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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断情仇

第三十章 英雄相惜

刀剑断情仇 只写十本 11806 2020-02-29 08:22:34

    “江南大侠”甘凤池从海上来到陆地,探听到清兵正全力追捕天玄门,而沿海清兵军力稀少又防卫不甚严密,以为可以与天玄门里应外合,打清兵个措手不及,妄图能够以此为契机占领南方几省,与满清朝廷划江反抗。于是立即返回海上,向史兆霆陈诉消息,史兆霆听了想亲自倾巢而出,率兵来打沿海,但被甘凤池制止。甘凤池常年在陆地,他对天玄门和天道宗主很是了解,虽然现在是良好时机,但天玄门徒乱七八糟,多数人未必愿意造反,就算有人随着造反也没有与清兵反抗的能力和经验,恐难乐成。因甘凤池经历过念一僧人造反的事,他知道万一失败,就是灭顶之灾,甘凤池觉得应该小心为妙,生存点实力。

  他更探知到浙江巡抚李卫是个有谋略有胆子的人,他善于和江洋大盗打交道,而且会耍小智慧设计抓捕他们。李卫为人阴险狡诈,谋略过人,可能他在沿海摆空城计也未可知,甘凤池提醒史兆霆要谨慎行事,不行莽撞。史兆霆原来听甘凤池说现在进攻陆地是个好时机,却又被他浇了凉水,对甘凤池心存芥蒂,颇有不满,但甘凤池是他的好朋友兼军师,他总要询问甘凤池措施,问甘凤池该如何做。甘凤池道自己先带一半人马去打沿海,如果能与天玄门里应外合顺利占了浙江,再让史兆霆带兵前来;万一有什么变化,还可以生存一部门实力。史兆霆虽然不满甘凤池太过谨慎小心,但也知道他是为了考虑周全,于是同意甘凤池先带一部门人马渡海先到宁波密查军情。甘凤池领了命令,带一部门人马杀向沿海,但他不知此时朝廷突然派大兵压境,天玄门已经不复存在,被彻底给剿灭了。

  他到沿海甫一开始攻打守卫的清军,还算占据上风,因有些兵勇被施正坤派去捉拿私盐匪帮,另有的去搜捕残余天玄门徒,军力疏散。他们没想到从海上会突然渡过来几千戎马,而且凶神恶煞而来,清兵毫无预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施正坤赶忙调集戎马一面全力搪塞这群头戴赤巾,号称复明天兵的海上匪寇,一面飞速让人赶往江宁见告李卫。施正坤正在着急万分,又碰到前来寻仇的楚凌云他们,另有沐禹,施正坤正想借助他们来搪塞甘凤池,因为甘凤池是江湖有名的大侠,若论带兵打仗可能施正坤更有经验,但若短兵相接,单打独斗,施正坤自然不是甘凤池的对手,但楚凌云他们不屑再与他为伍,无意帮他,幸好沐禹愿意留下,施正坤心里稍安。又有加急军报到来,说李卫和马空北正带大队戎马赶来,而且另有皇上调集江南临近各省军力的谕令传到各处,临近的汉军绿营清兵也会快速赶来,施正坤大喜过望,他再坚持反抗甘凤池一天,也许明天甘凤池这伙人就如瓮中之鳖,束手待毙了。施正坤与沐禹赶到宁波府,宁波府城墙上兵卒正拼命反抗下面的赤巾兵,这些赤巾兵在海上呆的久了,如果在沿海船上作战还算骁勇善战,但到了陆上攻城拔寨他们并不擅长,所以施正坤能以少数军力守住宁波城楼。

  这些赤巾军与清兵耗了几天,也是折兵损将,越来越没有劲再攻打城墙,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知如何是好。甘凤池正在奇怪,自己带兵来打宁波,闹了那么大的消息,天玄门竟然毫无反映,城内没有天玄门徒乘隙起事,城外也没有天玄门徒来加入相助。甘凤池心里正骂天玄门懦弱无能,不知掌握时机,正在恨天道宗主他们不守信约,只见一人登上城楼,正是施正坤。施正坤高声嚷道:"列位再坚持半天,我们李大人就会领导千军万马赶到,那时城下的贼寇就会被踏成肉泥,死无葬身之地,我们也会建设功业,为保住宁波城而收到赏赐。"他说这话不只是给自己的兵卒听,也是在吓唬城下的赤巾军。甘凤池正在狐疑,他手下探子来报,说两江、福建等地有大队戎马向这涌来也就半天可到,而福建也有水师出动,要截我们海上退路。

