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他的眼睛和耳朵。”云涌说。他现在明白柳三成为什么会指点他了。
“是这个理。”闻昭照说，“师兄探询这个，是不是想更换门庭？”
“瞎说。”云涌嘟囔道。
“二师兄、四师兄将离开道观，他们的门生总要有个归属，你和四师兄并不合拍，找个靠谱的屡见不鲜，你又何须扭捏。二长老肯定不会再收你为徒，他要收，也会从我们这些候选门生中选，你有心入二长老门下，能拜的就是三师兄和云心师兄，能拜在三师兄门下是你最好选择。时机自己找，别说我没提醒。”闻昭照说。
云涌听他如此说，愣怔了一会后，解开了愁眉。
“想通了？”闻昭照看他释然，笑道。
“柳师弟前几天还念叨着你这本《搜神记》，现在你就给他送来了，真是雪中送炭。”云涌想通了问题，情绪好了许多，他拿掀开合起的书说，”我先看看，明日给他。你的心意我也会转到达。你就回去休息。你在这儿拥挤。“
”先就这样吧。“闻昭照叹口气，”他如果再魔怔了，你离远点。这事一定要保密啊。“
云涌听他还不放心，笑道：”三师兄早嘱咐过了。“
闻昭照听刘清云也知道此事，不由愣了一下，刘清云什么时候也关注柳三成了？这观中关注柳三成的人还真不少，那个高屋建瓴的大师兄，是不是也关注柳三成了？
”发什么呆。回去睡吧。“云涌把目光从书上移开，看着闻昭照说，”既然是机缘，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说得好呀。咱们过多的介入也许会坏事。照旧涌师兄高。“闻昭照竖起拇指。
”就别再叫我涌师兄了，好别扭，叫我陆师兄就可。“云涌听他一口一个涌师兄，听着怪别扭。
”陆师兄，据我所知，你是北疆上将陆千里的三令郎。陆将军是五大世家陆家旁支，当今皇后是陆家小姐陆语嫣，陆家本是当朝炙手可热的世家，只因陆将军生性耿直，虽有大才，也不得重用，一气之下，去镇守北缰。陆将军到北疆后，奖农耕、商贸，现已与八荒邻界的三荒通商，领土贸易往来不停，北缰由是从不毛之地酿成富庶之境，很是让人眼红，是也不是。“闻昭照问。
”你似乎对陆家知道的比我这个陆三令郎还清楚。“云涌摇头，闻昭照还真是很八卦。
”有刘希瑾在，怎么可能不知道？“闻昭照呵呵笑道，他只当没看到云涌又皱起的愁眉。
”那他更适合做天下行走。“云涌感伤道。
”他的性格其实适合入朝为官。“闻昭照本是起身要回去睡的。因和云涌聊得兴奋，复又坐下和他继续闲聊。
”说来听听。“云涌看他兴犹未尽，自己经他这一搅和也没了睡意，便放下书，准备和他热聊。
”希瑾这人会处事，如果不是二师兄嫌弃他身世低微，我相信他不会站在我这面，应该是更乐意和云起站一起。“闻昭照乐呵呵地说。他似乎对这事并不在意。刘希瑾岂论是选择云起，照旧他，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刘希瑾的圆滑很适合在朝为官，幸亏他秉性不错，三观与他合，否则就是刘希瑾想站他这边，他也不会收。道差异不相为谋的原理闻昭照照旧明白的。
”你知道他站队的原因还和他关系融洽，应该是三观合的缘故吧。“云涌说。
”我就喜欢和智慧人聊天。不错，圆滑是他的处世方式，咱们在三清观修心学，外交的智慧：精于糊涂，广结人缘不就是教人善于变通嘛，希瑾只是将外交的智慧运用得更熟练而亦。只要目的一致，我接受殊途同归。“
云涌听他如是说，这看法和柳三成关注结果，忽略历程的观战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我知道你为何能和柳三成合得来了。“云涌说。
”为什么？“闻昭照笑笑向他靠近问。
”臭味相投。“云涌说。
”陆师兄，你这人真不会聊天，换个说法，如志趣相投，让人听着舒适欠好么，非要用这个满含贬意的臭味相投，无趣得很。“闻昭照认为如果不是他了解陆乘风，真不想和他继续聊下去。
”你都能容得下刘希瑾那样的八面玲珑，自然也能容得下我的耿直。闻令郎胸襟坦荡，让人佩服。“云涌淡淡地说道。
闻昭照看着他用云淡风轻样恭维着自己，认为这才是拍君子马屁最高着。
”陆师兄，你这是让我见识什么叫真人不露象么？这马屁拍得有水平，佩服。“闻昭照双手抱头躺下说。
”看把你美得。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柳三成有这魔怔的？“陆乘风转了话题。
”就一个月以前吧。发现他这魔怔，害得我一个月都没睡好，天天去蹲房脚当护卫。我真是倒霉透顶了。“闻昭照开始发泄他的不满情绪。
陆乘风闻言可笑，想着闻昭照抱着膀子蹲在柳三成那个被菜园困绕的小屋门外，缩脖子，忍受着重露自然睡，自然醒的情景。脱口说道：”是比我苦逼。“
”虽然比你苦，你还能搬张床，我困了就坐在露水地上睡，如果不是体质好，早扛不着了。“闻昭照想着那些天的经历真是很生气。
”我如果说得不错，你是因好奇才如此。“陆乘风说，”他那小屋，你如果不去，肯定没人关注，他蹲守了一个月，早引人注意了，我说得没错吧。“
”又让你说对了。“闻昭照说，”刘希瑾就跟了我频频，还好，他没敢近前，柳师弟也不是每天晚上都魔怔，他是一无所获。“
”好奇心害死人，他出去了，你还得照看着他。就现在情形来看，他魔怔了别人伤害不到他，但这事知道的人多了总不是好事。“陆乘风说。
”即然二师兄知道他的情形了，不会置之不理。“闻昭照说，”二师兄为什么会关注柳师弟？“
柳三成可不是会引人注目的人，如果不是他身负使命要在三清观找人，他也不会关注柳三成。真正引起他兴趣的是发现柳三成会”共通“，由是，他才会有意和柳三成多接触，还让刘希瑾盯着。
”这个我也不知。这观中门生天赋和修为比柳三成好的多了，偏他乐成引起注目，想来是他另有我们没发现的优点吧。“
闻昭照闻言乐了，陆乘风还真行，总把人往好的方面想。他现在更喜欢这位陆师兄了。
这晚上柳三成睡得牢固，闻昭照和陆乘风聊到自然睡，又到自然醒。
闻昭照醒来就直叫腰疼，昨晚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动都没法动，还不如他就地而睡。
后半夜的时候，他就坐在地上睡，现在起来腰酸背疼的，运动着筋骨，看着还睡得香甜的陆乘风，从他身上取下钥匙打开禁室，发现柳三成还没醒，就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