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宴席

　　好不容易挨到黄昏，钟婉精心妆扮一番后，急不行待地乘坐步辇，前往宴会所在——太极殿。

　　芸贵嫔也和她一道，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太极殿。

　　太极殿被分成几大区域：最前方主位是一把红漆凤椅，凤在上龙在下，毫无疑问是太后的位置。

　　太后左首是皇上的龙椅，再偏一点是皇后的凤椅。

　　三人都还没来，按卑尊排序，他们是最晚到的三小我私家。

　　众嫔妃在大殿偏中的区域，这块区域也是最大的。天子的女人嘛，在一众文武群臣，诰命夫人，皇亲国戚中职位最高，而且人还多。

　　此时大殿上基本没有人，除了嫔妃这边席上零星几个小朱紫之外，再无其他人。

　　在这些朱紫中，钟婉看到了前段时间在清颐避暑时遇见的徐朱紫，她这次也和夏奉仪一起来了。看见钟婉和芸贵嫔后笑嘻嘻地给她们请安，全身散发着生动与可爱。

　　钟婉和芸贵嫔划分找位子坐下，就开始想法子消磨时光。

　　她先把整个大殿看了遍，众嫔妃左边是皇亲国戚的位置，说白了就是皇子和皇子妃，有些皇子封了王，那就是王爷和王妃。

　　在众王爷中，钟婉只认识汝恂王李应旋，难免对他多上些心思，悄悄推测他是哪个席位。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钟婉朝那边席东张西望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殿门传来：“哟，小嫂子，今儿到挺早啊！另有芸嫂子也来啦！”这声音，这语气，不是汝恂王李应旋照旧谁？

　　芸贵嫔别过头去，不理他，看来这两人认识。钟婉循声望去，只见身穿淡金色蟒袍的李应旋双手负后，面带微笑地走进来，在末位坐下。他的笑颜令钟婉微微失神，低下头，轻咳几声，钟婉笑道：“恂王爷，您看您孑然一身，孤零零的多落寂，其他王爷都成双成对的，就您这席是单座。该找个王妃啦！”

　　平常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淡定自若的李应旋，此时却满脸赤红，结巴道：“这个嘛……还……还早，我的年龄还差点。”

　　钟婉笑笑，没有继续打趣，点到即收，适可而止一ㄇ做人的基本。他小吗？就比明曦帝小上一岁，人家都有两个孩子了，早当爹了！

　　嫔妃席右边是文武群臣和诰命夫人的席位，两席之间被一条铺了红毯的大道拦住，相隔甚远。看来想见父亲有点难度啊，钟婉闷闷不乐。

　　就在这时，钟婉感受小腹有点痛，头也晕。这症状下午也泛起过几回，或许是中午和母亲吃多了吧？

　　钟婉把情况告诉一边的听音，让她去准备一些温水。听音知道主子不舒服，忙拿着钟婉席上的白瓷杯跑去备水，边跑边想：“主子您肚子疼也是该，午膳满满一桌子菜基本都是您吃的，夫人都没动几口，您还吃完冷的马上喝热的，肚子不疼才怪。”

　　“至于头疼嘛，一晚上没睡，起的又这样早，也该。”

　　听音就这样一边又气又心疼地想着，一边用白瓷杯为钟婉灌了满满一杯温水。同时也经周尚宫在惜乐殿中的提醒，仔细视察了瓷杯中有没有异物，白水是否动过手脚。最后自己还喝了一点，半晌后确认没问题才转入钟婉手中。

　　喝了水的钟婉小腹依旧疼，虽然没有加剧，但也没缓解。那也没措施了，她可没到可以随时离席的职位，只好忍着绞痛的小腹，顶着头疼继续坐在位子上。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除主位的太后，明曦帝和钱皇后还没到之外，都已座无虚席。钟婉也打起精神，朝群臣那头看了几眼，居然看见了父亲！钟振并没有几多变化，一身正三品官服熨得平平整整，穿在身上神清气爽。现在的钟振通过给群臣敬酒的时机居高临下地看到了女儿，霎时间百感交集，几欲流泪。

　　看见了父亲的钟婉十分满足，原本萎靡的精神也好得多了。

　　江贵妃今天来的早，来后也没有闹事，平静得有些太过，谁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终于，殿外小太监尖锐的一声：“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使全场沸腾，众人齐齐站起，又忙跪下：“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这声音如排山倒海，又如钱塘大潮，震耳欲聋，使人心胸为之震荡。

　　太后被明曦帝和钱皇后一边一个扶着，慢悠悠地走。其实她照旧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比钟婉父亲钟振还小上几岁，怎会走不动？这只是套牢固法式而已。

　　太后气质满分，但不压人，温软娴庄，举手投足间带有一股特殊韵味。饶是对江家如此厌恶的钟婉，对太后也是尊敬亲切。

　　上座后，太后用她那慈祥清糯的声音道：“列位今儿齐聚一堂，也是不易。那就趁中秋好好闹一场，各人玩的尽兴，不必拘谨！”众人齐呼：“谢太后！”

　　明曦帝和钱皇后又看护几句后，正式开宴。

　　钟婉小腹痛，没什么食欲，就动筷吃了些不油腻的凉拌菜。酒更是滴唇不沾，每当有团体敬酒时就喝点白水乱来已往。

　　明曦帝自开宴来目光就没离开过钟婉，但这次两人相隔太远，明曦帝看不清楚，只是觉得奇怪，他婉婉怎么不吃工具？难道是中午吃太多的原因？

　　几杯酒下肚后，众人面颊或多或少都微微潮红，中秋宴席配备的都是十几年陈酿的烈酒，只有小部门酒量好的人面不改色。几名酒量差的嫔妃都醉了，趴在桌上昏迷不醒，这时自有小宫女带她们离席醒酒。

　　宴会过半，钱皇后指挥歌妓舞妓上殿演出，把气氛推入热潮。

　　很快，中秋月饼上桌了。钟婉见到表皮酥脆，香喷喷的月饼，眼睛微微一亮。在她旁边伺候的听雪听音见状大喜，主子有些食欲了！听雪忙替钟婉把一块鲜肉月饼分成几小块，钟婉拿起筷子就吃。

　　啊，真香！钟婉终于有了食欲，一块鲜肉月饼三下两下就吃完了，听雪于是又帮她切了一块。

　　吃完以后，钟婉感受嘴里有些油，拿起桌边的白瓷茶杯喝了几口，冲淡油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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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曦帝坐在上首，走神地用膳，全然不见底下妓女们含情脉脉的媚眼，他心里除了国家，就只有钟婉。

　　就在这时，他又往钟婉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那里乱哄哄的，全是人。林正德也慌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隧道：“皇上，欠好啦，纯婉仪晕倒了！”

　　“什么！”明曦帝连同太后皇后，三人一齐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