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虽有山珍海味无数,但无非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九环岛不光有天下第一秀水的美誉,而且在水里另有令九州吃货为之疯狂的火晶红鲈和乌墨龙鲟。一年四季,尝鲜贪味者趋之若鹜。
水好,鱼也好,无论是红烧,照旧炖汤,都是一等一的美食佳肴。
如果说北方大菜是以大块牛羊为代表的浓醇酱香,那么南方的特色自然就是活嫩肥鱼的鲜香滋味。
煮水楼冠绝九州,仙凡厨艺天下第一,名气之大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但无论是人照旧地,一旦有了天大的名气,那傲气也就随之而来了。有传言说,先代楼主更是立下规则,一州之内,煮水楼开张设座,绝不能凌驾两只手的数。是以,九州之内,从来没有第十一家煮水楼。
既然楼数有限,那各地郡县自然都尽力拉拢煮水楼在当地开张。为了这事,各处郡县之间骂战无数,甚至大打脱手。
不外,在九环岛就纷歧样了,水上南北两处各有一家煮水楼。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学的清风明月院,将一座学院分为南北两院,以求争创新。横竖,这一处地方能开上两家煮水楼,在整个天下九州里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
但是,煮水楼这么做,竟无一人不满。即是在扬州当地,也没有那一处郡县会强行去争这个名额。更有甚者,另有许多人都觉得只在九环岛开两家煮水楼基础不够,还应该再多占一份名额,再开上一家才对。当年,要不是煮水楼对此尽力阻挡,这事儿八成就成了。
一处能开三家煮水楼的风水宝地,差点儿就破了煮水楼的规则。
而煮水楼不愿开此先河的理由,则是出自道家理念,凡事有度,矫枉过正,必有伤天和,因此绝不行竭泽而渔。
不想,以九环岛水域之宽大,渔产之富厚,竟有捕捞太过的说法。
话虽如此,但食客热情高涨,也是事实。就以两座煮水楼而言,每日都是从无虚座,流水桌席。再加上一些名气虽小,但厨艺不弱的百年老店另有一些想多些赚头的客栈,这也并不是虚言。
恰逢今日天气高爽,九环岛南北两家煮水楼的生意更是火爆很是。
比起其他煮水楼,这两家只看上去,就大了有一倍有余。
“客官,您点名要的雕花鲈纯百香来了。”
“嘿,久等了,您呐,这是您要的烩炒龙宫,赶忙尝尝。”
这楼下是一片忙碌叫喊,楼上也是碗碟碰撞不休。
“道友久等,这道菜即是翡翠玛瑙白玉锦珠盘,对谢道友品尝。”
“道友面前的这道菜,是火凤镶金鸳鸯酥,是秋冬鲈鱼珍品。”
楼上楼下虽仙凡有别,但每小我私家脸上的那种满足神情却是一样的。
品尝着煮水楼的佳肴美食,喝着梁州产出的太白酿,这可真是神仙日子,千百金山也不换的美妙滋味儿。
“唉,都听说了嘛,这豫州啊,变了天了。”
“这消息我也是刚收到的,怎么着,张兄你也听说了?”
“原来李兄你也听说了呀,我还以为这只是什么谣言呢。”
“吴老哥,那你呢?这事儿你听说了没有?”
“看来,这个消息传得挺快,我也听说了。这九州啊,怕是要变。”
“这么说来,这件事儿居然是真的。可豫州变得有些蹊跷啊。”
“谁说不是啊。豫州是什么地儿,那是块儿得竖起拇指的成仙宝地,天阙楼更是声威日盛。可只一眨眼就变了天,这真是世道无常啊。”
那位被人称作吴老哥的修士冷哼了一声,对适才叹息的修士道:“老三,这又算得了什么,不外是风水轮流转而已。我这里另有一件大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这件大事,才叫人心惊胆怯呢。”
“吴老哥,你要说的,莫非是……”
“嘘,快噤声,此事绝不行宣扬。咱们只在掌心写上两字,相互对照即可。”吴老哥赶忙伸手打断他道。
四人以指沾酒,在各自掌心写下两字,相互靠近,聚拳摊开手掌。只见各自手掌上都是玄霜二字,果真,四人都知道要说的是什么事。
“修行获封是何等的大事,有如此道果却被人杀害,这是乱世之兆已现呐。”吴老哥冷静声说道。
“可咱们不是为了听这位前辈讲经这才来的九环岛吗?这消息都能作假,难道是有人疯了不成?”
吴老哥压低了身子,对另外三人轻声说道:“依我看,这事儿绝对跟豫州之乱有着莫大的关系。你们知道,到底是谁在传言,说那位前辈要来九环岛讲经的吗?”
“这,兄弟我倒不知道了。怎么着,吴老哥你知道?那吴老哥你就快给咱们几个兄弟说一说呀。到底是谁竟有这胆子?”
“对啊,没错,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在散布这假消息。”
吴老哥往身侧两旁扫了几眼,神秘地说道:“是青州的东海盟。”
“啊?青州东海盟?就是那个与天阙楼都快打起来的东海盟?”
“不错,正是鸣言先生建设的东海盟。”吴老哥颔首应道。
“这怎么会是东海盟呢,鸣言先生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有什么不会的,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鸣言先生看上去爽朗洒脱,保禁绝却是一个城府颇深,功于心计的人。”
“你是说,豫州之乱是东海盟黑暗捣鬼?”
“这不行能,天阙楼的楼主虞苍钺是何等人物,鸣言先生的名气虽说也不小,但论实力照旧虞楼主更胜一筹。这不行能是东海盟。”
吴老哥喝了酒又说道:“老三,不是我说,你的消息来得也太慢了些。月前,鸣言先生曾去过冀州,只以一己之力便把巫蚢山夷为了平地,而那巫蚢三煞连个屁都不敢放。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鸣言先生平日从没显露过真功夫,藏拙了。你也不想想,青州东海盟能成为一州执牛耳的大派,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怎么行。”
“年老,你说得半点儿没错。不外,我这里倒有些此外消息,也许就连你也不知道。”
“嗯?老二,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吴老哥神色一变,追问道。
“知道东海庄的水陆道会吗?”
“怎么,这水陆道会是出什么事儿了?”三人齐声问道。
“东海庄办的水陆道会被巫蚢三煞带人给搅了,而那位前辈也是受邀,在那一天要到东海庄讲经的。只可惜,在路上遇伏,那位前辈这才身死道消。而天阙楼也被伏杀,损失惨重,钰华道长更是拼得元气大伤。如今,东海盟散布这些消息,定是为了复仇。”
闻言,吴老哥也叹道:“乱了,真是乱了,九州真要变天了。”
“年老,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说……”
“快吃吧,吃完了,咱们赶忙回家。这事儿,咱们哥儿几个可管不了,只要沾上半点儿关系,都是死路一条。”吴老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