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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阁老

第九十五章 宴酣行乐

我要做阁老 一袖乾坤 2000 2020-04-01 14:00:00

  科举文化源远流长,在中式之后考生们通常会举行酒宴进行庆贺。

  比力有名的是乡试之后的鹿鸣宴,殿试之后的恩荣宴。虽然恩荣宴是明代礼部官方的说法,民间照旧更习惯称其为琼林宴。

  院试之后虽然也可以有宴会,只是不是官办,不似那两者规模那么大。

  一共四十九名新晋秀才郎齐聚海平楼进行庆贺。

  其中唯独缺了刚刚被根除秀才功名的张以年。

  海平楼是宁波府有名的酒楼,名字取字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名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春江花月夜是徐言十分喜欢的一首诗,该诗意境、气势皆是巅峰,是难得的佳作,故而才有孤篇压全唐的说法。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小三元比大三元容易的多,但好歹也是一个成就。

  这其中虽然有徐言努力的身分在,更重要的是钱德洪。

  若没有钱老先生,徐言的科举之路绝对不会那么顺畅。

  说到底,哪里都是一个关系社会。

  你光有才气却没有关系是注定走不远的。

  按下这些且不提,却说一众秀才郎将海平楼包了下来,依次入席后照例应该由院试案首讲话。

  徐言知道这是避不外去的,便清了清嗓子道:“我等皆是宁波府人,在外府人看来即是同乡。日后加入乡试时旁人只会说宁波府士子考的如何,而不会说慈溪县、定海县考的如何。还希望诸位能够团结一心,为宁波府文教争光添彩。”

  徐言这番话着实没毛病。

  府试之时各县士子或许还会攀比,但院试结束他们既是同学也是同乡了。

  乡试之时他们是最紧密的战友,利益自然是一致的。

  再往大了说,其实浙江学子都是同乡。

  只不外这得等到乡试结束之后,各地士子赶赴京师大比的时候才会很好的体现出来。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差异阶段会有差异看法,处在异乡时能够听到乡音即是最幸福的事情。

  一众士子纷纷感动不已。

  看看人家徐案首,再看看那个张以年,真是高下立判啊。

  还记得府试结束的时候张以年以徐言是定海县人进行攻击,引得无数定海县士子抗议。

  至此之后张以年的名声便臭了。

  而徐案首非但将宁波府士子看作同乡,还勉励各人报团取暖,配合努力

  这站位和姿态不知比张以年高到哪里去了。

  此时现在众人对徐言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德才兼备的人若是不做案首,谁来做?

  陈茂礼兴致大起,随口吟道: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诗虽然好,但究竟是别人的。

  陈茂礼吟罢便看向徐言。

  “徐案首来一首!”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接着全部士子便都起哄起来。

  徐言素有诗名,自孤山诗会后更是成了江南有名的小诗仙。

  在宴会这种场所下作诗是免不了的。

  徐言已经被架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欠好拒绝,便清了清嗓子吟道:

  吾闻嵇阮俦,颓然嗜米汁。

  呼酒如救焚,五斗未曾湿。

  清言多妙理,往往酣中得。

  不知三闾公,沉湘有底急。

  有如云间鹄,而视池中鸭。

  覆载岂不宏,愁人眼空幂。

  园芳延令节,安石榴花赤。

  秫米煮菰青,菖蒲兼酒白。

  酒为濡吾唇,花以华我帻。

  行从渔父歌,一吊孤累泣。

  醒魂老更苦,浇酒箴其缺。

  今日良宴会,坐有千里客。

  愿客醉勿醒,醒后忧来集。

  一首长诗吟罢,引来满堂喝彩。

  “徐案首果真特殊,此等诗才即是放到唐朝去,那也是一等一的。”

  “谁说不是呢,我宁波府出了这等小诗仙真是一大幸事啊!”

  “何止是宁波府的幸事,简直就是大明朝的幸事!”

  “再来一首,徐案首再来一首!”

  “对,今夜不醉不归!”

  “徐案首是宁波才子的骄傲!”

  徐言直是无语。

  这简直是不给生路啊。

  但看这架势,他若是不允许作诗便太扫兴了。

  最后一首,岂论如何这都是最后一首了!

  徐言饮下一杯黄酒,随即吟道:

  月转周庐映宿光,烟飘汉署引仙郎。

  初披御府黄门被,已接天衣侍女香。

  窗前钟报知长乐,户外铃悬是建章。

  银浦初飞披南馆,羽林宿卫周庐满。

  司隶陈兵入禁齐,相君留对归家晚。

  珠箔高褰动阁铃,金钥乍悬传漏板。

  虎观氤氲云半遮,龙池呜咽水全斜。

  澹澹碧天遥度雁,盈盈宫树潜伏鸦。

  露滴天街应軃柳,风回上苑想飞花。

  丞郎清切连华屋,夜深尚剪芸窗烛。

  起草谁为谏猎章,抽毫并和阳春曲。

  天长地久颂尧年,万国欢悦侍御筵。

  共道韶音博士奏,还闻珍膳大官传。

  内疚小臣空食禄,明朝宴会赐金钱。

  一诗吟罢,徐言又是酌了一口。

  “徐案首这是描绘御宴情景啊。”

  “特殊,徐案首的志向果真特殊。”

  “燕雀安知青云之志哉,我等还陶醉在院试中榜的喜悦中,徐案首已经在想殿试后御宴的情景了。”

  “徐案首这是勉励我们,我们也不能甘于人后啊。”

  其实徐言哪里想了那么多,只是觉得顺口便吟了出来。

  陈茂礼在一旁助兴唱了起来,曲子是雨霖铃,用的却是昆山腔。

  此时的昆曲生长尚处在早期,许多工具都没有定下来。

  好比著名的水磨腔。

  不外陈茂礼唱简直实很不错,声音十分感人。

  徐言未曾想他另有这项技术,却是愣了一愣。

  “以时贤弟,愚兄唱的如何。”

  唱罢一曲,陈茂礼十分自得的说道。

  徐言笑着打趣:“履卿兄都可以去梨园了。”

  “呜,那照旧算了吧。”

  陈茂礼悻悻然道:“要是让大宗师看到还不得打死我。”

  “这唱曲也是雅事。”

  徐言笑道:“要害得合大宗师的心意。履卿兄这嗓子怕不是雷大宗师喜欢的。”

  明代无人不喜昆曲,但现在的腔调照旧有些硬,有不少革新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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