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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芙蓉之锦瑟无端

第四章 定情

水芙蓉之锦瑟无端 十种 2310 2020-02-03 17:58:53

  四

  今儿是老板许他的最后一日假了。

  他的病尚未痊愈可也已无大碍,他向来也不是金贵的人,这些个苦照旧吃得过来的。

  他从榻上起来,一早便着好了衣裳。一身墨绿色长袍倒也精神,发冠将发丝束起,再一只玉簪扎好。对着铜镜,平日里都是些浓妆艳抹的戏妆。现在镜子里的,竟是个俊朗十分的少年模样。

  他本想拿起书来看看,却不经意瞥见了昨儿挂在窗上的花笺。

  她今天会来吗……

  他想着,又突然苦笑起来。

  月人啊月人,你到底照旧想着她。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啊。

  他自嘲起来,如今寒屋陋舍,粗茶淡饭。连自己的正常生活都无法维持下去,谈何予她一个锦绣未来。

  可偏偏自己又放不下那颗已经装满了她的心。

  窗外女子惊呼声令他心头一紧,而那声竟还唤得阿芙。他手里握着的茶盏落地,溅开一地水花。

  那匕首,离她双眼的距离只有几寸。

  而她恍然跌进一人怀里,手腕处被划出一道血痕。

  这里的争吵惊动了官府,把几个混混押走后,又向常汀行了礼。“郡主安好,此次是在下疏忽,令二位小姐受惊了。”

  “不必挂怀。”常汀语气中好无起伏,转过身去朝钟离芙道。“芙妹,你刚刚也太危险了,你知道若不是他拉了你去,匕首可就把你这双小眼睛划去了。”她点了一下她额头,钟离芙撇撇小嘴,只能装乖认错。

  “好啦汀姐姐,你快回去吧,常叔会担忧。”她紧赶慢赶打发走了他们,眼睛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后,才要伸手从怀里拿些什么。可右腕早已鲜血淋漓,无法用力。

  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腕,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将她伤口包扎,她才意识到,此时正躺在一小我私家怀里呢。

  她急遽要起身,却被他死死按住。

  “别动,你的脚刚刚同我一起倒下来,看看有没有事。”月人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距离近的都能感受到他呼气时的温热。钟离芙试着运动了一下脚腕,果真有些疼痛。“嘶——”她抿了抿嘴唇,手心的汗又出了一层。

  “而已,你且先别动。”他将她轻轻靠在竹子旁,起身捡起了她丢在墙角的珠钗,将她打横抱起,径直回了厢房。

  月人的屋子很雅致,虽比不得大户人家,可也是书香气重。衣架子挂着戏服和常服,梳妆台上是上台用的行头。月人抱着她,放在榻边。将珠钗轻轻搁在一旁,敛起衣袍半跪在地上,要去检查钟离芙脚上的伤。

  这小女人的绣花鞋,已经脏了一半。

  “还好,只是轻微扭伤,修养两天也好了。你腕上的伤重了些,回去上药。”月人起身,却看着钟离芙瞅着他不讲话,眼睛里盛着水盈盈的泪。

  “怎么了?他们可是占你自制了?”月人弯着腰问她,她摇摇头。“那是怎么了?可别吓傻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突然,她钻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适才,我以为……以为见不到你了……”

  女孩子哽哽咽咽的声音令月人有些杂乱,他脸颊发烧,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摸摸她的头。“如此危险,你又何须前来。”

  为他冒犯了不相干的人,吃了亏,何须。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她吸了吸鼻子,顿了一会儿,说道。

  月人愣了片刻,可也是无言。

  她从他怀里起来,在袖子里摸索出那枚平安符,将他的手摊开,放在掌心。“替你求的,收好。”那枚平安符绣的精致,里头塞的艾草更是上好佳品。“昨儿盂兰盆会,随家里人祭祖祈福。听闻西明寺的香火一向很灵,保你平安。”

  月人望着,又想起窗边花笺。

  一个女人尚且勇敢至此,你有何须懦弱。

  “你便替我求了?”月人想寻她乐子,出言问道。

  “嗯,怎么,你不喜欢?”钟离芙怕他不信这些工具,倒显得她信鬼神之说。伸手便要拿回来,却抓了空。“谁说的,送人工具岂有送还之理。”

  “你取笑我!”钟离芙抿唇微笑,扬手要打他,碰到了手腕受伤处,下意识收回,低头闷哼。“没事吧。”月人心急,赶忙去看她手。

  “喜煌2欢,你别伤了自己。”

  “看着平安符也不灵,让你受这样的苦。”

  月人浅笑,牵着她坐在梳妆镜前,拿起桃木梳替她理好发髻,再把珍珠步摇斜插入发间。转身将帕子打湿,递给钟离芙。

  “擦擦脸,都抹上灰了。”

  她噗嗤笑了出来,扭扭捏捏接过了帕子,把白皙的脸擦的干洁净净。

  月人望着她,金乌欲坠,穿过竹林的余晖打在相互的脸上。

  “既然你送了我平安符,那礼尚往来。”

  “明晚,我等你,阿芙。”

  钟离芙擦脸的手停下,抬眸望向他。

  月人的眼深邃坚定,似乎把她的心都望穿了。

  “好。”

  上午出的门,李灵徽已在茶室等了她许久,又怕她出什么意外,身边也只带了个贴身丫鬟。

  用过午膳,茶下了几壶也不见人来。

  “这丫头,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她拎起裙角起身便要下楼去寻她,却不想到了一楼就和钟离芙撞了个正着。“你可算来了。”钟离芙喜笑颜开,眼睛里的开心藏也藏不住。“怎么,可是郎有情妾有意,便讲明了心意?”李灵徽挽着她,漫步在夕阳的长安大街上。

  “他约我明晚去,说要给我回礼。”钟离芙垂着头捏着帕子。

  “晚上?”李灵徽惊呼出来,忙被钟离芙堵住了嘴。

  “你想什么呢灵徽姐姐,不外是礼物而已。”

  两个女人拌着嘴,纷歧会儿就到了安乐伯府,送走李灵徽,钟离芙回到院里,躺在榻上。

  “女人,品茗。”长恭端了茶盏上来,钟离芙接过时,衣袖挡着的伤口露了出来,长恭看了急遽拉过来瞧。

  “这是怎么了,奴婢去请医生。”说着便要往外跑,钟离芙赶忙拉住她,还示意她噤声。

  “嘘,你小声些,这不外是皮肉伤没关系的,你去把金疮药给我拿来,每日敷一些就好了,千万别惊动我爹。”钟离芙轻轻碰了碰,照旧疼着。

  “女人,您这是去哪儿了。”长恭拿着药,帮她先把布解开,替她上药,拿着绷带细细缠好,便要把原来那块有血迹的布扔掉。

  “诶诶诶,回来。”钟离芙急遽抢过来。“谁让你扔的,去洗好帮我叠起来。”

  长恭应下,拿着那块布重复审察,抿嘴一笑。

  “莫不是女人喜欢哪个令郎了,叫奴婢不告诉大老爷。”钟离芙听了这话脸立马就红了,掐了她脸一下。

  “也学会拿我打趣了,还不快去。”长恭嚷嚷着疼便下去了,钟离芙躺着,追念今天发生的事儿,笑了起来。

  也期待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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