微笑着,“好,那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林知忆点颔首,像巴不得他走快些一样。
看慕璟铄远离后,才卸下伪装,目光里皆是不舍。
慕璟铄走几步又转头,走几步又转头,每一次转头,他都要给她做再见的手势。
看到他这模样,笑出了声儿:“不就是去采购吗,非要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不知何时,玉潭站在她身边说了一句:“公主,乾王不是去采购,而是出征。”
出征?
林知忆紧张地咽咽口水,猛然看着玉潭,尔后,她拼命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到:“慕璟铄,慕璟铄!你停下,你停下!”
慕璟铄看后面没人跟上来,沮丧地低着头,坐进了马车。
等林知忆跑来的时候,慕璟铄已经坐着马车走了。
看着自己两条腿儿追不上四条腿,只好放弃挣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要去战场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看着那辆逐渐消失在眼里的马车,眼角流出一滴热泪。
徐徐闭上眼睛,不停地小声哭泣。
早知道,刚刚就不逼他了,要是他对林知忆说实话,她也不会那么着急地赶他走。
明明是去战场,偏要说自己是去采购结婚要用的工具,说他要出去一个月。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想陪他一同去,被慕璟铄找了一个理由给搪塞已往了。
要不是玉潭告诉她,她怕是不会知道他背着自己去了战场。
其实,他可以告诉她的呀,她又不是那种爱哭鼻子的小女子,怎会蒙受不了。
若他告诉她了,她会好好与他道此外,她也可以像个罗里吧嗦的老太婆一样,嘱咐他许多事的。
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让她尽一个妻子该尽的天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