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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见钟卿

第三十三章 悔把言语从口开

易见钟卿 桁暮 3072 2020-05-08 20:30:00

  卿言愣了一下,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晕染开,片刻后点了颔首。

  温热的掌心离开,挺翘的睫帘掀开,视线逐渐清晰,待看清那是什么工具后,卿言瞳孔微微收缩,手脚发冷,一阵恶寒自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忍不住满身颤栗,带着声音也有些哆嗦:“那是……”

  易辞没有说话,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稍稍用力捏了捏。

  那大榕树上挂的是数不清的尸体,有的已经干瘪,有的已成枯骨,有的还在“嘀嗒嘀嗒”的不停滴血。

  对她而言,打架间衣角摩擦的声音消失不见了,风过林梢的声音也停了,林鸟也不叫了,万籁俱寂,衬的嘀嗒声愈发清晰。

  这里有天光照射进来,较之刚刚幽冥花海所在之处,这儿洁净明亮的多,可眼前的一切不禁让人怀疑是不是不小心误闯到了幽冥之地,地狱深处。

  易辞又稍稍用力握了握卿言的手,卿言转身看他,强自镇定道:“我没事。”

  转过身才发现易辞早就将小衣放在洁净的草地之上。

  也许是玄元丹起了作用,小衣的脸色红润许多,也不再喃喃自语,睡得恬静而宁静。

  “要上去资助吗?”卿言收回神,看了看还在打架的两人。

  “不必,”易辞看了眼难也和竹生,“让他俩打一会儿也好。”

  “嗯?”卿言不解。

  “竹生封印方解,需要通过这一架找回遗失许多年的灵力汹涌和战斗的感受,至于难也……”

  易辞嘴角勾起,眼神促狭,笑道:“让他累一会儿也没什么欠好的。”

  卿言怔仲了一下,可笑道:“以前以为你有些凉薄,或者说是有些慵懒,不屑于与人打交道,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话突然停下,因为她察觉到身边的人气场有些差池,她望已往,易辞眸色深沉,墨瞳如深海,微微皱眉的看着她。

  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卿言有些忏悔。

  凉薄?这叫什么词?她居然说他凉薄。

  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如今只能把话说完。

  虽然接下来的话他预计也不喜欢听,但卿言照旧顶着脸皮继续道:“如今才发现你照旧很热忱的,同时也挺容易记仇的。”

  易辞没有她预想那般生气,反而挑眉笑道:“嗯,我记仇。”

  卿言怔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柔声笑道:“谢谢你转移我的注意力,我这会儿没那么怕这老榕树了。算我说错话,你很好,很是好,特别特别好。”

  易辞继续笑着。

  卿言无奈道:“所以这位很好的令郎,可以告诉我卿云和匡野长老的下落了吗?”

  闻言易辞收了笑意,心情严肃起来,示意卿言看向老榕树。

  卿言心里欠好的预感更浓,紧接着听到易辞道:“在树里。”

  “什么?”

  易辞向那棵老榕树走已往,单手捏了个诀打向粗壮的树干,红色的灵光直接撕裂了树干打破结界,一个重物从里面掉了出来,随着重物掉落的另有一个小工具。

  “卿云!”

  卿言看清卿云的脸后连忙跑已往将他扶起来,手放在经脉处检察。

  还好,另有呼吸。

  卿言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没有匡野长老的身影。

  易辞缄默沉静良久,手伸出指了一个偏向。

  卿言下意识朝那个偏向看去,茂密林叶遮映之下,一片金色云纹衣袍隐隐绰绰,若隐若现。

  手脚一片发软,声音沙哑:“那是……匡野长老……?”

  红光裹剑飞出切断了树藤,鲜血已经流干的尸体干瘪瘪的,落在地上震起一片灰尘。

  怎么会这样?

  她还记得几个月前她初入清羽时的场景。只有匡野长老对她和颜悦色,对她笑,对她颔首。在每次被青松长老责罚时都是匡野长老替她求情……

  他不盘算她煞星的命格,不盘算她的莽撞不知礼节,像一个慈祥的尊长给了她在清羽族仅有不多的眷注,那样活生生的人怎么就……

  前后不外才几月光景怎么就……

  卿言随手抹了把不受控制的眼泪,望向她面前的易辞:“是'李强'做的?”

  “算是,又不是。”易辞左膝弯曲贴在地上,右脚脚尖轻点在地上,半撑着身子和她平视,伸手给她仔仔细细擦了眼泪,皱眉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

  “这棵树有千年之久,又位于山神庙山崖之下,很是有灵性,他的修为不行能操控的了这棵树。”易辞继续道。

  “那他为什么要利用榕树叶设下桃源乡引人来此绞杀?”

  卿言真的想不通,这对“李强”而言到底有什么用?

