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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王座之歌

第三十七章 赝品?

血王座之歌 牧云之 2827 2020-02-13 14:00:00

  爱勒贝拉一脸好奇地盯着离恩的胸膛看。

  起初,离恩略觉反感,可仔细瞧了瞧她眼中的好奇与不安之后,离恩咽了咽口水,自己反而变得焦虑起来。

  离恩扭头看了一眼早已背过身去自己忙活的莫洛特,又与一脸惶然的爱勒贝拉对视了一眼,徐徐抬手,往自己的胸膛贴近。

  “一直以来,你自己都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离恩颤声回了一句。

  当手贴近胸膛的那一瞬间,离恩蓦地僵在了原地,他双目僵凝,停止呼吸,这个世界似乎在那一刻静止了一样。他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睛也无法接收任何光线,他感受自己如行尸走肉一般,不知置身那边,不知生为何以,不知死亡降于何时。

  爱勒贝拉被愣在原地的离恩吓住,急遽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问道:“你没事吧!”

  怔住许久的离恩霍然又回过神来。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随之急促呼吸,不行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已经死了。”离恩说道。

  片刻事后,他觉得这么说不妥,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我已经死了?”他改用疑问的语气。

  “严格来说,是这样的。”莫洛特终于又开声说话了。

  爱勒贝拉赶忙抓住离恩的手,将其贴在他自己的脸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感受一下,你的身体是热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莫洛特回爱勒贝拉的话说道:“那简直毋庸置疑,你已经确认过无数遍了,除了那唯一的一处。”

  “心脏?”离恩惊乎道,“我的心脏并没有跳动。这就证明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没有心跳的人不是死人还能是什么?”

  离恩甩开爱勒贝拉的手,这一事实令他无法接受,他快步跑到火焰旁边,将手置于火中,一阵灼烧痛感令他大叫了一声。他不禁又惊喜道:“但我的身体另有知觉。”

  一旁的莫洛特目睹离恩的一连串举动,不禁哑然失笑。

  “你在笑什么?”震惊之余,恼羞成怒的离恩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声连连的莫洛特。

  “难以置信的事实让你意识到自己才是人群中的异类,这才是你无法接受的主要原因吧!”莫洛特讥笑道,“你可真够虚伪的,还记得上一秒我们这些被你称作异人的家伙在你眼中的形象吗?那即是真实的你往后在众人眼中的样子。离恩-莱特尔。”

  “不,我不是离恩-莱特尔。”离恩怒吼道。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想起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他原本该有的命运多舛的人生。平凡多灾的生活让他起了理想,可原来的他总归是在世的,尽管是在苟延残喘。如今他简直展开了一段新的纷歧样的人生,却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上天果真待他不薄,在他失足跌落谷底之际,还不忘照着他的脑袋踩上几脚。但这一切似乎已经回不去了。他如今的身份只能是离恩。也许死了就能回去了吧!他在心里这样慰藉自己,可他不敢冒这个险,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那他就永远消失了吗?虽然无法跳动的心脏似乎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但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纷歧样的世界,这里有魔法,有......有许多不行思议的工具。至少他还能够思考,还能埋怨上天,还能痛恨自己,还能感受到痛,看到工具,听见声音。只是没了呼吸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细细想了想,不禁忧愁自叹道:这可真是比天塌了还要大的事啊!

  “你虽然不是离恩-莱特尔。”莫洛特冷冷地说道,“所以我才说那把剑并不属于你。”

  “你想说什么?”离恩内心虽然痛苦万分,但他很清楚,此时现在并非自暴自弃的时候,至少自己还能转动的大脑不允许他这么做。可一想到自己静悄悄纹丝不动的胸膛,离恩又瞬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准确地说,你只是一个‘赝品’,”莫洛特气定神闲地捣鼓着手里面的玩意,那是几颗如铁球一样圆润的硬邦邦的眼球,至于是属于谁或属于什么工具,就不得而知了,“由最强大的黑魔法制造出来的‘赝品’。”