  甘凤池忙问天玄门的人呢,那探子气急松弛道哪另有什么天玄门徒,半个月前就被一网打尽了,连那个天道宗主也逃走了,不知所踪。甘凤池听了愕然良久,只好想着赶忙逃回海里,否则真如施正坤所说,自己领导的这几千戎马会全军淹没,尸骨无存。但他也是有智谋的人,不会听到消息赶忙望风而逃,若被施正坤看到他们乱做一团逃走,肯定会追击他们。甘凤池于是下令缓慢退走,施正坤和沐禹在城楼上看到了甘凤池要退走,施正坤正要准备好兵勇去追击。沐禹向施正坤道:"这伙贼寇退走有序,这恐怕是他们耍的手段,我们贸然出去,怕中了他的圈套。"施正坤正在拿不定主意,忽听的喊杀声一片,李卫从江宁带来的戎马的先锋骑兵已经赶到,这些赤巾军哪里能反抗骑兵攻击,立马被杀的七零八落,连逃跑的偏向都找不到了,哀嚎声一片。

  后面又有一队人马杀到,为首的一人骑在马上,手握长枪,手起枪挑,赤巾军早被挑杀了几个,那人脸现狞笑道:"你们这帮贼寇有什么能耐也敢造反,今天本将军杀光你们。"此人正是马空北。甘凤池见了震怒,直奔已往要杀马空北,马空北用枪一指道:"此人就是贼寇头目,有能活捉他的赏银子一万两,加官两级;有能杀了他,提他头来献的,赏银五千两,加官一级。"重兵卒听了都奋力拥过来,纷纷来杀甘凤池,甘凤池被那些兵勇围堵,进不得马空北身前,马空北却腾脱手只管砍杀那些不是他对手的赤巾军,气的甘凤池破口痛骂:"鄙俚无耻小人。"

  城上施正坤看到了赶忙让开城门带兵去追杀赤巾军,沐禹赶在他身边道:"小弟替你去搪塞那个贼寇头目。"施正坤道:"那头目可是皇上点名要抓住的江洋大盗,当年他行刺圣祖天子,皇上正在圣祖身边,受到惊吓,至今仍心有余恨,非得要捉了这个江洋大盗。这个贼首名字叫甘凤池,在江南颇有些贼名,而且武艺高强,你要小心了,你若能捉住他就是奇功一件,我会在李大人那为你请功。”沐禹道:“我不需要你请什么功,我帮你捉住他,不是为了什么赏赐,只要你别忘了资助我搪塞马空北就行。”施正坤道:“我也早就看马空北这个忘八不顺眼了,三弟若助我,我定会设法助你。只是现在不能让马空北抢了功。"沐禹道:“好,待我先捉住那个什么池,再去找马空北算账,你最好别阻拦我。”

  沐禹说完,脚上施展轻功,竟跑在了施正坤马的前面,施正坤却不知他是不是真心去抓甘凤池,以为他是奔着马空北去的,只管催马来追。那马空北在马上早看到一个小校如箭一般奔向甘凤池,以为这小校是资助来抓甘凤池,竟夸道:"好俊的功夫。"心里正在纳闷施正坤手下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妙手,那个小校已经奔到近前,与甘凤池站在一起。甘凤池忽觉有小我私家袭来,以为来了个妙手来杀他,手中宝剑斜刺而出,嗡嗡作响,直奔沐禹。甘凤池手中这剑也是稀世之物,因这剑出鞘便发出如龙吟虎啸一般的声音,名曰龙吟剑,也是江湖中名噪一时的宝剑。

  沐禹腰间藏锋如灵蛇出洞,与龙吟剑粘在一起。一个如长虹贯日,一个似彗星扫月,二人剑招差异,却平分秋色,想要一时分出胜负却是很难。突然斜刺里又杀出一个头裹着红头巾的人,手里一把大刀一挥,把二人离开。沐禹看清来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甘凤池也脱口喊道:“沐老弟,是你吗?”那人扯掉红头巾,正是沐星齐。沐星齐向甘凤池道:“甘年老,一别十年有余,没想到我们又晤面了。”甘凤池道:“十几年前你放我走了,现在你又来抓我的吗?”沐星齐环视四周,只见清兵从四面八方而来,越聚越多,已经对甘凤池带来的人形成了合围之势。沐星齐说道:“甘年老看看四周,还需要我脱手抓你吗?十几年前我放走你,今天我照旧来救你的。”甘凤池望向四周,眼见局势已去,挺剑还要与清兵厮杀。沐星齐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忙杀出去。”又看了一眼还发愣沐禹道:“你在前面开路,帮我们冲出去。”沐禹凑近沐星齐道:“这是怎么回事?”沐星齐道:“等杀出去再给你解释。”