  易辞没有回她,而是朝还在打架的两人喊了一句。

  难也收了手疑惑的望向这边,不设防被蛇身的竹生用蛇尾扫了一下打在腰上,疼得眼泪欲出,咧嘴直叫,转身怒视竹生,那架势似要再次扭打起来。

  易辞眼神微沉,顺手在地上捡了片叶子,血红的灵气挟着榕树叶呈破风之势直向两人飞去。

  柔弱无骨的榕树叶在红色灵力加持之下,似是穿云箭,惊天雷,威力百倍千倍的增长,以一股狼吞虎咽之势生生落在竹生的七寸处。

  刹那间绿光四起,一阵云雾穿过,竹生失了力气化为人身,摔落在满是枯叶的地上,溅起几分灰尘和血沫。

  只听一声低哑的嘶吼从地上的竹生口中发出,尔后竹生双手撑地,双腿用力挣扎着爬了起来,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似要将那个单膝跪地的男人生吞活剥,吞噬入骨。

  下一刻,一道拂尘闪过,难也晃到竹生面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道:“你个大笨蛇,看那边。”

  竹生下意识就要破口痛骂,眼角突然瞥到不远处的小衣,心里的怒火一溜烟的没了,身子急遽跑已往扶起小衣。

  难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手若有似无的扶了扶腰,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边走边叨叨:“虽说道爷我已经看破红尘,身归大道,风月之事与道爷是八竿子打不着,但不想和不能是纷歧样的,我的腰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对得起那些觊觎我的女人们?”

  说完还佯装自己受了重伤,哎呦呦叫个不停,法式看着越发艰难,一步一步颤巍巍的走过来。

  易辞站起身给了难也一个白眼,扭头温柔的将卿言扶起来。

  难也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昏厥不醒的卿云,又看了看匡野的尸首,心里大致明白了几分。

  但这个时候不用他说什么,这里也不需要他的慰藉。

  刚刚竹生找不到小衣,又以为小衣身死,便将满腔怒气尽数发泄在他身上。

  他委委屈屈,莫名其妙的和竹生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周围是什么样,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看清周围具体是什么样子。

  “奇怪。”

  难也悠悠来了一句,俯身在地上捡了一个什么,“这里怎么另有这样好绸缎的锦囊?这绣的什么?像花不是花,像草不是草,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上好的翠羽锦。”

  易辞看了他一眼,淡淡讥笑道:“你还真是个捡破烂的。”

  难也笑了笑:“停舟兄富埒陶白,腰缠万贯,却偏偏生了个淡泊名利,逍遥自在的心,自是看不上这些个凡尘俗物。但我等俗人就差异了,这样质地的翠羽锦在帝都可是能换好几盅梨花白喝的,为何不捡?”

  易辞冷哼一声,又嫌弃又不屑的说道:“难也兄也要有些辨此外能力才是。这翠羽锦质地上乘,不行多得,但上面的绣花……我怕难也兄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个锦囊,可以让我看看吗?”

  两人唇枪舌剑,刀光血影,一道略带沙哑,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两人齐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这个,似乎是我的。”

  卿言刚刚哭过,声音有些沙哑,轻声道。

  易辞:“……”

  难也一愣,尔后很是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翻。报应来的特别实时,难也一不小心便折了腰,疼得“呀呀”直叫。

  易辞没有理会他,将锦囊从难也手中拿过来交到卿言手上,面上一阵冷漠和淡然,嘴里说的却是:“细看这个图案是针脚整齐、紧密柔和、色彩明快、浓淡适度,真是巧夺天工,活龙活现。”

  卿言原来在低头细细检察锦囊,突然听到易辞这一堆夸赞锦囊的词汇,忍不住笑起来,心里生了些捉弄的心思,面上淡淡道:“你觉得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刚在脑中搜刮了一堆赞美之词的某人闻言一怔,不露痕迹的用求救的眼神看了一眼在旁的难也。

  只见难也努力的挺直腰杆,摊开手,耸了耸肩,以“我也不知道,别问我,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回视过来。

  易辞心中一片悲凉,犹豫道:“……梨花。”

  卿言听了也怔愣了一下,她对自己的绣工是很是清楚的,别说其他人了,即即是她自己都纷歧定能认出她绣的是什么。

  这人居然猜对了。

  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伤心稍淡了些,一本正经道:“这是我送给卿云的锦囊。”

  话语如同平地惊雷,炸起万千烟花轰的绽放起来。

  易辞和难也都怔在了原地。

  

桁暮

梨花时节,浮光霭霭,卿言着一袭素白曳地长裙,外披一件白色软烟罗轻纱,墨色的发丝如瀑般垂至腰间,梨花玉簪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纤细腰肢间腰带上挂了枚梨花玉佩与玉簪遥遥相望,一双桃花眼像月牙般弯起,肌肤胜雪,皓齿明眉,朱唇轻启:看官儿,不投个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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