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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倾人而你倾城

(六十五)你担忧我?

月色倾人而你倾城 蔺沄 3236 2020-03-10 20:00:00

  皇上下了一道诏书,紧急送到冠城县,责令刘遇安速速回京面圣,不得有任何延误。

  刘遇安拿着诏书若有所思,范可平道:“刘大人,诏书上似乎并没有给您治罪,皇上或许念您为黎民着想,会给您格外开恩。”

  “皇上有皇上的计划,既来之则安之。”

  范可平看不出他的想法,想了想,照旧道:“我向知府大人探询了,朝中分为两派,有不少重臣都站在您这边的。”

  不用说,朝中站在刘遇安这一边的,一定是太后的人。既然会分为两派,那一定有想乘机处置他的人。刘遇放心中冷笑道:皇上,您这是伺机想给我个下马威吗?都说您爱民如子,善良仁和,您也会公报私仇吗?可笑的是,您与我并无私交,算不得有私仇。

  刘遇安道:“范大人,朝廷派我来冠城协助赈灾,眼下一切已经基本安宁,若这边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儿的话,我准备明天就启程回京。”

  范可平道:“那小官就不留您了,我待会儿就让伙房给您准备好干粮和清水等物品,让您路上无忧。”

  回帐篷后,刘遇安便让阿桂收拾包裹。他们带来的工具少,带回去的工具也少,不外几个肩负两个小藤箱,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范大人早早地起身,带着一干人等特意给他们送行。许久不见的小梅也来了,手里提着两个装得鼓鼓的布袋子。她从人群中走到刘遇安面前,低头道:“刘大人,这是范大人给你们准备的干粮,另有黎民们送你们的吃食。”

  刘遇安接过两个沉沉的袋子,道:“谢谢。”

  一些黎民也徐徐围了过来,刘遇安不想引来大消息,等阿桂将袋子安置好后,他便向范大人告辞。

  “刘大人!”小梅突然上前两步,站在刘遇安的马下,她咬着嘴唇看着他:“代我向……向夫人问好。”

  刘遇安点颔首:“好,谢谢你照顾我们。”说罢,与阿桂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汴京城内禁止策马扰民,王若素算好他回来的时间,早早地派了马车等在城门口接应。为了打发时间,她带了本书看,才翻了几页,就收到刘遇安已至城郊的消息。

  一盏茶的功夫刚过,刘遇安和阿桂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她颇为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遇安将马匹递给仆役,对她道:“路上很顺利。”

  “先回家吧。”说着,王若素将手递给他拉他上来。他看着她伸向自己的手觉得一路的疲惫马上消散。

  等他进了马车,王若素见他右手灵活自然,便问:“伤口完全好了吗?”

  刘遇安转了转右手臂,道:“好了。”

  王若素拉着他的手臂:“袖子挽起来我看看。”

  刘遇安依言行事,一道笔直的疤痕赫然泛起在他前臂内侧,王若素仔细瞧了瞧,伤口确实痊愈,又慰藉道:“留疤也没什么,我的背上就有一道疤。”说完,自己微微失神:是啊,益哥哥的生肌膏最终没有让那道疤痕消失。

  想起那场交锋,刘遇放心底略过懊恼,想起她背上的疤痕,他的心底浮现一丝异样。

  王若素很快回过神来,道:“悬河事件可大可小,重点是有几位大臣联名向皇上参了你一本,主要给你扣了三条罪行:违抗圣旨、草菅十三条人命、抢劫违禁火药。其中最重要的是十三条人命。”

  刘遇安皱眉道:“这个问题无法化解。”

  王若素握了拳头:“虽然南岸有七十二口,但没炸南岸事情就没有发生,所以没有可比性。真不宁愿宁可,我们明明救了更多的人!”

  刘遇安问:“参奏我的大臣都是什么来路?”

  王若素抿了抿嘴,低声回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配合特点的话……他们都是,都是皇上的人。”

  “皇上是什么反映?”

  “不知道……”

  提及皇上,两人各怀心思,车内陷入缄默沉静。

  回到王家,王夫人便说已经部署了沐浴,让王若素带刘遇安去竹苑沐浴。

  王若素脱口而出:“竹苑?竹苑哪里?”

