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家娘娘都用不着害她,这人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灭掉。
不外,她照旧想添把火……
这纯婉仪,也是阻止自家娘娘前进的一块绊脚石,要尽快除掉才是。
想到这里,朱紫收回冷笑,上前一步,眼神中散出狠毒:“就是,贵妃娘娘说的对,皇后之位,早晚是您的。”
“以您高尚的身份,怎能和纯婉仪这种低贱的人相提并论?”
江贵妃听着十分受用,她头一仰,自得道:“那是。”
“娘娘想不想彻底除掉她?”
“嗯?怎么说?”
朱紫在江贵妃的耳边说了一通,罢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那奉仪跪在一边,只觉得心惊。
翌日。
钟婉一早回了惜乐殿,她心里压着事,要早点解决。
明曦帝倒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把钟婉送出乾清宫时险些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这也是他第一次希望钟婉早点走。
想到昨晚,他险些是通宵和钟婉下了一夜棋。
最终,明曦帝忍不住了,不着痕迹地冒充输了两盘棋,钟婉这才罢休。
明曦帝觉得,自己把一辈子的棋都下完了……
……
惜乐殿内,钟婉在寝殿同周尚宫谈话。
她主要是想知道,关于江太后的身世。上次太后最后说的一番话,一定别有深意。
周尚宫听罢,缄默沉静半晌,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大事,小主既然想知道,老奴就告诉小主罢。”
钟婉正襟危坐,仔细聆听。
周尚宫徐徐道:“先皇平徽帝时期,江家权势已经很大,险些遮住了朝堂半边天,其时江家掌舵者是左丞相忠勇公江成建。”
钟婉点颔首,她知道平徽帝为何人,他是明曦帝的爷爷,嘉隆帝的父亲。周尚宫先前服侍的太皇太后就是平徽帝的皇后,孝安纯皇后。
“太后娘娘就是忠勇公的庶女了,而且是庶幼女。”
“太后娘娘生母职位不高,只是一名女仆,具体情况奴婢不清楚,横竖最后那女仆有身了,尔后诞下太后娘娘。”
“因着太后娘娘是女子,而且是一名奴婢所生,职位不高,在忠勇公府中沦为笑柄,很是不受待见,她们母女俩就连日常的衣食住都成问题。”
“厥后那婢女因操劳太过病逝了,但所幸太后娘娘依靠自身存活下来,出落得亭亭玉立,十分漂亮。”
“而且恒久的艰辛生活使得太后娘娘生活能力很强,精通女红厨艺,但由于受不到良好教育,太后娘娘对于诗书字画一类不精。”
钟婉了然,怪不得前两日太后召她题字,是有原因的。
周尚宫接着道:“之后平徽帝突然下令,要举行第五次大规模选秀,而且面向宽大群众。”
“官员官职在正三品之上的,必须派遣一到两名族女入宫竞选。”
“但其时,没有任何一人愿意派女入宫。那时的平徽帝年事已高,且频频生病,有数次病危,后被救回。”
“平徽帝病危一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宫里许多太监甚至黑暗赌钱,看皇上哪日驾崩。”
“在这个情况下,自然无人愿意入宫。指不定刚入宫就遇上皇上驾崩,而且其时另有殉葬制度,所有正三品往下,未生育的宫妃一律陪葬。”
“刚入宫,怎么可能一下获得这样高的位分?天子都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怎么为他诞下子嗣?”
“不管怎么看,其时入宫都是死路一条啊。”
钟婉听着替其时那些秀女们揪心,其时她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入宫选秀的啊。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平徽帝病糊涂了,但见皇上态度强硬,帝命难违,只好加紧准备。”
“凭据正三品往上官员必须选出适龄女子加入选秀,忠勇公府是逃不掉的。”
“其时忠勇公江成建育有五名孩子,其中三子二女,长女是公爵夫人嫡出,年纪较长,早已入宫,凭借庞大的家世,做了平徽帝的妃子,是高屋建瓴的明嘉皇贵妃。”
“一共就两个女儿,一个早已入宫,剩下一个年纪合适,忠勇公自然选她,也就是太后娘娘入宫选秀。”
“虽然江家有其他旁系,旁系中适龄女子不少,但忠勇公不待见他的这个女儿,把她视作是他的羞耻,他的污点,巴不得她早点送命,因此绝不犹豫地选择太后娘娘入宫。”
周尚宫越说越起劲,带着钟婉的心也忽上忽下:“太后娘娘其时只有十四岁,送命虽然可惜,但她别无他法,只好依父命入宫。”
“结果太后娘娘去后才发现,坐在主位的除了病入膏肓的平徽帝,孝安纯皇后之外,另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即先皇嘉隆帝。”
“其时太子殿下已经弱冠,但迟迟不愿纳妃,连正妻都没有,平徽帝多次劝导无效,便借太子仁慈的性格,想出一个要领。”
“以他平徽帝名义召开选秀,太子知道后定会怜惜这些无辜的妙龄少女,就会把这些女子纳为太子嫔妃,这样就不会无辜丧命了。”
“太子果真中了这个圈套,其时纳了不少妃子,平徽帝告竣他的愿望,最后驾崩时也算浅笑九泉。”
“太后娘娘就是被太子选中的其中之一。”
“太后娘娘虽然身世欠好,但她依旧是左丞相忠勇公江成建的女儿,加其举国无双,倾国倾城的容貌,一跃成为了太子良娣。”
“入东宫后备受太子殿下痛爱,平徽帝驾崩后太子即位,年号嘉隆,并封太后娘娘为慧娴皇贵妃。”
“其时并无太子妃,自然没有中宫皇后,太后娘娘不久后诞下皇三子,嘉隆帝兴奋,封她为后。”
“这下,太后娘娘所生皇三子就成为了嫡宗子,就是现在的皇上。”
“之后奴婢就不必说了,嘉隆帝和太后娘娘帝后恩爱,直至嘉隆帝驾崩,当今皇上即位。”
钟婉早已听得入神,沉思很久后才反映过来,道:“所以,太后娘娘身世欠好,又受尽忠勇公府内人的屈辱,那忠勇公又不待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定讨厌透了江家。”
“哦!”
“所以太后娘娘说,她虽然姓江,身体中流淌着江家血脉,但她的心不属于江家,之前不是,现在不是,之后也不是!”
“搜噶,是这个意思啊!”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