  沐禹听父亲这么说只得挺剑向围拢过来的清兵厮杀,甘凤池也在身边聚集了一二百人奋力向外突围。原来马空北看到有个妙手截住甘凤池厮杀,眼见二人棋逢对手,难分伯仲,都是心中大喜,以为有了沐禹这个辅佐,又有四面而来的清兵,甘凤池是插翅难逃了。不想却不知从哪冒出一小我私家来,搅了这场好局。马空北远远望已往,认得那搅局的人正是沐星齐,他虽然没和沐星齐、甘凤池等人交过手,但他知道此二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妙手,再加上一个沐禹更是厉害。马空北身旁虽然有许多兵勇相护,但他也不敢贸然近身去捉甘凤池。眼看着甘凤池带着一伙人就要冲出去了,马空北也是干着急。

  施正坤更是不明白沐禹怎么会临时倒戈,他想带大队兵卒去劫杀甘凤池,又怕与沐禹有什么误会,误伤了沐禹。施正坤还在犹豫,甘凤池已经带着手下一伙人冲了出去。甘凤池转身一看,除了沐星齐父子二人,追随他冲出来也就只有二三百人。甘凤池折身要返回去,沐星齐把刀插入背囊,伸手拽住他道:“你要干什么去?”甘凤池道:“我要杀回去救弟兄们。”沐星齐道:“四面八方都是朝廷的兵勇,已经没解围了。”甘凤池听了,提剑又要往脖子上抹,被沐星齐握住手腕,转动不得。

  甘凤池恨声道:"我从岛上带来几千人,现在只剩几百十人,我有何面目回去,又有何面目见史将军,更没面目见这些战死的将士的家人。"沐星齐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楚霸王项羽兵败乌江自刎,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时机,您可不能犯傻步他后尘。"甘凤池叹了口气道:"我自诩英雄一世,又何敢与项羽相比?"旁边众人也都来劝,甘凤池低声道:"也罢,我们先回岛上,要杀要剐请史将军决断,我不能死在这被满清鹰犬讥笑。”众人护着甘凤池往藏匿船只的地方而去。待脱离险境,后面再看不到追杀而来的清兵,甘凤池才有喘息的时机问沐星齐怎么会在这?又指着沐禹问这是谁?

  沐星齐原来要回北方,但他并不放心沐禹。他外貌上绝不在意把沐禹扔在飞来峰就走了,但他对沐禹仍然是心里有千般疼爱,还想黑暗掩护他。又恰好沐星齐听说甘凤池领导海上戎马杀到沿海,心里暗叫欠好。因沐星齐知道皇上亲自前来,后面又有雄师,而李卫也正召集各路人马围剿沿海,甘凤池前来正是自投罗网。沐星齐为了救甘凤池,所以在此泛起。沐星齐又把沐禹叫到甘凤池身边道:“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莽撞小子就是我沐星齐的儿子。”甘凤池听了,不光没有怪罪沐禹和他相斗,还大喜过望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沐老弟的儿子。这就说的通了,放眼天下,能够和我甘凤池过招的,只有你儿子了。”突然又皱眉道:“这小子干嘛帮清兵来打我?”沐禹刚要说话,沐星齐摆了下手道:“这些事说来话长,他也是无心为之。”又向沐禹看了一眼道:“还不外来参见甘老前辈。”沐禹原来对这个甘凤池没有恶意,今天又见了他的英雄气概和精妙剑术,已经对他心生敬佩,又见父亲在他面前如此敬重,知道甘凤池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个乐于反清复明的江湖好汉而已。

