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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缘

第九十八章 往昔

宫廷缘 懿念童真 1909 2021-02-07 23:00:36

  “而已而已,我们好不容易见一回面,别唉声叹气了。”钱皇后最先反映过来,笑着道。

  刘太医也是骤然清醒,略带歉意地颔首,打开摆放在花梨木桌上的药箱,取过一块丝帕,道:“先诊脉罢。”

  “嗯。”钱皇后顺从地伸过修长洁白的玉臂,由着刘太医为其搭脉。

  时光一分一秒地渡过,刘太医的脸色也是愈举事看。

  “情况很糟吗……”钱皇后察言观色,低低作声。

  刘太医不答,继续细致地为钱皇后搭脉。

  半晌,他终于是收了手,将丝帕放回医箱,反手紧紧握住钱皇后的玉手,钱皇后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大手是那么有力,又是那么哆嗦。

  “我还能活几年,晟?”

  “我不想告诉你,我希望你不要有这方面的压力,开开心心地和诗玢公主过日子。”

  “说罢。”钱皇后轻叹一声,道,“人各有其寿元,长一些短一些,总是要走的。”

  “再者,我猜也能猜出个或许来。”

  “我……”

  “说罢。”

  轻轻的喘息声在殿内回荡,显然刘太医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也不想告诉钱皇后。

  “快点,晟!”钱皇后敦促着。

  “最多,两年之内,一年半左右罢……”

  钱皇后听后,平静如常,只是眼中划过了一抹异样的光。

  “怎么回这样?!乐卿!我不能接受!为什么会酿成这样!你现在才双十年华啊!最好的年纪!漫漫人生长路,你怎么美好的人,应该走完才是!”

  就像朵花,开到最美最盛时,突然被人摘下,来不及享受干枯的感受,享受时光的洗礼,享受岁月的冲刷。

  刘太医眼中蓄满了泪水,规则的五官已是因过于悲痛而扭曲。

  “当初如果你不进宫,怎么会这样呢?你入宫前身子是那么康健,你是那么富有灵气,你是那么活力满满……”

  “都是这后宫,害得你身子拖垮……”

  “旁人不知道详情,我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乐卿你的身子,基础就是被人给害成这样的!”

  “就是那小我私家……我现在想把她给掐死!”他说着抡起拳头就要冲出去。

  “别激动!”钱皇后一声大喝,令刘太医呆了呆。

  随即又是一阵痛哭:“呜呜呜……乐卿……我实在不能接受……更况且这是我亲手诊出来的,最可信的……”

  堂堂八尺男儿,此时已哭成了泪人。

  “好啦,好啦……”钱皇后轻拍其背,柔声慰藉,“你刚刚不还说,这是我们的命吗?既然命运是如此,那就只好认命啊……”

  “乐卿……”刘太医一句话还没说完,外头便响起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谁?!不是说无本宫命令,不行擅自打扰本宫吗?!”钱皇后两人被打断,很是不兴奋,当下钱皇后便厉声喝问。

  “主子,皇上急召刘太医前去乾清宫面圣。”

  闻言两人皆是一惊,明曦帝已经多久没主动召见刘太医了?现在召他已往又是为何?

  考虑到和明曦帝之间僵硬的关系,刘太医一阵瑟瑟发抖,最终照旧磨蹭着整理行装,由小太监引着,前去乾清宫。

  “且慢。”钱皇后一把拉住他衣袖:“你走后,又是几时来?”

  “我会竭尽所能,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等我,良人。”

  “明年春天,一起回丞相府,我们一同赏樱。”

  “那棵樱花树吗?但我恐怕是不能进丞相府。”

  “无妨,我对于家族已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家族已经不会欺压我做事了。我想做什么,只要不太特别,爹娘不会拦我。”

  “好。”

  紧紧握住钱皇后宛若无骨的玉手,刘太医狠下心松开,决绝而又伤心地离去。

  耳中似乎响起十余年前,一对幼童在内室的院子里,珍而重之地种下一棵樱树幼苗。

  “晟,听说樱花树今年种下后,来年便可开花,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许愿它能活下来,别被我们种坏啦!”

  “怎么可能会坏呢,明天它一定会长得好好的。”

  “嘻嘻,我好期待啊。”

  “乐卿,我许愿,有一年这棵樱花树开放时,我会携着你的手,在这里宣布你是我的新娘。”

  “这棵樱花树,即是我们的见证者。”

  “嘻嘻,我等着哦,晟。”

  “我等着哦,晟……”

  “我等着哦,晟……”

  双手缩在袖子中,刘太医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足以见证他此时是何等用力。

  “我会兑现我当年的诺言的,乐卿。”

  “在你在世的时候,对你说上这一句,我们便都死亦无憾了。”

  ……

  乾清宫御书房。

  明曦帝一想到要见刘晟,心中被封印的的情感就忍不住要宣泄而出。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结发之妻,明曦帝当初也是怀着激动的心情,盼望着这位小自己一岁的新娘。

  虽然这是父皇指定的,但这不影响他的期待。

  这是他的妻子啊,他终于要有一个完整的家了,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小家。

  这是他的妻,不是那些通房可以相比的。

  但那日洞房花烛之夜,当他满怀期待地挑起她的红盖头时,看到的却是一双纯洁带有一丝恐惧,另有几分恨意的眸子。

  他以为她只是不习惯,想着在宫里多待几天,她就会恢复了。

  但半年已往了,他的妻子依旧是如此,对他很是冷淡,甚至结婚半年,他们都未曾圆房。

  不是他不想,而是她不要。

  他其时很是奇怪,变着法儿地给她好吃的,好玩的,悦目的工具,企图让她兴奋。

  但她依旧如此冷淡。

  他并没有放弃,但也有些恼羞成怒,一日酒醉之下逼着她和他圆了房。

  她其时一直在抗拒,眼中明白闪着恐惧。

  之后她一月没理他,他也自觉做太过了,心存愧疚。

  这种情况连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登位称帝,他才发现了自己妻子和一名太医私会的事情。

  其时他很是恼怒,明白这一切的源头,即是那名太医。

  为了解地更透彻,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她的宫殿,又抱了坛她最爱的美酒。

  所谓酒后吐真言,一向沉稳细致的她也栽在了美酒之下,把心中的郁结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保留。

  自此,他明白了所有。

  原来,他们才是青梅竹马,是自己和父皇,拆散了他们。

  那时,他有的只是痛心。

  你早说呢?你怎知我就不会同意呢?我们可以和离,我们纷歧定必须要做伉俪。

  虽然你是为了你的家族,但难道你家族中就没有适龄族女吗?

  现在我们早已圆了房,而且我已称帝,你是大启朝皇后母仪天下,再也不能和离。

  于是,他又一次欺压她,告诉她,如果是为了你的家族,你必须要有一个孩子。

  这是为你考虑,为你的职位稳固考虑。

  她妥协了。

  但这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有了孩子,她有了依靠,他给了她稳固的职位,就这样。

  但他对她,照旧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使得他无论怎么看刘太医,都是越看越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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