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别与女人一般见识

　　陆景手臂揽上了他的肩，劝解，“别与女人一般见识，有事回去再说，手电筒快没电了。”

　　陆景的话，赵斌似乎是动摇了，看了看钱如玉手上的手电筒发出的弱弱的光，恐怕坚持不了几分钟就得熄灭。

　　延误下去，一会下山路都看不着。

　　他低声开口，“好。”

　　“还不起来？”陆景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女人低吼。

　　“哦。”钱如玉赶忙起身，拍了拍土，朝赵斌说道，“快回家，你要离家出走下次选个与我无关的黄道吉日，今天你要是走了，我可脱不了关连。转头赵家村的人来管我要人。”

　　说着，她骂骂咧咧的推搡着他，一起下了坡。

　　将人直接塞到摩托车上，钱如玉自己坐到了最后面，将赵斌夹在中间，跳车都没法跳。

　　陆景往后看了一眼，见钱如玉坐在最边上，阴差阳错般就拽拽的说了句，“抓紧点，别掉下去了，摔坏我不卖力。”

　　钱如玉，“……”似乎在变相的体贴她？

　　颠簸了快要十几分钟，摩托车终于驶进了上水村。

　　陆景熄了火，没从摩托车上下来，只淡淡的说了声到了。

　　钱如玉麻利的下了车，生怕赵斌又跑，拽着他下来，没敢松手。

　　“陆景，今晚谢谢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们走了，明天我再已往谢谢你。”

　　钱如玉温声说完，没获得陆景的回应，她也没功夫盘算这些。生怕赵斌又从她手上挣脱开跑掉，拽着他就往家走。

　　回抵家时，钱紧和杨雪琴还没回来，钱珍多在后院爷爷奶奶那边，院里黑灯瞎火的。

　　钱如玉拽着赵斌进了屋，拉了电灯。

　　然后气呼呼的将他鼎力大举的推到布沙发上坐下。

　　十五瓦的灯泡昏黄，但足以看清楚赵斌的狼狈和颓废。

　　他脸上土沉沉的，额头还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应该是睡在杂草堆里被尖锐的冰草划的。

　　她居高临下的站在他跟前，板着脸质问，“你出去怎么不跟你妈他们说一声？知不知道各人会担忧你？”

　　赵斌抬眸与她对视，语气酷寒，“钱如玉，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不如明说，不必这样假惺惺。”

　　还跑来坟地找他，她有那么美意？说没目的谁信？

　　可……这个女的怎么知道他去了坟地？

　　钱如玉挑眉，“你看出我心里有算盘？”

　　“否则呢？”赵斌脸色臭臭的，语气也冷冷的，“放心，我不会赖在你们老钱家不走，就这破门破院的，我也不稀罕，以后我就是流落街头，饿死在外面也不会靠你们家养活，你也不必久有故意搞我。”

　　“有志气。”

　　钱如玉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说，以后你会想方设法把你爹留给你的屋子和工业土地全都夺回来，过上好日子让我们另眼相看，没想到你是要去流落街头，呵，还真是好样的。”

　　听闻钱如玉阴阳怪气讥笑的话语，赵斌垂着眸子低下了头。

　　夺回他爹的院子和工业，以为他不想？

　　可他一小孩又如何斗得过大伯和三叔？

　　赵斌在心里其实是怨恨杨雪琴的，怨恨她的懦弱，甚至怨恨她带着自己再醮。

　　如果他留在赵家村，住在自己的家里，就算贫苦一些，至少不会因为寄人篱下被人随意辱骂，蹂躏尊严。

　　他又不自觉回忆起在赵家村的时光。

　　他爹在世的时候，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他爹在煤矿干活，挣得多，他有其他小朋友没有的玩具枪，有其他小朋友没吃过的糖果。

　　他爹身姿矫健，会带着他去山上打野兔，教他爬树……

　　还会给他讲故事……

　　那样美好幸福的生活，都在煤矿发生瓦斯爆炸的那个下午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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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才七岁，但“死”是什么意思，他早就懂了。

　　那将意味着，他的父亲将会像他的爷爷那样，穿上很让人畏惧的寿衣，装进棺材里，埋到地里，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他妈蒙受不住攻击，伤心欲绝，病倒了。

　　所有的事宜都是大伯和三叔与煤矿的卖力人协商处置惩罚的。

　　煤矿卖力人还算明事理，没允许大伯的要求，执意要将赔偿金给他妈杨雪琴。

　　卖力人拿着钱上门那天，奶奶手一伸，直接就截胡了那笔钱。

　　他依稀记得，那是很厚很厚的一沓钱，用信封装着。

　　奶奶接了钱，连哭声都没了。

　　厥后他们母子在赵家村的日子，过的其实也很憋屈。

　　奶奶大伯母隔三差五进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家里没了顶梁柱，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他们头上。

　　想到这里，赵斌突然没了底气。

　　就算他母亲不再醮，又能怎样？

　　不外是换一拨人欺凌他而已。

　　“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钱如玉突然开口，打断了赵斌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