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艾德蒙的誓约

　　“契约？左右是指以灵魂起誓的主从契约吗？”艾德蒙的语气意外地十分稳定。

　　艾德里安低笑一声，说道：

　　“没错，主从契约，你向我臣服效忠，我就帮你稳固魂体，未来甚至能帮你解决阿尔瓦雷斯的事情。”

　　缄默沉静良久事后，艾德蒙的灵魂之火再次轻轻跃动起来。

　　“在作出决定之前，请容许我请教一下左右的身份。”

　　“确实应该这样，不外、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你就将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了。”

　　艾德里安神色平静地看着艾德蒙，给予了他最后的考虑时机。

　　对艾德里安来说，救下这位可怜的老法师，可能会获得高塔林最高评议团的友谊、或者收获一位可靠的地下城层主，但就算不救他，艾德里安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而一旦艾德蒙知道了他的身份，本着“到达成年龙阶段之前不能太过张扬”原则的艾德里安，可就不能放着他不管了。

　　艾德里安倒是可以强行缔结主从契约，但那样的话、预计艾德蒙虚弱的魂体会首先遭不住，因此要么艾德蒙自愿接受主从契约、成为巨龙之仆，要么什么都不问、在这里等死，要么知道身份后被艾德里安强行缔结契约、然后生死由天……

　　究竟是曾经的英雄级魔法师，艾德蒙通过前后语境以及之前的一些简朴对话，已经或许才出了艾德里安的身份恐怕很是不简朴，知道自己一旦知道对方的身份后就会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

　　但艾德蒙对此却体现得很是平静。

　　“呵呵，左右提出了这个条件，恐怕也是看出了我其实并不想死……既然不想死，那我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如果左右的身份能够折服我，我远缔结契约。”

　　闻言，艾德里安深邃的目光看向艾德蒙的灵魂之火，双眼徐徐变回了巨龙的暗金竖瞳形态，身体其他地方倒是没有进一步龙化，但一直被隐藏在半精灵形态下的巨龙气息，被他一点一点地释放出来。

　　巨龙的气势似乎无形的风暴、撕扯着地宫中的魔力元素，艾德蒙的灵魂之火不行抑制地剧烈晃动起来，同时接受着巨龙【真实凝视】的他，更是感受到一种与无底深渊对视一般的恐怖感。

　　“这是、这是……我知道了！你是巨龙、已经灭绝一万年以上的理想生物巨龙！”

　　艾德蒙急促的声音从晃动不止的灵魂之火中传出，并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而显得有些尖锐、似乎冤魂的嘶吼。

　　“灭绝？”

　　暗金双目中的漆黑竖瞳微微拉伸，艾德里何在听到‘灭绝’这个词后不行制止地泛起了情绪颠簸。

　　艾德蒙说的是大陆通用语，在他适才那句话的语法中，‘灭绝’这个词用的是已往态。

　　此前艾德里安就曾在许多人口中听到过“巨龙已然灭绝”这一类说法，但他一直认为那只是低条理的人并不了解高条理的信息、所以做出的错误解读，他认为这个世界一定另有其他巨龙，只不外他们都不在一般人面前泛起而已。

　　但现在，一位曾经的英雄级魔法师、大陆东部最大施法者自治组织‘高塔林’的最高评议团成员，竟然也说“巨龙已经灭绝了万年以上”？

　　难不成、这个世界的巨龙，真的已经灭绝了吗？

　　艾德里安想到自己转生来到这个世界最初，是作为一颗龙蛋存在的，在破壳而出之前，他不知道在龙蛋内呆了几多年的岁月，因此越想越是觉得这个说法有可能为真！

　　“不、差池！”艾德蒙的语气稍微平复，但仍旧晃动的灵魂之火讲明他内心依然震动不已。

　　“你既然泛起在我面前，那说明巨龙并没有灭绝、你们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此时艾德里安倒是欠好让艾德蒙就这么死掉了，他明显知道一点巨龙的历史，虽然接下来也会去见安娜的老师，但艾德里安一刻都不相等、他想要尽早知道答案！

　　不外不等艾德里安组织好语言，艾德蒙晃动的灵魂之火就徐徐恢复了平静、首先说道：

　　“我愿意向您臣服、伟大且睿智的巨龙左右。”

　　艾德里安没想到艾德蒙会这么爽快地允许，一时也欠好继续纠结是否问历史问题。

　　“你愿意缔结主从契约？”

　　“是的、左右，能够成为一位有智慧的理想种强者的仆从，这是一名盖亚种魔法师的荣幸。”

　　艾德蒙语气平静，但艾德里安却听出了其中的一抹伤心——身为盖亚种、灵魂和肉体都被无形枷锁制约，就算成为不死生物都无法突破桎梏的伤心。

　　明白了这一层后，艾德里安也就了然、为何艾德蒙会允许的这么爽快，同时也知道他所真正期待的是什么，于是说道：

　　“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躯体，我将暂时没有措施帮你突破盖亚种的极限。”

　　艾德蒙的灵魂之火似乎回光返照一般涨了几分，声音中有压制不住的惊喜：

　　“是、是，主人，我可以等的、我可以等的！”

　　到了这个田地，艾德里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双方的条件都已经在适才的对话中告竣了共识，而即将缔结的主从契约，誓文也将凭据双方的共识为基础书写。

　　“不用叫我主人，我名为艾德里安，以后叫我左右就可以了。”

　　“是，艾德里安左右。”艾德蒙心悦诚服，姿态摆得很低。

　　一段庞大的龙语被艾德里安念出，血色的光线浮现、徐徐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份誓约，内容为：

　　【我的主啊、圣洁的纯白之龙艾德里安！我立誓您是我的唯一主人，而您，将允许为我夺回原身，助我打破极限……

　　我将献上所有，我放弃了恩膏，洗礼，以及所有圣人的恻隐。如果我不能祭祀和崇敬您，我愿支付我的生命与灵魂……

　　此契约签订于第三纪元3362年，仲夏之月，中旬第6日】（注）

　　契约双方为阿艾德里安与艾德蒙，誓约者为艾德蒙。

　　艾德蒙的灵魂之火轻轻晃动了一阵，最终用一种庄重的语气，将通篇誓文念诵了出来，并在最后念出了自己的全名。

　　“……艾德蒙·范·希金斯·霍华德。”

　　话音一落，血色契约的底端，一个似乎被烙铁印上的火红名字徐徐浮现。

　　【誓约者：艾德蒙·范·希金斯·霍华德】

　　“艾德蒙·霍华德，向您献上最大的敬意，我的主人、艾德里安左右。”

　　头戴王冠的干尸徐徐跪倒在地上，额头贴地，双掌掌心朝上、置于头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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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注：【恶魔契约】此契约改编自1632年法国神父乌尔班·格朗迪埃被宗教裁判庭审判时，裁判官拿出的一份他向路西法出卖灵魂、叛逆天主信仰的罪证契约原文，落款上有格朗迪埃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