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将使用过的银针一个个用火烤过几道,等着变凉后再一个个收入布帛中,然后将布帛重新卷好绑起,放回箱中。
“老爷,夫人。”医师拱手行了个礼,又继续说道:“这名女人目前已恢复了些神志,情况也稍稍好了些,只是……”
见医师犹豫起来,贺昼紧忙说了句但说无妨,医师才继续说着。
“这位女人在此前想来是被重物撞击过多次,且结合在诊前听令女人与令令郎言,此女因坠落山崖恰逢经过救下……许是在坠崖途中被带落的石块击中,又在下坠时背部撞了许多物体再坠地,虽然坠落途中被阻挡了些重力,但也致使这名女人内脏受损严重,再者年纪又小,蒙受力不足,即即是用药医治,也怕是无法完全痊愈的了。”
医师说着,又叹了口气,神色满是惋惜之意。听了这番话,在场的人无一不在思虑着这件事。
“哎呀,要我说呀……”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没消息,周月妕倒是挥了一下手帕,也不考虑在场人的感受,自顾自说着:“姐夫,咱们其实也没须要真这么在乎一个不认识的孩子,无亲又无故的。这治了吧,也纷歧定能治好,还白白浪费了一大笔钱财。这不治吧,虽然对外名声确实会有些影响,但这影响终究是不大的。况且,这女人也不是因夙儿和鉴儿才酿成这般的……还不如将送回去她亲人那,就当是行善吧。”
周月妕的言语虽然显得刻薄,但原理总是没错的。贺昼虽然不喜他这小姨子,但却不觉得她这番话错了,这究竟本就是自己那善意大发偏要救人的女儿半路惹到事情,论因果也和他们贺家牵扯不上什么关连。
贺华夙看着自家爹爹那思量的神色,就知道他再一次被小姨给说动了,当下就有些着急的说:“阿爹,你真的要这么漠不关心了吗?”
“夙儿,你阿爹不就那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这究竟不干咱们的事儿,没须要管那么多……”周月妕站了起来,牵起贺华夙的手,语气温柔。
“我在和我阿爹说话,你没事掺什么嘴?”贺华夙拍开周月妕的手,很明显的体现她不喜欢她。
“华夙,你怎么跟你小姨说话呢?”
“良人,华夙也是心善,既然是见着了,就这么晾着不管,总归是难以心安啊。”周窈见周月妕想要顺势讲话,连忙把话头给掐走了,生生把周月妕堵了回去。
“阿爹,你就救救这位女人吧。”贺华鉴也开了口,“而且,说禁绝这女人在坠崖前,正好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否则又如何会坠崖呢?”
经贺华鉴这么一说,贺华夙也随着赞同道:“阿爹,我们赶回来前,就先给这女人简朴医治过一次,我看到她身上也有好几处刀伤,怕真是遇上危险,说禁绝她现在连亲人都……”
说到这,贺华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即便她不说,贺昼也照旧能想到的。
辛弦睁着眼盯着上方,听着那几小我私家在争论,内心很是平静,就像是没在说她的样子。
按理说,从一两百米的地方掉下去,怎么来说都是死路一条的,而且不是坠河是坠地,偏偏她命大,竟然神奇的活了下来。只不外,她觉得她现在是一动都不能动,想来应该是捡了一条命,以后只能躺在床上……那还不如挂了的好。
就当辛弦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时,有小我私家来到了她的身侧,自上而下审视着她。辛弦感受到了怪异的眼神,便转动眼珠,也看了已往。
贺昼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看回他,倒是觉得突然,莫名有些心虚,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就在适才,贺华鉴提出了一个提议,就是将这人医治好,让她留在贵寓为他们所用。对于这个提议,贺昼也有些认可,但前提是得彻底根治方可堪用。
“鉴儿,先前你和夙儿不是说此女从百米以上的山崖上坠落下来嘛,这就算是得幸或者,但这不死也该是残了吧?在这府里养个废人来用,怕是不值当吧?再者世上能人如此多,何须只这一女呢……”周月妕又一次唱反调。
贺昼看了一眼医师,后者明白了他意思,拱手说道:“刚刚我施以银针之时,在其脖颈及手脚皆施了几针,发现她的手脚痛觉照旧在的……就刚刚女人转醒之时,她的手就是微微动过的,想来照旧有时机下地行动的”
周月妕听着就有些不兴奋了,反问一句:“你刚刚业舯鄣着,就算现在用药医治,还纷歧定能根治呢,你这是要反口不成?”
“娘子,我只是说这位女人的内伤纷歧定能根治,并未说过她今后不能行走。”
“你……”周月妕抬手指了一下,又跺跺脚捏着手帕背过身去了。见到小姨子吃瘪,贺华夙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旁的周窈见着了有些恼地轻拍了一下她。
“既然还能行走,那想必也照旧能恢复些的……”贺昼明显有些动心了。于利,他救了此女,而且年纪尚小又与她有救命之恩,日后多加管教,自然是一大裨益。于名,他贺府也能在外边传出个热心侠义的好名声。细细想来,这也是一件少害多益的事情。
“不如就依华鉴的建议吧……华夙,这女人的身牌,又在那边?”
提到身牌,贺华夙和贺华鉴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刚救下人之时,贺华鉴有派人去找,但没有找到。再次经过那条辛弦坠崖的那段路时,他们有停下来再命人在四周寻找,照旧一无所获。
过了一会儿,贺华鉴站了出来,低声说出了实情。
“没找到身牌?”本在生闷气的周月妕又转过了身来。“这没有身牌,就无法得知这女人的身份来历了,这一无所知的人,贸然留下来,怕是对贺家,是个大隐患吧。”
贺华夙咬了下下嘴唇,想解释道“这说禁绝她是良家女,在逃难路上把身牌给跑没了……”
不等贺华夙说完,周月妕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夙儿,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呀!这万一是个贱籍女子外逃,怕被识破了身份,半路丢了身牌也说禁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