  王夫人道:“虽然是你屋里了。”

  王若素“哦”了一声,想到他要去她屋里沐浴,心里觉得怪怪的。她带着刘遇安从屋里进去,穿过外屋、里屋,然厥后到后面沐浴的屋子。几个丫鬟提了热水进进出出,走的却使沐浴屋那边的门。王若素很会享受,也喜欢泡澡,她娘便专门给她砌了个不大不小的小池子,池子紧挨窗边,冬日里泡澡的话阳光可以透过窗户照射在水面上,十分温暖。

  若是平常她泡澡,一定会留三两个丫鬟服侍。可今天她却遣退了所有人,道:“喏,就是这儿了,你自己洗哦。”

  他嗯了一声,转身看见水面上漂浮着许多红色花瓣,心想:我不自己洗难道还要你帮我洗。想完后俊脸更红了。

  王若素回到里屋坐着,不自觉地侧耳倾听,无奈屋里与浴房有一定距离,她听不到任何响动。等了一会儿,却见他从那边走了出来,换上了洁净的衣服,周身上下有沐浴后的润汽,身上发出属于她的香味。

  那种异样的感受再次浮上心头,她想说点什么化解那种感受:“感受怎么样?你可是第一个在我浴房沐浴的人。”

  他闻了闻衣袖:“很舒服,就是太香了。”

  王若素哈哈笑了两声:“预计丫鬟们是照着我沐浴的尺度给你放的花瓣和香药。”

  两人走到饭厅,王夫人已经张罗好一大桌子,王蒙正也赶了回来。两月不见的一家人终于可以坐下来吃一顿饭了。

  王夫人一边给刘遇安舀了一碗汤色白如牛奶的羊肉汤,一边皱眉:“去计划了两月,又瘦了许多,王家送去那么多粮食,那边的管事都不知道多给王家女婿做点好吃的吗。”

  王蒙正“啧”了一声,道:“你乱说八道些什么。出去赈灾,自然是与黎民同吃同住,怎么能开小灶呢。”话虽这么说着,却夹了一大块儿肉放进刘遇安的碗中。

  刘遇安碗中已经堆成小山了,他解决完一块儿排骨后,抽闲道:“娘,我在那边都吃得很饱,只是天生难长肉。”

  若不是王若素也在那边呆了几天,她差点就要信了他的话,她笑了笑,一脸认真地说:“刘遇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假话这么自然呢?”

  王夫人就着筷子虚打了她一下:“多吃菜,少说话。”

  饭后,王蒙正与他说了悬河事件的情况,与王若素所说无二。短暂商议事后,他便乘着马车准备去大内。

  “等一下,”帘子已经放下,王若素却喊停。她转头对爹娘道:“我送送他。”

  马车里,王若素一言不发地玩着手中的锦帕。过了好一会儿,刘遇安便:“小梅说向你问好。”

  “啊?”王若素从心事中理出思绪:“小梅是谁?哦,你说那个小梅啊。”

  “嗯。”

  “他父亲找到了吗?”

  “还没有。”

  王若素心不在焉地“哦”了声,低头继续蹂躏手帕。

  刘遇安道:“待会儿把我送到宫门,你就先回去。”

  突然想到什么,她抬头看着他:“太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太后说不用担忧。”

  她迟疑道:“这什么时候接到的消息?”

  他绝不掩饰:“郊外驿站。”

  太后明显把王家当外人呢,通报消息专门部署在郊外。王若素不再发追问。

  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姑爷,小姐,西华门到了。”

  刘遇安闻声准备下去,却被她一把拉住。

  她感受他此去一定会被刁难,但又不想明说,于是想着法子找理由阻止他:“要否则再回家一趟,再和父亲商量商量。”

  刘遇安摇头道:“宫里催得紧,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要不再和太后确认下?”

  刘遇安道:“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说着便要走。

  王若素手一紧,再次拉住他,说出了真实想法:“要否则……我陪你去吧。”

  “你担忧我?”

  王若素拨浪鼓似的摇头否认。她相信益哥哥的人品,也相信益哥哥会就事论事,可就是放不下心。

  刘遇安挪了挪身子,慢慢靠近她:“那你一再挽留我做什么。”

  王若素的背已经紧贴马车壁了,两人的距离太过接近,她本想用手离隔,可是他早已欺身贴上来,她只得拿手去推他的肩膀,无奈用力太小,不仅没起到目的,反而显得欲拒还迎。

  王若素紧张到不能呼吸,很想拿腔作势质问他又想干嘛,但实在太过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刘遇安约莫是思考了一下,再一次慢慢靠已往——最终两人嘴唇贴着嘴唇,大眼瞪小眼。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不外弹指间,刘遇安蓦地直起身子,别过头去。随着他的离去,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她贪婪地呼吸着,摸着滚烫的脸简直想找个地方钻下去——她,她,她居然完全忘记了反抗!

  另一边,刘遇安的状况并没有好太多,也微微地喘息着。马车外偶尔传来行人过路的声音,越发显得车内的气氛宁静而奇怪,王若素倾听着相互徐徐匀称的呼吸,想着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最终硬着头皮抬头道:“我……”,却正好对上刘遇安转过来的双眸。

  四目相对,眼中惟有对方。可是她的眼中却写着犹豫与迟疑。

  算了……乱跳的心逐渐平复,刘遇安道:“我走了。”

  王若素瞬间清醒,绝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袖口,坚持道:“我要去。”

  僵持了一会儿,刘遇安轻叹道:“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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