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阳城外。
陈默随着慕馨,往东行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唤了一声。
慕馨勒住马头,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的问题已有答案,心愿已了,你又何须再随着我?”
陈默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慕馨见状笑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自寻短见了,为那种人不值得。”说罢,调转马头,就欲策马离去。
“慕小姐。”陈默突然叫住了她。
慕馨转头,疑惑道:“另有什么事吗?”
陈默叹了口气,道:“先别急着走啊,事情说不定另有转机。”
慕馨摇头轻笑,道:“之前劝我放弃赵正杰的是你,如今让我留下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默面露尬色,犹豫了许久,道:“我想慕小姐的问题还没有获得答案吧,那个赵人渣只说让你自己觉得,并没有真真切切的说出口。”
慕馨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道:“无所谓了,不管他有没有爱过我,都已经不重要了。”
陈默看了看她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可是你真的不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般对你吗?”
慕馨皱眉,看着陈默道:“你是不是些知道什么?”
陈默叹了口气,徐徐道:“昨夜我潜入赵府,摸到赵人渣的房间,见到他对着你的画卷唉声叹气,眸中尽是伤心惆怅之意。所以我想……那个赵人渣应该是有什么苦衷,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吧。”
慕馨听完陈默所言,黯淡的眸子微微亮起了一道神彩,但只是片刻便又熄灭了去。
轻轻摇头,慕馨笑道:“谢谢你的消息。”说罢,挥鞭打马,绝尘而去。
陈默见状一惊,一边追赶,一边问道:“你既已得知了消息,为何还要走?”
慕馨道:“若真是如你所言,那我留下来,只会给他徒增许多烦恼而已。”
她苦涩的笑了笑,接着又道:“知晓了他的心意便已足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轻轻挥手,剑势纵横,拦住慕馨的去路。
盯着慕馨看了看,陈默叹了口气,道:“你既已知晓了他的心意,何苦不努力争取一番?”
慕馨黯然道:“此事既然连他都没有措施,我又能如何?”
陈默道:“我可以帮你们。”
慕馨道:“你怎么帮?”
陈默道:“你只要跟我回去,我定然有措施帮你们。”
他不让慕馨开口,很快接着道:“赵人渣每逢夜深人静之时,便对你的画卷唉声叹气,尽失风度,枉为男子,而你也是的。”
他看了慕馨一眼,接着又道:“他没有那反抗的气魄也就而已,究竟是竹阳赵家的令郎,记挂忌惮的事情极多。可是你呢,你身后一无势力,二无配景,孤苦伶仃一个,干嘛忌惮那么多呢?”
慕馨闻言怔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轻轻摇了摇头,慕馨啼笑皆非,道:“你年龄虽小,教训起人来倒还挺有一套。”
陈默笑道:“虽然,究竟我可是……”他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幸亏慕馨心有忧愁,并未意识到他刚刚所言。
陈默道:“所以说你到底回不回去?”
慕馨低头沉思,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
见她仍有有些犹豫,陈默气不打一处来,道:“废了诸多口舌,你仍是下不定决心啊。”
慕馨仍旧低头,仍旧不开口言语。
陈默叹了口气,道:“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划分,怨恒久,求不得,放不下。你若不回去,不仅你痛苦一生,赵人渣恐也如此。”
慕馨低头沉吟半晌,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坚贞肃穆之色,道:“好,我跟你回去一搏。”
陈默一笑,道:“你放心,我既已说了帮你,就就不会食言。”
慕馨颔首,调转马头,准备往竹阳而去。
“既已要走,又何须回去?”
冷笑的声音突然响起,五道人影突然窜出,皆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将陈默二人死死的围在中间。
陈默眉毛挑了挑,道:“来杀人以绝后患的。”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也不空话,手中长剑一甩,剑势凝聚,就朝陈默两人攻来。
陈默翻身下马,墨痕出鞘,漆黑的剑势包裹剑身,眨眼便那五人斗在了一起。
慕馨见状,也赶忙脱手,不外她手中无剑,仅靠剑势,打起来有些亏损,因此只能在一旁协助。
陈默将她护在身后,墨痕剑势舞动,生生将那五人的攻势打的退了回去。
为首者感知到陈默的修为,眉头一皱,惊道:“凡剑二重天?”