  沐禹上前参见,甘凤池道:“好小子,年纪轻轻有这么一身功夫也是难得,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只是别步了你父亲的后尘,给什么满清的鞑子做走狗。”沐星齐听了只是苦笑一下,沐禹正奇怪父亲是朝廷的人,怎么会和这个江洋大盗有所牵连瓜葛,甘凤池早看出他的疑惑,指着沐星齐道:“你父亲虽然忠于满清朝廷,但君子之交,不在政见差异,而在志趣相投。虽然各为其主,却并不故障我们英雄惜英雄,况且他救过我的命。”原来二十多年前甘凤池只是一个儒生,念书人,他拜浙江大儒吕留良为师学习圣人之道。吕留良承习明朝儒学,一直憎恨满清朝廷,他在著书和讲学中一直强调华夷之分大于君臣之礼,可以无君,但不能汉满不分,以此宣扬反清思想。甘凤池深受启发,并对比深信不疑,以反清复明为己任。但他又不似那些迂腐的儒生,甘凤池知道靠空谈毫无用处,于是他弃文习武,计划有朝一日能够靠武力推翻满清统治,还汉人山河。甘凤池习武天赋异禀,遍访各地名师,糅合心得,自创一套剑法,独步长江以南。

  彼时北方有一武学狂徒缪天雷而以刀法称雄,他听说甘凤池的名头便来寻其交锋,没想到二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结为莫逆,因甘凤池小几岁,拜缪天雷为兄。而缪天雷恰好收了沐星齐为徒,便把沐星齐介绍给甘凤池。沐星齐因甘凤池是师父的朋友,便要以尊长之礼相论,但其实甘凤池也只比沐星齐长了几岁,他不愿以尊长自居,仍呼沐星齐为老弟。因甘凤池与缪天雷有这个关系,所以厥后甘凤池在京城西北郊西山行刺康熙时,沐星齐有意把他放走。厥后念一僧人造反,甘凤池又积极响应,康熙派人剿灭念一僧人,只是被甘凤池逃走了,只因有沐星齐黑暗相助。他们二人也成了生死之交,只是沐星齐碍着师父的情面,仍然待甘凤池如尊长,所以才对他如此敬重。沐禹听完这段往事,才名顿开。他对父亲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晓得父亲原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甘凤池的经历和锲而不舍的精神更是赞赏和崇敬。甘凤池见沐禹正直直率,更有侠士之风,也是喜欢,呼沐禹为“小友”。

  甘凤池和沐星齐追忆往事,沐禹更是被他们的君子之交所感动。就在他们加深友情之时,李卫调来的福建水师也赶来,要封锁沿海抓捕甘凤池。甘凤池听的探子来报,于是对沐星齐父子俩道:“我要马上坐船回去向史将军领罪,若再不走恐难脱身了。”沐禹因在施正坤那听到天道宗主可能逃到海岛了,心想与甘凤池一起到岛上也许能打探到朱馥的下落,于是提出要陪甘凤池到岛上看看。沐星齐料想甘凤池虽损兵折将,但那史兆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沐禹随着他也还宁静。而自己更急于回北方做未了之事,不想沐禹跟在身边。于是也同意沐禹随着甘凤池去岛上转转。甘凤池因得了沐禹这个小友,也是兴奋,就允许带沐禹到岛上走一趟,有沐禹在身旁也有个照应。甘凤池带着沐禹和手下几百人离别沐星齐,坐上他们藏匿的船只往海里去了。沐星齐松了口气,他也要去做事了。

  却说马空北见走了甘凤池、沐禹二人,气急松弛,与施正坤合兵一处,追到海边,却不见了甘凤池的影子。马空北迁怒于施正坤,说他故意让沐禹假扮兵卒放走甘凤池,要治施正坤的罪,施正坤据理力争,争辩道沐禹假扮一事自己并不知晓,至于故意放走甘凤池更是无稽之谈。马空北自以为得了总兵之职,妄自尊大,硬把施正坤押解关进牢里期待处置。马空北虽然狂妄歹毒,但他知道施正坤是李卫身边的人,不敢擅自做主,只等李卫前来。只隔半天李卫领导戎马从后赶来,那甘凤池早就遁迹海上不知去向了。

  李卫见守住了宁波城很是兴奋,却不见了施正坤,询问之后才知道施正坤竟被马空北羁押关进牢里了。李卫心里不快,但他并不表露出来,只问马空北是怎么回事。马空北道:"施正坤身为守城佐领,守备宁波城不力,又勾通外人放走贼首,那贼首可是皇上钦点要捉拿的江洋大盗甘凤池,施正坤应当死罪。卑职已经把他拿住,只能大人前来处置。"李卫哈哈一笑道:"马大人你这也是一面之词,施正坤若不用心守城,何不与海寇勾通直接把宁波拱手相让就是了,为何还要大动干戈,死伤惨重来护城等我们到来呢?施正坤奋力击贼,不光无过,还立了大功,你却说他与贼勾通,有点情理不通。至于说他勾通外人放走甘凤池,我看是有误会。待我问问他便知道缘由。"

