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格斯力的半路杀出,还一把夺下了自己蓄力投射的“暗器”,白龙慌了神。
虽然心中忧虑,但是气势上不能乱,他故作镇静的嘲弄李焱:“怎么,没信心搪塞我,所以请人来资助了?果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斗技?呵呵……”
不外,白龙的嘲弄完全被李焱忽视已往了,因为他现在正在惊奇,为何老师要猛然杀出,还在他们面前空挥一拳?难道这个行动有什么特殊寄义吗?
很快,格斯力就回覆了李焱心中的疑问。
“在我面前,也敢玩这种下三滥的花招。”
格斯力脸色铁青,淡淡说道,只见他手臂猛的一抖,将夺下的灰色小药丸掷在地上,药丸外壳碎裂,露出了一只半个小指甲盖大的蠕虫。
原来是个虫丸。
由于格斯力用力过大,虫丸在落地碎裂时,内部的蠕虫就已经被震死了。只见它皮开肉绽,大量的玄色体液从中流出,溅在地砖上,留下数个小孔,并升腾起一缕缕细小的白烟。
这虫的血肉,竟然还具有腐蚀性!
噫,恐怖如斯!
“胡,乱说,我,我才不知道这个虫子是怎么回事呢,你别诬陷我!”白龙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从旁揭露自己的手段,以至于焦急之际,口舌打颤,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白龙心里,已经将这个半路杀出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未出世的子孙子女。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奸计已然得逞。
那个虫丸,是他曾经,从某个流浪落魄的炼金术师手中买来的,一直带在身上。据炼金术师的介绍,这颗虫丸,其实是一种灵兽的幼崽,一旦被打入人的体内,就会钻进肉中,很难被排出,还会不停的吸收受害者的使气力量,使其品级不涨反降。
白龙原本,是计划把他留着,搪塞自己心里所嫉妒的那小我私家的,然而没想到,今天却不得不将其提前用出,而且还没乐成,被人就地识破。
“呵,真是有够鄙俚无耻,各人过来看看啊,这就是摩崖城白家的大少爷,白龙的行径!”
在李焱的一番鼓舞下,围观的人群纷纷对着白龙指指点点,偶有一些细碎的议论话语流出。
“没想到,白家大少生的这么英武,做起事来却是道貌岸然啊。”
“嘿,你没听说吗,前几天他当街闹事,还借助家族势力躲避卫兵的缉查,简直是目无王法?”
“你们那都是过时的消息了,我听说啊,白家是就地杀死了几个卫兵,让城主不敢招惹。”
“嘿,别说了,他人还在这呢……”
“……”
一时间,种种蜚语蜚语纷纷泛起,有耳食之闻的,有事实依据的,另有纯粹是为了搏眼球而蓄意编造的。横竖它们都有一个配合点,那就是让白家的风评受损。
“闭嘴!你们这群混账,哪个再敢乱说,信不信我揍死你们?”醉意徐徐退去,白龙的脑袋清醒了些,他立刻意识到当前的局面和问题。
一向急躁的他,并没有选择论辩,而是接纳他的一贯手法——威胁与恐吓——试图来阻止在场的人的议论,扼制谣言的流传。
可他又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声暴吼,却是让在场的人立马噤声,但唯恐天下不乱的心,哪是区区一句恐吓,能止的住的?恐怕出了这个酒楼,没过多久,种种夸张的说法,就会如同被点燃的棉絮,迅速在城里蔓延开来。
果真有一些好事者,选择迈脚离开,刚出酒楼门,就听到他加速脚步,一边跑一边高声呐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刚刚白家的白龙……”
随着好事者的远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听不见后面的话语,但其内容,倒不难推测。
刚适才威吓完,这就有人明目张胆的跳出来违逆,这就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脸上。
见白龙没有立刻去制裁那个跑出去的人,围观者们,也都摩拳擦掌,不约而同的用敌视、轻蔑、厌恶的眼神,望着中央的白龙,静候其会做出什么样的滑稽举动。
一向作威作福,享受着家族威风带来的利益的白龙,哪里受到过这样的看待?由于事情失去了掌控,开始变得不知所措。另外,老爹白狮说过的警告话语,戛然在他耳边响起,他这或许算是违反了约定吧?出于儿子对父亲的本能恐惧,与惹祸后的模糊,白龙的牙齿打起颤来。
“你们……你们都给我记着,下次要是让我看到你们再敢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草草的放下一句狠话,白龙就一脚踢开挡路的桌椅,狼狈的逃离。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原本寂静到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的酒楼里,瞬间宛如炸开锅般喧华起来。