  听到制造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离恩感应一股极其揪心的痛,这种痛感让他意识到,他似乎能感受到躺在自己胸膛里面那似乎睡着了的工具。离恩眼中精光忽闪,对于“生而为人”,他心底似乎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离恩目不斜视地盯着莫洛特,期待着他的解释----如同他已往的人生听到过的别人口中的产物诠释一样。

  “是双生咒。”莫洛特淡淡地说道。说到这个的时候,莫洛特那双灰白的眼睛往上一抬,似乎在注视一幅因憧憬而臆想出来的画面。

  离恩和爱勒贝拉不约而同地向莫洛特投去好奇的目光。

  “它缔造了你,依照真正的离恩。同时,也平分了离恩原有的生命。它为离恩缔造了一个完美的对头,因为你们只有亲手杀死对方,活下来的那个才气延续离恩的生命,完整的生命。”

  瞠目结舌的离恩看了一眼同样目瞪口呆的爱勒贝拉,愣了好一会儿之后,难以置信的离恩在脑海里试图去理解莫洛特口中所说的那个咒语。

  茫然失措的离恩喃喃呓语道:“这世上另有另外一个离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离恩?”

  “那才是真正的离恩,有血有肉,”莫洛特笑道,“最重要的是,有心跳。”

  事不关己的爱勒贝拉似乎更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她笑着对离恩说道:“这还欠好办?你去杀了另外那个家伙即是,那样的话,你的心脏就会恢复跳动了。”

  “你不明白,贝拉,他的心脏从未跳动过。”

  莫洛特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最令人痛苦的事实。离恩紧咬牙关,一股子狠劲,准确来说是一股子杀气从他那双雪灵之眼中飘过。

  “让我们来说说到底是谁更无耻,更没人性,”莫洛特走到离恩的面前,注视着双目失神的离恩,“你获得了他的身体还不宁愿宁可,还想着杀了他,夺得他的一切,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无耻,更丧心病狂的强盗了吧!”

  “我不是强盗,”离恩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没有要求这些,我不想成为他,我也不想夺走任何人的任何工具,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可笑,你从来都没有获得过生命,谈什么活下去?”

  “但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回覆你的问题,用我的大脑思考出你的问题的答案。”

  “那并不是你‘生而为人’的证明。”

  离恩蓝色的眼睛迸发出炙热的火焰,他怒视莫洛特,刹那间,他感应无力,他无法反驳,因为连自己他都说服不了。他突然感应前所未有的孤苦,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他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他试图思考,因为这是唯一能证明他还在世的证据,可另一个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工具却在否认一切,包罗他的生命。

  “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爱勒贝拉向莫洛特埋怨了一句。

  “你在体贴他?一个你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怪物?”

  “他不是怪物,这一点我很清楚,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听了爱勒贝拉的话,莫洛特感应震惊,他苦口婆心地劝道:“贝拉,不要这样,外面有大把恋慕你的强壮躯体,他们的心脏砰砰地跳,尤其是见到你的时候,更是狂跳不止,你没须要为了一个怪物忧心。”

  “我再说一遍,莫洛特,”爱勒贝拉露出十分认真地心情,“他不是怪物,他的名字叫离恩,拥有雪灵之眼,身体里流着我们的头号公敌----卡伦-莱特尔的血液。”

  “但这一切都不是他的。他只是一副没有心跳的躯壳,更别谈灵魂了。”

  爱勒贝拉摇了摇头,她放弃了跟莫洛特争辩的念头,叹息道:“随它便吧!”

  望着爱勒贝拉坚定的眼神,莫洛特痛惜地摇了摇头,一缕不安之色自他眼中掠过。

  爱勒贝拉走到离恩的身边,发现他正哆嗦不止,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爱勒贝拉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心疼。她在离恩的身边坐下,静静地陪着他,等他慢慢地恢复过来。爱勒贝拉莫名地对离恩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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