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道:“哦……这名字还真不错呢……”
只要是哥哥起的名字,欠好听也要夸成好听。
尽管钟婉打心底里不爱这个土名……
在御膳房手忙脚乱的这段时间,钟婉和钟清聊起了这些年的事情。
各自的经历,遇到的危险,以及意想不到的机缘,突发状况,生活轨迹……
钟婉并没有对钟清掩瞒什么,也没有像对钟振和张夫人那样对于危险轻描淡写地一掠而过,而是明明白白和钟清诉说,如同一个冗长却又精彩绝伦的故事。
钟清也同样没有掩饰,在安宁的酸甜苦辣如实和钟婉说了。
究竟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可以说心灵相通,知晓若是瞒报定骗不外对方的眼睛。
两个都是智慧人,一路走来都算乐成,明白身居高位是无法做到平安的。
所以都坦然诉说。
虽然,历程都令人心惊肉跳。
两人缄默沉静许久。
钟婉道:“哥哥,这回你解决饥荒回京,接下来应该一直都在京城不会再去了罢。”
钟清摇头:“怎么可能,土豆还没实现量产,西北地域也就安宁一个小小的县城脱离饥荒,至少要等绝大多数地域解决饥荒才气知难而退。”
钟婉急道:“那还要多久?整个西北诶!难道你一生最美好的时间都要浪费在西北吃黄土?这些后续事情交给别人做都绰绰有余!哥哥你不必亲自上阵了!”
“哥哥另有,你今年都多大了?皇上和你同龄,你瞧瞧他都几个孩子了?就连打死都不计划结婚的汝恂亲王都有意中人了!眼下等他伤好利索后也立室了!你怎么就不急呢?”
“这可是人生大事啊!不能延长的,没几小我私家在哥哥你这个年纪还没结婚的了!”
钟婉有些激动,叽里呱啦一大堆话如泉涌般爆出来,她实在不想让哥哥重新去贫瘠恶劣的西北刻苦。
钟清用手撑头,目光注视着钟婉,泛着笑意:“说好了?”
“好了。”钟婉抛给钟清一个幽怨的小眼神。
她算看出来了,她苦口婆心地一大堆话,钟清愣是一个字都没往心里记。
倒是嘴巴怪干的……
钟清打了个响指,勾起钟婉注意力:“说句实话,我喜欢西北,也热爱那一片土地。”
“想去那边开荒,只是一个借口吧,真实原因只是想待在那儿。”
“就算不干活,静静躺在黄土上,感受黄土那份厚重凝实的感受,都是舒服的。”
“要是加上信天游,那就是你哥哥想要的最满意的生活。”
钟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时间,她似乎明白了。
她和他,追求的人生目标和轨迹截然差异。
她喜欢深宫的富贵锦绣,而他,则喜欢西北迷茫的黄土。
他们,注定是一条相交线,一开始密不行分,之后愈行愈远。
“怪不得啊,你样子一点没变,唯一就是皮肤黑了。”钟婉鼻子有点酸涩,下意识挖苦了一句。
“我支持你,哥哥。”钟婉道,“顺便为西北作出孝敬,是件大好事呀。”
钟清见钟婉伤感的样子,宽慰道:“婉儿你看啊,就算你哥一直在京城,我们最多也就一年见上一回。”
“你哥已经开发出土豆这种农作物,想必一定会升官,每年都市入京向皇上汇报一年的收成,再顺便来看看你,不也是一年见一次面嘛。”
“嗯……”
“就是有点对不住爹娘。”钟婉道。
“是啊。”钟清长叹口气,“到时候你哥照旧要回来的,你可没精力给他们养老了,到时候你哥还要接管爹爹这吏部尚书的摊子,依旧要回京恒久定居。”
钟婉这下才不伤感了。
“你有没有意中人啊,有就赶忙娶了,之后难不成还要在黄土上结婚?爹娘也不在啊。”
钟婉继续体贴钟清的人生大事。
钟清摆摆手:“你哥计划王老五骗子一辈子了。”
钟婉:“???”
哇塞哥哥你是在说笑吗?你王老五骗子不代表我们钟家绝后了?
幸好钟清没认真,就算开个玩笑。
钟婉大汗淋漓,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强行给钟清塞一个。否则有点危险啊!
她很快取消了这个念头,强扭的瓜不甜,她可不希望促成一段孽缘。
不外经过她这么一催,钟清应该有些觉悟了罢!?
土豆终于送上来了。
这玩意儿之前看上去灰不溜秋坑坑洼洼的,没想到做出来后样子还不错,赏心悦目。
金灿灿的土头切成薄片,油亮亮的裹着汁水,钟婉新奇地看着这道菜。
钟清夹给她一片:“尝尝,味道还真不错,不愧是宫里的厨子。”
钟婉马上放进嘴里,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味蕾的欢呼。
外头是脆生生的,里头又带着绵软的质感,钟婉从未吃过像土豆这样的食材。
要说御膳房厨子也是头一回见这新新产物,着实为难他们了。
钟婉瞟了眼小太监,命听瑶塞给他一块碎银。
“给御膳房带个话,土豆晚膳也做一份上来。”
小太监千恩万谢,拿了银子喜滋滋走了。
钟婉看向钟清:“哥哥好厉害!”
钟清“诺”了声,反手塞给钟婉一只烤土豆:“这样的土豆吃下去几只,足够黎民饱餐一顿,甚至一整天都不会饥饿。”
钟婉剥开皮,大口吞进肚。烘烤土豆又和炒土豆纷歧样了,刚刚是道菜,现在就是地隧道道的主食。
小小土豆,差异式样可以成为差异的食物。
钟婉被这小玩意儿深深吸引住了。
兄妹俩相聚时间不多,很快钟清便赶在晚膳前离开了景仁宫,钟婉尽力挽留他用晚膳,钟清最终照旧拒绝了。
临走前留下了一个大木箱,箱子里满满当当全部都是他这些年在各处搜罗的小玩意儿。
正巧二皇子刚睡醒,睡眼惺忪地走到钟婉身边,见这一大箱子小玩具眼都直了,半个身子埋在足以将他装进去的木箱中翻看物件。
很快二皇子手中紧紧攥着一只不知道什么毛制成的小袋子,钟婉皱着眉嗅了一下,只觉一股怪味。但见儿子兴高采烈、爱不释手的样子照旧摇摇头,任由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