  李卫和齐师爷只管来到牢里见了施正坤,施正坤见李卫赶了回来欣喜若狂,知道自己有救了。李卫见了他道:"你怎么怕他马空北,还让他抓起来了。"施正坤听了脸红羞愧道:"这个马空北带兵来到就诬陷卑职,他是总兵,官职大,又有戎马多于我,卑职不敢和他抗衡。"李卫气道:"迂腐,和这样的小人还论什么官职,你是我李卫的人,他这么轻易就把你治了罪,是不把我李卫放在眼里,还想在军中树立威信,这个马空北也是阴险。"齐师爷道:"马空北既得了总兵之衔,更是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又阴险狡诈,心肠狠毒,他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殃,不得不防。"施正坤道:"这个阴险小人在苏州便与天玄门勾通,现在竟摇身一酿成了总兵,他让我受辱,我出去愿宰了这个恶贼,为大人除了这个祸殃。"李卫沉吟了一下道:"此人善于钻营,投机取巧,为了高官厚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确实是个祸殃,但他揭发了马世烆正得皇上信任,我们现在还奈何不了他,但以他的本事也害不了我,等有了时机再整治他。"又对施正坤道:"先把你放出去,戏照旧要接着唱,你和他握手言和,他给我们玩冷箭,我们也给他背后捅刀子。"施正坤听了道:"卑职明白了。"齐师爷也竖起大拇指道:"大人身在政界却不囿于政界,敢于用江湖手段,小人总是很佩服大人这点,变化莫测。"

  李卫指了指齐师爷道:"不知你是夸我照旧损我。都说江湖险恶,其实政界更险恶,不耍点心思又怎么与恶人抗衡?"齐师爷和施正坤都颔首称是。李卫突然又问道:"那马空北说你勾通外人是怎么回事?"施正坤便把沐禹来找他的事说了,只想着让他扮作小校资助自己捉住甘凤池,不想他帮甘凤池逃跑了。李卫道:"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就被马空北那个忘八拿了,却是心虚。"又听沐禹回来了,兴奋道:"沐老弟没事了?那就好。你虽与他是结拜兄弟,却不了解他,你怎么想让他为朝廷做事呢,他原来就是江湖中人,不受约束的,况且你想让他去帮你搪塞甘凤池,简直荒唐透顶,你也是脑子犯浑。"施正坤道:"卑职把事情想的太简朴,只想着抓住甘凤池邀功请赏,也是利令智昏了,愚蠢至极。"

  李卫道:"甘凤池是江湖有名的大侠,我若是没有做官,也会和他成为挚友。只可惜各司其职,各为其主,不得已成为了对头。据说他在海上帮我们搪塞倭寇,也是有血有肉,赤心神州的侠义之士。若是真捉了甘凤池,我还真不知怎么处置他。"齐师爷道:"大人您处事灵活多变,从未因为一时情感所扰而误了大事,今天怎么竟敬佩起这个甘凤池来了?大人别忘了此人是皇上须要捉住的人,就算您不下手捉人,有人也会来抓他。如果被那个马空北捷足先登了,那更是给我们徒增麻烦,而且甘凤池落在我们手中,总比落在他们手里强。大人还需思量啊。"李卫道:"我也只是一时感伤,现在沐禹却也掺和进来,我有意放他们一马,希望他们不要与我兵戎相见。"齐师爷道:"但恐怕也不行制止。"施正坤道:"甘凤池虽然为人侠义,却也囿于偏见,不能深明大义,不懂顺势而为,想扭转乾坤只是痴人说梦,只是沐禹并无什么逆佞之心,望大人区别看待。"李卫道:"你就算不提醒,我心里也有数,沐老弟与我也是朋友,我岂能把他当江湖贼寇,他是侠义之人,我不会难为他。就算他站在了甘凤池那边,我们也要放他自行而去。"施正坤听了,也算放下心来。

