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为此啧啧称奇,先前离开羽士的围观群众重新排起了长队,羽士收铜钱收得眉开眼笑。
钟婉却悄悄拉了拉怀柔公主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怀柔公主将信将疑地领着人走了。
只剩下钟婉一行人。
钟婉又将听瑶叫来嘱咐了好一阵子,听瑶领命而去。
钟婉这才松开紧蹙的秀眉,嘴角勾了勾。
开的这个价……她就不信这个财迷不来。
正好,能探探这小我私家的底细,如果可以,拉拢到自己身边。
直觉告诉她,距离幕后之人揭晓的那日,不远了。
必须拉足够的班底充盈自身,否则退却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羽士怀揣着一兜的铜钱,心满意足地收摊往镇门处走。已是黄昏,镇门不出一个时辰便要关闭。为图自制,他歇脚在一家农家,可不在清璧镇。
不外今儿个照旧收获满满滴!羽士美滋滋地想着,又可以添一方石砚,一坛美酒,几根雅竹。
不外,肯定不在清璧镇买,这里的物价太贵。
突然间,几个黑影从暗处闪现在他面前,结结实实挡了他的路。
羽士眸色微沉,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向挡路之人一抱拳,笑道:“是江湖的哪号朋友呀,今日来可否是想邀小人喝上几杯?”
边说他边审察面前的黑衣人,个个都身着黑衣,用黑布蒙上了脸,唯一露出的两个眼珠子发出犀利的光线。
江湖妙手,武功高强。
得出结论后,羽士从怀中握紧拂尘把柄,万一这些人真的不怀美意……那可就别怪他下手狠了。
究竟论武艺,他也可厚着脸皮地自称一个妙手。
但他很是疑惑:他有惹到过哪一位朱紫吗?他自问处事圆滑,和稀泥本事高强,就这样还能冒监犯?
说时迟那时快,左首一位黑衣人手持匕首冲向羽士,他斜耳听风声,侧头避过一刀,手持拂柄顺势向后一抵,按在匕首的刀背上。
哐!
黑衣人只觉一股巨力压向匕首,虎口剧痛,兵刃脱手。
羽士抬脚就要往黑衣人脸上蹬,没成想黑衣人一个后空翻,轻轻巧巧地避开了他的攻击,随即双手抱拳,道:“不愧是主子看中的人,佩服佩服。”
羽士一惊,原本乘胜追击的心思收了回来,疑惑道:“什么?”
更惊讶的事情泛起了,重重困绕他的黑衣人们排成一列纵队,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在地上,恭声道:“我家主子有事要见您一面,请快快来吧!”
下一秒,羽士看见了黑衣人手中白花花的银票。
他偷偷咽了口口水。
……
赶到潇颐酒楼时,夜色已深。羽士尚且一头雾水,这帮人,上来先凶神恶煞地和他干一架,突然又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和颜悦色地说什么朱紫要见他。
朱紫怎会认识他这种只身行走江湖的游子?
怀着疑惑的心情,羽士踏入酒楼。
内部只是星星点点地亮着几根细烛,光线不甚明亮,给人朦朦胧胧的感受。
刚踏入门槛,立马有两名丫环妆扮的女子迎接他,提着灯笼,将他一路引到楼顶的天字一号雅间。
果真是朱紫,羽士敏锐地发现,这酒楼被包场了。每层楼都有零零散散的散客在席,但从他们的举手投足间,可以看出个个身怀绝技。
摸了摸怀中的一千两银票,羽士突然觉得好烫好沉。
到了楼顶,其中一名丫环带他到席上暂坐:“请您在此期待,主子马上便来。”立即就有店小二献上茶水点心。
饶是羽士见多识广,但这样大的局面照旧头一回见,胡乱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约莫一壶茶时分,又有一名面生的丫环浅笑说道:“请您追随奴婢,移步观澜堂,主子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羽士险些是一跃而起,差点抢在那名丫环的前头进去。
两名明显衣饰华美的丫环撩起门帘,羽士走入屋子,扑鼻即是一阵茶香。
一道宽大的山水立屏阻遏了他的视线,透过屏风,可以模糊地看见一位弱柳扶风的女子端坐长桌后,正端着饭碗吃着什么。
这道屏风极其特殊,从羽士这头朦胧模糊,从主位来看却是清楚明朗。
羽士听到身后丫环轻声敦促着他下跪,羽士却不从,甩甩袖子,双手抱拳,冲着女子行了一个江湖礼节:
“小人道号玄真,朱紫此番召见小人,是有何求啊?”
丫环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在旁边给羽士使眼色:您或许不知道眼前这位的真实身份罢?若是冒犯了她,收拾您那是分分钟的事!
钟婉却正好相反,羽士的随性令她眼前一亮。原本她就不是那么注重礼仪,况且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让别人给她行大礼。
试问,她和眼前的羽士相比,文不成、武不行、知识面不广、体质也一般般,实在没有什么好高屋建瓴的。
反而自己要学习人家呢。
想到这里,钟婉放下了手中的汤碗,笑盈盈隧道:“不错不错,这江湖规则很是令人眼前一亮。”
“听瑶,快快给玄真羽士赐座,我要和他好好谈谈。”
一直追随在钟婉身边的听瑶恭声应道:“是!”穿过屏风,招呼着适才让玄真下跪的小宫女道:“搬张太师椅来。”
小宫女万万没想到是这副情景,冷汗直流,撒开腿就往门外跑。
待得玄真落座,钟婉遣退了所有宫女,只剩下一个听瑶在旁,道:“今儿个请玄真羽士来,确实需要羽士的助力。”
玄真颔首:“小人也猜到了。”
“只是小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凭您千金之躯,如何会发现小人这般籍籍无名的平头黎民?”
钟婉笑道:“若是凭你的本事还算平庸的话,那天下就无人着名了。”
“你决非黎民身世,瞧面相像是江南一代的,说不定照旧云南大理国那边的呢。”
钟婉一步一步地做着推理,并时刻注意玄真的脸色,心中便有了底。
“差不多了,其实我想和你做笔买卖。”钟婉突然说道。
“买卖?”玄真重复了一遍,“什么买卖?”
“嗯……就是你今儿滴血认亲的液体。”钟婉单刀直入。
“那一千两银子就当过路费和精神赔偿,光这液体配方票据,我再出五千两银子,如何?”钟婉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现在是个暴发户!
原本她认为玄真会很爽快地允许,出乎意料的是,玄真很坚定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