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行路难
王祖第二次在残庙醒来，晨间清新的露水香气传来，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全身剧痛，似乎昨晚超负荷运动，导致肌肉枢纽无一不疼。
更让王祖受惊的是，梦境越来越真实，纵然现在是白昼，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王祖，照旧那部先天奇经。
虽然没了功法，但多年养成的晨练习惯却不能疏弃。
王祖以左腿为指点，右腿向前微屈，一手按在腰间，另一只手朝上扬起。
此为“持鞭式”，乃是功法修炼的桩功，能调动全身法力流转。
“唔！”
王祖受惊发现，体内法力已经消失泰半，仅剩下全盛时期的四成。
先前击杀赵无量，没有泯灭多鼎力大举气，倒是厥后击杀毛神，决斗好几个回合，消耗体内过半法力。
“接下来的日子，要省着点用。”
虽然玄仪派收回功法，却没有废掉法力，也算是一项德政，为的是让弃徒在外界能自保。
“若是功法还在就好了！”
即即是最粗浅的功法，也能维持法力不流失，让王祖能使用术数自保。
更可惜的是，王祖在梦中身为先天奇经，接触到许多神奇功法文籍，醒来后却一样也带不走。
在残庙这里，已经停留两天了，王祖决定今天离开。
离别这片荒原，王祖再度踏上旅程。
自从先天奇经入梦，王祖内心多出一个声音，似乎在冥冥中指引，让他前往某个偏向。
于是，从今天开始，王祖不再漫无目的，而是朝着那个指定的偏向赶路。
这一路并欠好走，四周景物从富贵变得荒芜，散落的居住点也越来越稀疏，直到最后大地完全荒芜，连最顽强的野草也无法生长。
王祖迎着漫天风沙，停下脚步，伸手绑紧手腕上的粗麻布，然后用力勒紧小腿上的大块牛皮。
这是荒原旅行必备的装束，手上的粗麻布能擦拭额头脖颈，用来吸汗去秽，小腿上的牛皮，能盖住毒蛇野犬的偷袭撕咬。
一路走来，王祖全靠双腿行走，彻底化身凡人，不动用任何术数，尽量节省所剩不多的法力。
饶是如此，法力仍在以缓慢而恒定的速度流逝。
但是，冥冥中指引的所在，仍旧没有到达。
王祖如今最大的担忧，就是在法力耗尽前，不能到达指定的所在。
因为内心中那个声音，已然告诉王祖，必须尽快感应地方。
头顶烈日越发灼热，晒得王祖一阵失神，他取出七草药鞭，散发一股幽香，头脑马上清醒许多。
“只此一次，不能在动用术数了！”
王祖收起草鞭，继续往前赶路。
突然，王祖眼尖，发现地上石子开始跳动，起初只有一颗，但随即数不清的细碎石子，如同沸腾的水泡，争相往上空跳动。
这是，大地在哆嗦！
随即王祖的耳中，响起一阵铺天盖地的轰隆声，地平线的尽头，烟尘滔滔如同墙壁，朝着这个偏向推进。
“疯牛群！”
王祖瞳孔一缩，他遇到荒原中最危险的灾难。
荒原中最不缺的就是野牛，这种野兽和同类家畜差异，在吃光了一个地域的野草后，因为饥饿陷入疯狂，便会三五成群狂奔，寻找下一个觅食的草地。
在这个历程中，没有至今的饥饿，让野牛酿成嗜血的疯兽，路途中遇到的所有生灵，都市被撞得破坏、踩成肉酱。
眼前的疯牛群，足足有几千头的规模，铺展成一条数十公里的攻击群，如此浩荡的规模，基础无法脱身。
王祖所站立的所在，正是这群疯牛群攻击辐射面的正中央。
“跳不掉了！”
王祖面前的风声，感受到紧张的气氛，缓慢停止流动。
面对如此危险的境地，必须想措施自保。
王祖可没忘了，在梦中，自己是让无数仙人束手无策的先天奇经，现实当中怎能死在一群野牛中，这死法太憋屈。
如今是生死生死之际，王祖顾不得节省法力，立即取出七草药鞭。
灵植术引发药鞭，马上分出无数绿色的光点，如同染色的芝麻点，泼洒落入面前的荒原。
这些光点落入土壤，吸收土壤中微弱的肥力，开始疯狂生长，从生根发芽到长成铁灰色的野草，仅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这些铁灰色的野草，名为“铁线草”，比同等粗细的铁丝更坚韧。
片刻事后，地面冒出一大片草地，是密集的铁线草生长而成，长约二十米，宽一米。
王祖提起七草药鞭，朝这片铁线草抽打落下，这些足足有胳膊长的野草，如同活过来，开始纠缠交织，结成一枚枚草环。
疯狂冲刺的野牛群，转瞬来到面前。
疯狂重逢的疯牛们，宽大的蹄子抬起，每次落下的威势，都似乎将大地踏碎，别说是血肉之躯，即是铁块石块，也会就地破坏。
王祖做出持鞭式，站在催生的草地后。
野牛群瞬间踏入草地上，冲在脆前头的野牛，乃是体型最高峻、性情最急躁的，蹄子大如脸盆，一头扎进草地中。
这头魁梧的野牛，进入草地后，刚冲出几步，便如同喝醉般，一头往地上栽倒。
王祖看得明白，这头野牛的蹄子被草环套住，纵然野牛全身蛮力，将草环连根拔起，但四周都是草环，接二连三套住蹄子。
王祖催生的铁线草，埋在地底的草根体积，乃是地面长度的上千倍，如同巨爪般，死死抓捞数吨土石，使得草环远比看上去更结实。
冲在最前头的野牛，仅仅拔起四五个草环，就被绊倒在地。
这头野牛处于高速冲刺，被绊倒后，身躯在巨大惯性的发动下，斜着朝旁边滔滔向前，就地撞翻另一头野牛。
后方的野牛双眼通红，处于全力冲刺状态，纵然看到头牛绊倒，现在也来不及停下或者偏转偏向。
于是，越来越多的野牛突入草地，然后被一颗颗草环套上蹄子，最终七横八竖绊倒，在惯性发动下，如同一颗颗炮弹，投入四周疯牛群中。
原本的野牛群，朝着某个偏向集群冲刺，但经过这片铁线草地，猛地被打乱阵型，变得乱糟糟的。
王祖视线所及，最起码有上百头野牛被绊倒，草地上的草环飞速消失，被一颗颗连根拔起，土石漫天乱飞。
草地前的这片地带，在四周满是疯牛的情况下，短暂形成一片无牛打扰的真空地带。
“好时机！”
王祖手腕扬起，七草药鞭激射而出，散成千万缕草丝，没入狂奔的野牛群中，马上捆住一头野牛的脖子。
手中草鞭瞬间绷紧，巨大的冲力发动下，王祖双足拔地而起，顺着从草鞭传来的力量，王祖翻了几个跟头，稳稳落在野牛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