  李卫带着施正坤出来,马空北正在府衙前堂等着。李卫哈哈大笑道:"我就说有误会,我问过施兄弟了,那小我私家正是他结拜兄弟沐禹,原来以为这小子从牢里被救走也难活命,没想到救他的是高人,只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他恢复过来。这小子对我们都挟恨在心,他混到施正坤身边原来想伺机抨击,却撞到我们围剿甘凤池,他不知怎么鬼摸脑壳,就脱手救了甘凤池。这小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再敢来撒野,保证让他有来无回。"施正坤也立即走到马空北身前施礼道:"马大人恕罪,让沐禹混在我身边竟不自知,因他是我的结拜兄弟,其时我也是昏了头,怕被责罚,顶嘴了大人,望大人宽弘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卫不等马空北说话,朗声道:"你也不要和马大人客气了,马大人身为浙江总兵也是自己人了,他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不打不相识嘛。马大人是做大事的人,以后有功于江南,有功于朝廷,我还要保举马大人做提督呢,他怎么会和你较劲呢。"马空北脸上挤出一丝干笑道:"卑职受李大人驱使,李大人的裁决卑职怎敢有异议。"心里却想你二位唱出双簧,我奈何不了,但你们等着,总有一天老子整治你们。李卫道:"二位冰释前嫌,握手言和,我就放心了。皇上让我节制江南各省兵权,现在各省戎马正汇聚于此,恰逢这个时机,我们出海一举捣毁盘踞岛上的海寇,捉了甘凤池押解到京城,去领皇上的赏赐,你们意下如何?"二人都颔首称善。

  李卫又道:"虽然各路戎马都聚集到此,皇上也给我统领之权,但那些人肯不愿尽全力也是未知,所以李某所能靠的照旧二位,希望二位通力相助,一举扑灭贼寇,立功立业,到时候加官晋爵自是虽然,还会青史留名。"二人听了都道:"唯大人之命是从,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李卫听了欣喜不已,让马空北回去准备,兵贵神速,品级二天召集各路戎马,再征调福建水师营船只,立即围追甘凤池,攻破舟山各岛。马空北回到自己营寨,立即写密折向雍正密告,说李卫容隐手下,纵容非法,与江洋大盗甘凤池、沐禹等人疑有友爱,不全力剿贼。又劾奏李卫手下佐领施正坤乃是逃罪之人,李卫不加检举,反而重用,实是犯了欺君之罪。派人立即赶往京城呈报给皇上。但他不知他弹劾的这些事,雍正早就知道了。而雍正在日夜兼程赶回京城的路上,想到的是京城内可能正要上演一出排山倒海的阴谋。

  自雍正到景陵祭拜圣祖陵寝,允禩等人便觉内有蹊跷,但雍正有令他想在景陵呆一段时间,不想任何人来打扰,巨细事务一律交由怡亲王允祥和四阿哥弘历处置惩罚。允禩等人不敢贸然到景陵打探消息,因为没有宗人府允许和皇上的批准任何人敢擅闯皇陵那可是灭族之罪,还会被逐出族谱,成为皇族罪人。允禩他们一直怀疑雍正并不在景陵,因鄂尔奇兴兵南下,与雍正祭拜祖陵如此巧合,是否雍正也随雄师南下了?他们心里没底。若是雍正在景陵,他们不敢过于大搞运动,因为景陵离京城几个时辰的路程,若有个风吹草动,雍正可立即回来,允禩等人虽然不平气雍正当这个天子,但对他却是颇为忌惮,因为他们都知道雍正的手段,对兄弟之间是绝不会留情的。

  但若雍正不在景陵,而是私自去了江南,那允禩等人可以放手一搏了,也许雍正回来以前他们就可以做成大事,让雍正进不了紫禁城。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探知雍正是否在皇陵祭拜,允禩四处运动,先拉拢三阿哥弘时,弘时原来就资质平平,虽然在他前面有两个哥哥,但都不幸早夭,他就是皇宗子,但他并不讨雍正欢心,而雍正更喜欢四皇子弘历。弘时担忧如果争夺储位,自己恐输给弘历,而这一点正被允禩利用,允禩拉拢他到自己阵营里来,而且利用他可以资助他在储位之争中占据优势。弘时听了大喜,愿听这位皇叔付托,宁愿为他探听宫内消息,而且把争夺储位的大事托付允禩,允禩满口允许。现在正是用到弘时的地方,允禩询问他可知皇上去了哪里,弘时也只知道父皇去了景陵,其他的并不清楚。允禩见他也不知内情,只得再询问可有鄂尔奇从南方发来的剿杀天玄门的消息,或者其他皇上的指令。弘时才大惊失色,向允禩道:"您怀疑父皇去了江南?"允禩皱眉道:"只是推测,你父皇连你都瞒住了,谁又能知道?"弘时道:"这不行能,父皇曾不止一次说过不会像皇圣祖爷爷那样南游,一是不想与圣祖皇爷爷争功,二是怕浪费财源,父皇又怎能到江南去?"允禩道:"皇上到江南是为了剿灭乱党,又不是巡游,有什么铺张浪费?他又怎么不行能去?你又有他在景陵的证据吗?"弘时摇了揺头,只是反问道:"但我们也没有父皇不在景陵了证据。"允禩眯了眯眼睛道:"若想知道他在不在景陵那也不难,只要亲自去看看就行了。"

