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光点刚刚散落。
腕处传来痛感,不知为何,身上那还未消退的道道血痕又显现了出来,面颊上也裂出了一道痕迹。
心口处越发变得疼痛难忍,祁暝逐渐皱紧了眉头,额上出了层层细汗,唇色徐徐苍白,强忍着将唇间都咬出了血迹。
祁暝身子有些哆嗦,眼睫再也经受不住,蓦的栽在了地上。
门外的翙淙听着一时未有声响,向里探看着,却只见还正穿着着铠甲的祁暝倒在了地上,慌忙冲了进去,将人背在了背上。
翙淙不知这是何缘故,见祁暝面色苍白,只得加速了速度。
翙淙本想将祁暝带回仙界,可如今三殿下刚刚殒身,若是此时回去,怕是会遭人唾弃,细细一想,便算是远了些,照旧将祁暝带回了魔界。
总归是在自己的土地,奈何旁人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将祁暝安置妥当,翙淙便在一旁守着。
兹事体大,未等得仙界商议,照旧莫要声张的好。
许是被訾攸殒身慌了神,引出了心疾,只待几个时辰,塌上便有了消息。
祁暝的眼睫微微哆嗦,扶着床榻艰难起身,正想说话,声音却沙哑着吐不出字。
翙淙见状,赶忙递上了茶水。
祁暝记起了刚刚訾攸殒身之事,喝着喝着,便又红了眼眶。
翙淙自然不愿看到祁暝这副模样。
“阿姐,你嫁到仙界还尚未有些时日,不若我此番在找些王公贵族家的令郎们,定事有胜过那人的。”
祁暝与訾攸本就是马虎决定,当初畏惧是受了威胁,翙淙以为自然不会有太大影响。
不外在说这话时仍小心翼翼的再三斟酌,避开了訾攸,免得再勾起什么。
祁暝听了这话,已有一泪珠刹的落了下来。
隐忍着尚未言语。
自己三番五次遇难,若是没了阿宁,便还不知此时自己身在何方。
扶上了心口,碰上了被自己收起的玉佩。
徐徐拿出,盯了几时,方想起訾攸的话。
‘和离书就在房中。’
便扶着床沿突然站起,打了个踉跄,将那物件握在手中,死死攥紧。
祁暝磕磕绊绊的快步走出了房中,翙淙想拦但也奈何不了。
消息还尚未传到仙界,众人还都以为訾攸仍身在天狱之中,天门的守卫见了,不禁也要走远几步,避上几分,尚未想起祁暝被软禁一事,故也没有深究,只剩下担惊受怕,究竟这人可是引得三殿下进了天狱受苦。
这两日听闻失事,仙界众人仍还都战战兢兢,随是听说祁暝被软禁了起来,却照旧不易总在外游荡。
祁暝在仙界,已无了一席之地。
一路上,祁暝也尚未见到有人,去往自己房中的路上,更是萧条空当的很,应是还为有人觉察自己已经跑出一事。
房中尚还保持着前日的凌乱模样。
祁暝来不及探看,便已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那和离书。
明白四处都已找遍,却还不见那工具的踪影。
祁暝已有了放弃的念头。
如今自己本就不再想着与之和离,倒不知找那和离书有何用。
祁暝便只是痴痴的傻笑着,像是醉了酒的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