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搪塞一个疯子,必先成为骗子。
让赵西塘见元文仪?
对不起,只是缓兵之计。
楚辞不知道童心的计划,着急不已:“丫头,你千万不要允许他。”
赵西塘:“让他闭嘴。”
受赵西塘雇佣的壮汉死死捂住楚辞的嘴巴,病房里闹出一阵消息。
趁着赵西塘注意力疏散的时候,童心朝周珩诃猛使眼色,“你不是能锁住我吗?锁别人就不行啦?你赶忙上啊!”
周珩诃猛地回神:“哦,好,好。”
淡黄色的光线燃起,童心鼻头微动:“什么味儿?”
周珩诃分出一丝精神,说:“有什么味啊?”
光线飞向劈面,没等人反映过来,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转动不得。
赵西塘只觉得身体极重,惊怒道:“发生什么了?”
童心没搭理赵西塘,说:“好浓的花香。”
下一瞬,童心和周珩诃反映过来,同时作声。
“有阴差!”
“是阴差!”
浓烈花香笼罩住整间病房,玄色漩涡凭空泛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双脚徐徐从中踏出。
白嫩平滑的手随后而至,轻轻捏住抵在楚辞脖颈处的刀,慢慢移开了它。
楚辞看不清那人相貌,眼眶却瞬间湿润,颤声喊道:“文仪。”
“文,仪。”,赵西塘喘声说。
元文仪来了。
元文仪的外貌停留在最美好的年华,比起她,另外两人早已垂老迈矣。
“阿辞,我来了。”,元文仪轻声说。
脸颊贴在楚辞的后背,眼中含着无尽的爱恋,她浅浅笑了。
楚辞无法转身,任她抱着自己。
阔别四十年,没想到还能在人间一见。
泪水浸湿脸颊,楚辞喜极而泣:“你来了。”
元文仪:“不,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吗?”
元文仪拥紧他,浅笑说:“嗯。”
楚辞笑容扩大:“那我给你写的诗你都看见了?”
“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爱写些酸诗。”,诉苦归诉苦,元文仪却是笑着说的。
楚辞目光柔和,轻声说:“我想多写一点,下去以后好念给你听。”
两人相拥,徐徐诉说着情意,一派岁月静好。
二十岁的元文仪遇见了赵西塘,经历一场浩劫。
三十岁的元文仪遇见了楚辞,才真正遇见了一生挚爱。
相伴不外六七年,却相爱一生。
这幕刺痛了赵西塘的双目,“文仪,我是西塘,你看看我。”
元文仪叹息一声,没有理会赵西塘。
赵西塘早已执念成魔,无论旁人说什么,他都无法接受事实。
纵然没有周珩诃的控制,大限将至的赵西塘也无法离开病床。
既然这般,那就那样吧。
赵西塘癫狂大笑:“文仪,我来了。”
童心倏地瞪大眼睛:“欠好。”
预感没有错,赵西塘真的疯了,亲手摘掉了自己的呼吸面罩。
靠呼吸机勉强维持生命,离开氧气会怎么样?
“文仪,我来了。”,血丝充斥着眼球,赵西塘死死瞪住元文仪,停止了呼吸。
心电监测仪发出疯狂的‘滴滴’声,变为一条直线。
赵西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