   弘时大惊失色道:"没有父皇召见,擅闯皇陵,可是要被赶出族牒的,弄欠好会被砍头。"允禩脸色凝重道:"所以若决定这么做了,就没有转头路了,只能乐成,不行失败。"弘时听了心里怯了道:"若是父皇发现了,肯定饶不了我。"允禩道:"到那时就不是他说了算了,他已经不是皇上了。"弘时疑虑的道:"那谁是皇上?"允禩用手一指弘时道:"你。皇叔会全力支持你登位做我们大清的天子。"弘时仍犹疑不决,但眼里却有亮光闪现。允禩抓住时机道:"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历朝历代若想做的皇上,都是不择手段,大义灭亲的。"弘时却惊慌道:"难道你们要杀父皇?"允禩摇头道:"我们只逼他退位,若是他识概略,还尊他个太上皇。若是他不愿让贤,只管把他圈禁了就是。"弘时听了心里稍安,但自己是没胆子到景陵的,怯生生的问道:"谁敢去景陵打探消息呢?"允禩道:"事是我提出的,自然是我去。为了你能荣登大宝,皇叔愿意涉险,若你父皇果不在皇陵,我们只管放心行事,若他在那,皇叔也认了,只怪时运不济,皇叔愿一人肩负责任,绝不会连累你的。"

  弘时听了感动不已道:"若真能成事,皇叔是第一劳绩,愿封皇叔为铁帽子王,世袭罔替,世代做大清的王爷。"允禩故作受宠若惊状道:"那先谢谢皇侄了。"突然又脸色肃然道:"若想万无一失乐成,还得做两件事。"弘时道:"哪两件事?"允禩道:"第一要控制住怡亲王,第二要争取到步军统领兼兵部尚书隆科多的支持。"弘时道:"可这两件都不容易做到。"允禩道:"怡亲王允祥是不容易搪塞,但他只顾在南书房处置惩罚政务,是抽不得身来故障我们的,只需待时机成熟时,你带一队兵勇把南书房围了,拿住他便可。至于隆科多,我们今晚便约他议事。凭皇叔的三寸之舌也说的动他。"弘时听了大喜,只等把隆科多收为党羽,便能羽翼丰满。

  午夜子时,京城富贵的街市也都熄灯静谧,但廉亲王允禩亲王府的密室里却是烛火通明,有几小我私家相约而来,划分是三阿哥弘时,九、十郡王贝勒允禟和允俄,另有步军统领隆科多。那三小我私家都心知肚明为什么来此,只隆科多不明所以,但他也不是笨人,皇上不在紫禁城,这城内权力最大的就是八王爷允禩了,所以允禩召见他,他立即就来了。他来到一见弘时坐在那,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但既然来了,想再回去是不行能了。他也知道八王爷的势力在暗流涌动,似有实力推翻雍正,虽然当年在他的支持下雍正才得以做了天子,但这几年形势已有变化,八王爷的势力非但没被削弱,而且似乎变得更强,而自己这些年因为拥护雍正有功,做事飞扬跋扈,逐渐失去雍正信任,虽然自己仍是九门提督,但那个鄂尔奇却正在削弱他的兵权,很快就要取代他,而且他另有频频因惹恼雍正,被雍正当廷训斥。隆科多知道自己做了许多违反大清律令的事,雍正若是觉察,必会被治罪,所以他逐渐倒向允禩这边,若有一天真的变了天,能获得允禩的掩护。