没有理会遁走的白龙,也不体贴那些正在尽力抹黑白家风评的蜚语蜚语,李焱做了一个决定,他径直向前,走到那个失落的店老板面前,朗声说道:“老板,今天店内的损失,我李府一并肩负。”
“啊这……”
原本还为今天的营业损失痛心疾首的店老板,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起初看到白龙来惠顾,他还小心付托,仔细招待,究竟是豪绅令郎,伺候开心了,想必会给予赏赐。可现实是,自己啥都没捞到,还因为其酒醉闹事,赔了不少工具进去。
虽然还没用算盘盘算,但只要是学过算术的人,都能明眼看出,这损失可不小,先不算那些趁乱溜走的食客,单是整个一楼的装潢与陈设,就被毁了近乎一半。
“我是说,”李焱润润喉,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白龙今天造成的损失,我李府一并肩负。”
“这怎么美意思?那完全是白令郎无理取闹招致的,怎么美意思让李二少垫付?”酒楼老板心却是痛着,可并不会影响到思维和判断。老板也清楚,虽然李焱是白龙闹事的起因,他终究也只是被卷入进去的,自己哪怕再心痛,也不能为了不赔本,不找施暴者,找受害人赔偿啊。
虽然另有个不争的事实,受害者的家势,比施暴者的更大。
“没事的,老板,横竖这事也是因我而起,就当是我李焱,替白兄,向您赔罪了。白兄一向性子急,事后可能会懊恼,如果他日后有来支付赔偿,就告诉他,我已经替他赔偿过了,也好省了一桩麻烦事。”李焱暖和的笑着,同时对风儿使了个眼色。
得知李焱莫名其妙的决定替白龙肩负赔付,风儿一脸的不情愿,但仍是上前,掏出了两枚银币,塞进老板手里。
原本还对李焱的话将信将疑,当看到银币落入手里,感受其分量,心中的疑惑彻底被抹平了。
“谢谢李二少,谢谢李二少,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找我,小的一定尽量满足。”说着感恩感德的话语,老板迅速将刚得手的银币,塞入腰包,生怕李焱忏悔将其要回。
李焱向周围的人拱手致歉,扰了他们的兴致,随后,领着风儿与格斯力,踏上回家的路。
出了街口,风儿忍不住扯扯李焱的衣袖,情绪上有些怨愤不平:“少爷,您何须要替白家肩负损失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望着气鼓鼓的风儿,李焱的嘴角露出一抹弧度:“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不就是吗。”赔了冤枉钱,还嬉皮笑脸的,风儿心中的怨气又增添了几分,同时心中开始哀叹,一会上报支出,面对管家老爷爷的问询时,自己该如何回覆。
自己今天跟李焱已往,可不止是为了买单,照旧为了监视李焱,防止他大手大脚的,要李府为其擦屁股。
明明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却……
风儿抚额叹息。
“风儿,有些事,不能用钱来盘算,我为白龙垫付赔偿,并不是在给他收烂摊子。”
看出风儿心中的不安,李焱宠溺的伸脱手,揉了揉风儿的小脑袋。
“确实,我们李府,完全没须要替白家擦屁股,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当我看到议论纷纷的人群时,一个截然差异的想法,凭空从我的脑海中冒出。”
“现在我出头赔偿,那就可以借着白家的风评被害,来提升我李府的风评,而且我当着那么多人声称,是替白龙赔罪,不仅能改善我在众人心中的纨绔形象,还能让白龙下不了台,显得其过于的嚣张跋扈,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李焱如是解释和分析道,让一旁的风儿与格斯力,听得不停颔首,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心情。
“没想到李焱看着蔫蔫的,肚子里确实精明的很啊。”想明白这一切,格斯力不禁心生赞叹,对自己的这个徒弟高看了一分。
“虽然,另有个最重要的点……”故意卖关子,李焱刻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两人露出追问的目光后,才继续说道:“我让店老板转告日后过来的白龙或者白家人,我李焱已经代为赔偿了,就是想让他们尴尬、欠好受!凭据我对白龙的理解,他这小我私家小心眼的很,一定会意识到我这是在强化他的无礼,来陪衬我的平和。”
“用不着看,只要想到他一肚子的窝火,却疏导不出来,我就开心。”句尾,李焱露出的狡猾的笑容,哼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