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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倾人而你倾城

番外二:刘娥的前世与今生(上)

月色倾人而你倾城 蔺沄 1494 2020-02-01 13:17:16

  我叫刘娥,不,我叫龚娥。其实,我早已忘记了原来的名字。

  来汴京前的事,我已不太记得清楚。我只记得我曾在益州生活过很长时间。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在那里的日子虽然清贫,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或许我还曾爱过一小我私家,可是厥后,我们都放弃了相互。

  二十五岁那年,龚美带着我从益州来到京城。当我第一次看到京城时,就被它的金碧辉煌,被它的高楼大厦,被它的熙攘人群所震惊。或许,从那时起,我就已决定即便舍弃一切,也要成为一个汴京人,要成为一个有身份有职位有权势的人。我只想赶忙与已往在益州受的清贫、屈辱、窘迫、忐忑、惊慌划清界限。

  我与龚美投靠了给事中张耆。张耆和他夫人见我第一面时十分惊喜,两人窃窃私语,似乎在对我评头论足。我那是极其缺乏自信,十分不喜欢他们品味的目光,站在我身旁的龚美给了我一记笑容,示意我放心。

  厥后张夫人让我演出最擅长的乐舞,我便选了伴了我数年的鼗,跳了一曲《江南可采莲》。曲终舞静,在座皆不语,就在我以为自己失败心灰之际,张耆突然拍案而起,一边拍手一边大笑:“纤纤细腰,袅袅长袖,柔软舞姿,如浮云流波,如虚幻飘逸,他一定喜欢!”

  我最终留在了张夫人掌管的教坊里,成了一名女乐。在张夫人的训练下,我的歌技、舞技和礼仪都获得飞速进步,再也不似以前随性自学。我只想在汴京生根发芽,所以日日苦练,心无旁骛。直到两个月后,我再次张府。

  我衔命要为张府的宴饮演出乐舞助兴。来汴京后,我已多次为宴饮演出,却不知这次将彻底改变我的人生。我还记得上场前,张夫人眼中闪烁着熠熠光线,其时我并未多想。我已不记得我跳了什么曲子,约莫是众多拿手曲目中随手选了一曲。我惟一记得的是主位上那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他似乎一直专心地和张耆说话,可我知道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

  那日我连跳了三曲,结束后,张夫人将刚退到门口的我拉住,道:“去易服服,再跳一曲《旋怀》。”

  《旋怀》是近日新练的独舞,其精髓在于能让观者发生舞者随时会婉转飞入襟袖的错觉,我虽已牢记舞步节奏,开端领悟要义,却还未得其精髓。张夫人为何会让我跳这一支?

  见我疑惑,她却并不解释,只是一直推促我去易服。

  我不明就里,进入易服室的那一刻,张夫人问我:“你知道那是谁吗?”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那名职位特殊的男子,却不知他的身份。

  张夫人一脸喜气道:“那便当今的同平章事,也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三皇子,襄王!”

  我愣住了,我知道他职位特殊,却不知竟然特殊到如此田地。

  张夫人又悄悄道:“既然你有心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好好服侍他吧!”

  我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她推进了易服室。

  心中隐隐顿悟,原来这就是昨夜龚美说的时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

  只是没想到,衣服换了一半,门就被推开了。我以为是张夫人,便道:“夫人稍等,我马上就好……”转头,却见襄王推门进来。

  我十分窘迫,手忙脚乱地想拉好衣服,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张夫人说你很仰慕我。”他的眼中有我见过的火光。

  模糊间,我想起了那小我私家,可是我又想起了与他的约定,于是我顺从了襄王。

  倚窗而立的长桌上散落了一桌的衣服,阻隔了桌面的冰凉。我侧脸看向窗外——透过半掩的窗户,窗外红艳的海棠似乎开得正旺。明明春暖花开,我的心里却泛起一阵凉意。

  直到襄王抬手替我擦泪,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起,早已泪眼朦胧。他说:“本王不管你为何流泪,但从今日起,本王会让你再无可悲之事。”

  我转头望着上方的襄王,笑得越发明媚了。畏惧他窥得我心中的悲情,我笑着搂住了他。

  那天黄昏,龚美来找我。

  我冷冷道:“你现在还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他站了一会儿,道:“已往的就让它已往吧,我们真的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咬着牙道:“你滚吧。”

  如我所愿,他真的走了。我立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为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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