  隆科多见众人都看着他不说话,只好问道:"三阿哥和八王爷召我到此不知何事?"允禩向弘时一颔首,弘时便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叠奏折,这是他从南书房偷偷取出来的。弘时把奏折拿到隆科多跟前道:"你看看这些是什么?"隆科多只一翻看,就大惊失色,原来这些奏折都是弹劾他的,有人弹劾他卖官鬻爵,有人奏报他陷害忠良,有人说他贪赃枉法等等。隆科多望向弘时道:"三阿哥,这是什么意思?"弘时道:"这些都是在父皇案前拿来的,他已经注意到你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治你冒犯。"隆科多听了,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嘴里嚷道:"这些人陷害我,皇上定会明察的。"允禩在一旁哼哼一笑道:"是吗?你这几年太张扬了,自古没有臣子敢功高盖主的,皇上要马上治你的罪了。"隆科多还嘴硬道:"就凭这些,也抵不外我为大清朝立的劳绩,皇上不能不念及旧情。"允禩一哂道:"十四皇弟是他的同母弟弟,又该如何,还不是被关在景陵?你若觉得这些还不能治你大罪,那么你在山海关外圈地私建园林是什么罪?自圣祖天子时,因鳌拜私自圈地,圣祖把他治罪,你以为你的劳绩与鳌拜比又如何呢?自鳌拜之后,圣祖天子律令通常有胆敢再私自圈地者,处以死罪,灭族削爵,皇上要是知道了,他该怎么处置你。"

  隆科多听了,满身哆嗦了一下,站起身,旋即要跪下,允禩连忙用手扶住道:"舅舅这是要干嘛?"隆科多道:"望廉亲王救我。"允禩摆了摆手道:"你求错人了,你应该求三阿哥。"隆科多听了立即向弘时跪下道:"三阿哥救我。"弘时见了自得满满,平时隆科多骄傲自满,仗着炙手可热的权势并不把他这个阿哥放在眼里,现在竟向他下跪。弘时越发体会到权力带来的满足与快乐。他看了一眼隆科多,慢条斯理的道:"快起来,这是折煞我了。皇叔只是说笑了,我现在哪有这个能耐,我虽然身为皇子,但怡亲王和四阿哥弘历随处掣肘,压着我,我毫无措施。"允禩把隆科多拉起来道:"三阿哥现在是没措施,但也许明天、后天或者过不多久就有措施了。只看你愿不愿意帮他了。"隆科多惊诧道:"这话从何说起?"允禩道:"你也是心知肚明,皇上现在不在京城,而你掌握着京城外城和禁宫内所有守卫和侍卫军力,只要你发动兵谏,就能顺利扶持三阿哥荣登大宝,三阿哥做了皇上,怎会亏待你,不光保全你现在所有,还会加倍赏赐。"隆科多听了犹疑不决,支吾道:"皇上在景陵,只不外两三个时辰便到,他若觉察,我们可都是谋逆之人。"允禩见隆科多仍然谨慎,脸现愠怒道:"皇上怎么获得的皇位,你应该心里最清楚,要说谋逆,谁才是谋逆之人,你应该知道。"

  弘时见允禩震怒,怕谈崩了,于是道:"皇叔息怒,令隆大人考虑一下。"允禟故意道:"若隆大人不愿,我们也不强人所难,我们只能等着隆大人出去密告我们或者以绳索捆绑我们去皇上那领赏,说不定皇上会饶了隆大人私自圈地之罪呢,也未可知。"隆科多脸色发青,连连道:"岂敢岂敢。"允禩突然又和颜悦色压低声音道:"实话与你说了,皇上并不在景陵,我已经探听清楚,他往江南去了。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若错过,恐怕以后再难有这个时机,隆大人是想永保家族兴盛,照旧等皇上来了追查你的罪名,把你曝尸城门外呢?你自己选择。"隆科多听到皇上不在景陵,竟去了南方,底气马上足了,道:"成王败寇,我能帮他取得皇位,也能让他退位让贤,需要老夫怎么做,听三阿哥和八王爷付托。"允禩道:"好,空口无凭,我们订立盟约。"

  允禟拿出早写好的盟约,几小我私家写了名字,咬破手指在名字上按了血印。既定了盟约,允禩道:"各人暂且回去,只能这两天我们便接纳行动,到时再制定计划,马上行动,以免走漏风声。"众人都称是,各自回去。那允禟转了一圈又折回来,向允禩道:"我们真要扶持那个乳臭未干的弘时做天子?"允禩道:"弘时和隆科多都是我们手里的棋子,若事成了,到时候谁做天子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允禟竖起大拇指道:"照旧八哥高明。"允禩脸上却有一丝忧色道,自语道:"不知最适合当天子的人愿不愿意来。"允禟道:"何须那么麻烦,您自个当就得了。"允禩道:"需明主做天子天下才气听从,我有驭人之能,却无治理天下的能力,我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允禟脱口而出道:"你是说老十四。"允禩并未回覆他,只是道:"看来我要冒险去见见十四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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