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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住橄榄树

几个片段的影象

曾住橄榄树 牧东来 1756 2020-03-05 18:39:50

  母亲是个联络人的性格,到了一个陌生的情况,不多久,就会有一片朋友了。但纵然是这样,母亲也会感应寥寂,这寥寂是她的丈夫,儿子和孙子都无法排遣的。这寥寂来自于没有同道中人。

  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道,只是有的人知道而且目标明确的执行自己的道,有的人不知道,而他的道却化在他不自觉的言语和行为里。母亲的道是基督教。

  来到橄榄树,在没有认识黄姨这个教友之前,母亲的行为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一样的。认识黄姨之后,纷歧样了。每周三天的聚会,每日里学习,念经,唱诗。这些在我看来是水中捞月的事情,母亲却过得充实。

  对于母亲的信仰,我不认同,但也不阻挡。母亲在这些运动里获得内心的平和和快乐,这很好。而且纵然没有这个基督教,母亲也照旧会信此外什么,那么一个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体现出来)破坏性的信仰我就能够接收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虽然经历过糟糕的。

  父亲说在我小的时候,多小不知道,但是因为我没有相关的影象,想是很小了。外来一个算命的老头,说我小小年纪就有胡子,未来必有灾厄。不外没关系,他能破。母亲登时畏惧,要花钱求我的平安。恰好父亲回来,听说,简直乱说八道!“我特么生下来就有胡子!滚犊子!”老神仙无功的移驾别人家去了。

  幸亏是个老人家,若是年轻人,以父亲的脾气,神仙就得进医院骨科了。

  家里那边有一个擅长看邪病的刘医生,自己是医院的正经医生,偏偏驱邪也了得,远近闻名的。

  那年我不知生了什么病,据说是吓到了,夜里母亲带我去刘医生家治病。刘医生颇有这种病见得多了,很利益置惩罚的态度。他用毛笔舐饱了墨,在我的脚心写画,现在还记得那种感受,痒痒,滑滑,凉凉的。又嘱咐了几天内不得洗脚,才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我像是一个木偶,又是一个观众,被摆布着,也寓目着。

  刘医生又取出一团脏白色的材质恰似帆布的布,摊开来里面插了一排针,其中有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针灸用的细长的针,也有许多粗度纷歧而又短的针,短针最粗的有洋钉那么粗。刘神医就用这些粗的针扎我。

  刘医生扎我的脚趾和脚趾缝,记不得是哪几个脚趾头遭了罪,很疼是的简直确的,以致高中时得过的脚气,我都认为是他埋下的。刘医生花样多,挨针还不是结尾。

  刘医生在一张黄纸上画了符,符上画的是图形和字,光线昏暗看不真。把符穿在剑上点燃,纸灰落在一个盛了水的小碗里,刘医生让我喝净这碗符水。

  我的病肯定是好了的,但我的康复有几分刘医生的劳绩,这个要打问号。我还记得其时整个历程中刘医生的笑,现在想来像是江湖骗子的笑,可是刘医生在医院里用现代医学给人看病时也是这般模样的笑。

  这样的事虽然另有,但小时候记得最真的就是这一件了。

  上了初中,这样的事少了,可是还没有绝。

  一位很台甫气的大仙,据说掌大权的人也常到她贵寓拜会的,驾临到我们这了,因为她的儿子在我们这里落户了。

  母亲带我去参见,大仙摸摸我,说我脖子上有个疙瘩,她帮我消了,以后我会智慧,会学习好。她是怎么消的?她脱下腕上的银手镯,用手镯蹭我的脖子,火辣辣的疼,我疼的受不了。我已经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使劲推开她,痛骂了起来。她挨了我的骂也没敢作声,眼神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厥后母亲又请大仙到我家做客。大仙也擅长画符,这次我在一旁观摩了。大仙画符必须用朱砂,说朱砂是仙药,画符历程中她还要舔吃几口朱砂。画符原来也简朴,曲线代表流水,水边简笔画的树,一个仙字飘在水的上头,那仙字的笔体也和小学生写得一样。忘了这符画来做什么用,我其时的关注点在这画风,和我画画的气势派头差不多,差异处,只是我会在仙字的地方画太阳。

  用饭的时候,大仙抢了我的鸡腿,说是凤凰腿,得给大仙吃。大仙又爱吃凤凰翅和凤凰爪,大仙法力如何不知道,吃倒是很会吃的。

  大仙们都是来了又走,厥后另有东方什么闪电,什么手绢蒙头的,我都只是听说而没见过了,母亲也没有再掺和,因为母亲皈依基督教了。

  在我看来,这些并不是母亲的错。一小我私家世界观的形成,家庭是第一责任的,情况和学校知识教育也是要分管的。母亲上学不多,其时的情况又是以学习为耻的。母亲像我外公外婆一样,对世界的认识,还停留在民国。

  那年,外婆的侄女,我们唤作青姨的,来看望老人。我是这边其时唯一的男孩,所以青姨独独体现喜欢我,要我唱歌。青姨抱着我,大人们闲聊,聊到什么神鬼仙狐的,有人说是迷信,青姨的一句反驳我现在还记得,她说“不能说是迷信,这些我们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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