陈默不屑的笑了笑,道:“既已知晓,还不快滚?”说罢,漆黑剑势大盛,剑气振荡,同时朝那五人扫去。
为首者眸光一凝,大喝道:“结阵!”
其余四人闻声一动,围在那人身边旁,手中长剑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剑阵。
陈默冷笑,强行突入阵中,手中墨痕接连斩在那几人手中之剑上。
一时铿锵之声不停,那剑阵在陈默密集的攻势下,隐隐有瓦解的迹象。
眼见陈默落入剑阵仍丝绝不落下风,那五人马上心惊不已。
“不管怎样,绝不能让他回竹阳。”为首者心一横,立即咬牙,剑势升腾,再度朝陈默攻了已往。
手下四人见状,也如他一般,拼命挥舞手中长剑,朝陈默狠狠刺去。
陈默眉头紧皱,剑阵的攻势愈发凌厉,让他感应些许压力。
尤其是那几人似乎不要命了一般,任由墨痕斩在自己身上,也要将刺出一剑,着实让陈默有些头大。
利刃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墨痕剑势虽强,但也有些反抗不住。
“够了!”陈默低吼一声,周身漆黑剑势暴起,手中墨痕势如长龙,斩在那五人的剑上。
巨力透过剑身传来,震动那五人虎口发麻,握剑的手也微微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为首者擦去嘴角的血迹,眸光冷冽,高声道:“不要停,小姐交接的事情绝不能失败!”说罢,强行提起一口精气,再度朝陈默攻去。
陈默眼神逐渐变冷,他跟这些人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因此也不想要他们性命。
可对方下手却极其狠毒,招招直逼要害。
陈默冷冷的道:“简直不识好歹!”
漆黑剑势积累,手下招式也不再留情,凌厉的剑气斩出,瞬间将剑阵击破。
一招破敌,陈默微微喘息,低头看了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衫,登时震怒,快步朝那五人而去。
那五人见他走来,面色蓦地一变,急遽持剑护在胸前。
陈默走到为首者边上蹲下,冷冷的俯视着他。
为首者眼中恐惧,惊道:“你……你想干什么?”
陈默冷哼一声,手腕一抖,剑锋贴在那人的咽喉之上。
拉下了那人脸上蒙着的黑纱,陈默冷冷的盯着他,冷冷的道:“这衣服老子买来还不到半日,却已残缺至此,你道如何?”
为首者怔住,一时间没明白陈默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回复。
陈默眼神一变,怒道:“你想赖账?”说着,墨痕轻挥,在那人胸膛上划出一道血痕。
为首者吃痛,赶忙道:“我赔,我们赔。”说着,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微微颤颤的递到陈默面前。
陈默一把接过,瞥了那人一眼,轻哼道:“算你识相。”说罢起身,朝另外四人走去。
那四人见陈默走来,还不等他开口,麻溜的将钱袋取出,等着他来取。
陈默满意一笑,道:“还挺上道。”
为首那人见陈默心情不错,试探着道:“少侠衣衫既已赔偿,那不知我们是否可以离去?”
陈默不耐烦的招招手,道:“快走快走,勿要碍我的眼。”
那五人应了一声,急遽转身,眨眼消失不见。
陈默数了数钱袋里的银子,心情有些失落,忍不住叹道:“这五人倒也挺穷,凑在一起连百两都不到。”
慕馨面色阴沉,额头青筋直跳,突然伸手抽了陈默后脑勺一下,恶狠狠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陈默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瞪她,道:“那你想怎么样?把他们全杀了?有什么用吗?”
慕馨一愣,仔细一想,他们简直不能拿五人怎么样。
立即轻咳了一声,慕馨淡淡道:“走吧,我们回去竹阳。”说罢,翻身上马,率先朝竹阳城而去。
陈默气忿忿的呼出一口气,咕哝了一声,很快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