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照旧那个姿势,身子靠在国槐树的根部,眼睛在半睁半闭地沉思着,那年冬天的故事。
顺鑫暖锅的窗外,透过朦胧的薄窗,依稀可以看见外面零星的飘着雪花,此时北方的二月,室外温度照旧在零下二十度左右,而在暖锅店里,却是春色盎然。
绿色疏菜,左一盘青青菠菜,小油菜,嫩小白菜;右一盘香菜,茼蒿,苦菊。四碟小拌菜,芹段花生米,剁椒酱,五香豆腐丝,麻油海菜根。两碗蘸酱,两大盘五花羊排卷,特制米粉,老东北卤水冻豆腐,两双碟筷,一双酒杯,四瓶哈啤……
君能喝点白酒,特意点了一杯伊春老窖。
服务员摆备好了一切,留下一句请慢用,如有需要请叫我之后就走了。
君打开一瓶啤酒给章婷倒满。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打破沉静。
暖锅里的乳白色高汤,由下而上开始冒气泡,就像两小我私家的心思,外貌海不扬波,内心漩涡汹涌……
君觉得太宁静了,就找了个话题。
“章婷,你结业后直接上班了吗?”
“是啊,结业后的秋天就去山场上班了,你呢?听说你和京每每一起考了伊春技师学院,结业后,你在哪上班了?怎么你现在出租三轮车吗?”章婷回覆了问题,又反问。
“哦,你的这个问题有点大,我得慢慢的给你讲。”君沉思了一会儿。
“我93年结业后,被分配到咱们林业局汽车治理处,开始在守卫处,厥后我又转到单元工会,一直事情了六七年,因为革新开放,林业企业改制,我在99年年底就下岗了,我是96年结的婚,现在我女儿铭铭已经14岁了,你也知道咱们家这边经济效益一直欠好,也是实在没啥干的,我才开三轮车出租,这不今天就遇到你了。”君很感伤。
这时暖锅已经翻腾着浪花,君接着往锅里放好了肉菜。
“哦,是这样啊,看来你的经历也挺坎坷的,那现在你不是也挺好吗?怎么说养个车也有一定的收入,能供孩子上学,够生活之用就行了呗,那你爱人呢?她也在上班吗?”章婷问道。
嗯?
君迟疑了一下。
“嗯!咱们不提那些好吗?看锅里的羊肉和菜都已经熟了,来为了咱们那个挺悦目的雪人干一杯!”君提议。
“嗯!好!看在雪人比你悦目的份上,来岳国君,干杯!”章婷也来了兴致。
君看章婷就喝了一小口啤酒,问道:“啤酒多喝点没事的。”
“让我干活行,就是喝酒不行,我是喝点就多,一喝就醉的人,怕你笑话!”章婷眨着眼,努努嘴。
“好,那我也就喝一口,省得让你笑话!哈哈。”君开始赞同。
“唉,你是大男生耶,夹夹咕咕的干啥,能喝就多喝点呗!”章婷笑笑。
“好,今天兴奋,我打个样。”君一口喝了小半杯。
酒入苦肠,君有些激动。
“说说你吧,章婷,在大连那边咋样?”
“唉能咋样,打工赚点辛苦钱,虽然挣得多点,但是那边花销太大,其实没有在咱老家过得舒坦。”章婷回覆。
“都说那边很好发达吗?那么先进的都市,又靠海,又是革新开放的对外口岸。”君听别人说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想发达得有头脑,有大资本,咱们普通老黎民哪行啊!”章婷苦笑。
君趁热捞了一大勺肉菜给章婷,章婷微微一笑。
君又举杯邀章婷共饮一口。
两口酒下肚,杯子空了一半,君感受心里热热的。
章婷似乎真的如其所说不胜酒力,只见浑圆的脸蛋儿,透着绯红……
“岳国君,我还想听听你的故事,你说说,你爱人在哪里事情?你们一家有多幸福?”章婷细问。
君还想叉开话题。
“来,咱们再来一口,为了远方归来的胖丫头,又跟你在大雪刨天里遇见,来一口!”君示意章婷。
“不行不行,你喝吧,我真的喝不几多酒。”章婷说着话用右手盖住酒杯。
“好吧,我反面女生攀比,我自己喝点,那你多吃菜啊,这么多菜呢,咱俩都吃不了的。”君一边说话,一边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不行不行,你别叉开话,回覆我的问题。”章婷又想起来这件事。
君随手拽出两张餐巾纸,擦擦脸上的汗。心想看来今天不说是不行了。唉,合盘托出吧!
“章婷,其实我的家事真的不想再提及了,但是看到你如此厚情的份上,我不得不说。”君有点感伤。
章婷流露出疑惑的眼神。
君又给章婷添了热乎乎的肉菜,放下手中的筷子,情不自禁地转了转酒杯,说道:
“其实我俩的婚姻已经宣告失败,我俩分居快一年了,现在就差绿本证书而已。”君显然有些激动。
“那是为什么呢?”章婷追问。
“还能为什么,贫贱伉俪百事衰呗,原来我的人为就不高,再加上下岗好几年了,期间我也干了许多苦力活,装偏激车,扛过大板,给油坊推销豆油豆饼,给酒厂送过酒,但始终都没能把家过得更好,最糟糕的是前几年她染上了赌钱,输得家里一塌糊涂,我又不停的帮她还赌债,还得供女儿上学,弄得我真是苦不堪言,因此我们俩也经常打骂,甚至动手动刀,有一次她把我砍伤住院,致使我们俩已经没有啥情感了,迁就了又迁就,照旧过纷歧块去,就到了今天这种分居的田地。”君很痛苦的说道。
“你不会笑话我吧?章婷!”君又增补一句。
“老同学,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不光不会笑话你,而且还很同情你,因为你不知道,我也有和你一样的遭遇,看来咱俩是同命相怜,唉,这些让人难受的话不说了。”章婷也有些讪然。
“怎么回事?章婷,你们在大连不是过的挺好的吗?有啥过不去的,在那儿又能挣到钱,两口子一起努力干,把家的日子过好了就行呗!”君有些疑问。
“是啊,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本天职分的干点活,挣点钱就行了,可是他偏偏不是那样的,干起事情就像不着调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有长性,他也是赌性不改,还爱喝大酒,一喝就酩酊烂醉陶醉,这种日子谁能受了呢?我这次回老家加入婚礼,他和我女儿在家,孩子刚刚上中学,现在是寒假,我听二姐打电话说,他在大连那边,又犯了赌瘾,不光输了许多几何钱,还打孩子,拿孩子撒邪气。我可怎么办呢?”说着说着,章婷流下了心酸的泪。
君一听,还真是同命相怜啊!
君扭头望望窗外纷飞的大雪,忍住心里的疼痛,又转头看了看梨花带雨的章婷。
“章婷,我想和你说……”
君努力的控制着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