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宫外郭络罗府

　　郭络罗静语今晨醒来心情十分愉悦，特意换了一身装束，即是那身淡红色的旗装，绣一簇杏花镶了白边。

　　昨天便和婉儿说好的要去京郊马苑骑马，带了兰香铃儿早早去杨府等婉儿，刚到门口就见婉儿携月裳出来，杨府朱红大门一开，杨婉着一身珍珠白绣几支芍药袖边镶一圈小珍珠的旗装出来，惊艳感人。

　　静语向前：“婉姐姐今天这身衣裳可真悦目，艳丽动京城呢！”

　　杨婉不禁被静语逗笑：“若真能艳丽动京城，那可动了静语呢？”

　　静语也笑：“动啦动啦！”

　　二人携手一路到马苑。

　　京郊马苑

　　静语选一匹白马，杨婉一批黑马，悠悠地逛着几圈下来，又到马厩见一对双生花姐妹，生的娇俏可爱，一个头上戴了绿花，一个戴了粉花。

　　静语瞧着十分有眼缘，情不自禁的走已往搭话：“女人要选马呀，可以让我姐姐看看，她家是武将身世，多有研究。”

　　其中一个戴绿花的说：“是吗？我们姐妹正为这几匹马困扰着呢！既然姐姐们愿意资助，那多谢了。”

　　另一个戴粉花的却有些生气的说：“是显摆武将身世来了，谁知道是个武将里的什么官儿？”

　　戴绿花的急遽拉住她的手，拽着说：“姐姐！别这么说，人家也是美意来帮咱们。”又看向静语：“您切莫在意，家姐脾气向来如此，她不是故意的。”

　　静语转头把婉儿拉过来说：“我姐姐脾气好着呢，不会在意这些的既然是拿手，肯定会帮你们选的。”

　　杨婉浅笑颔首：“是呀，既然我精于选马，碰上了，怎能撒手而去呢？”

　　戴绿花的女子颔首福身：“那谢谢二位姐姐了。对了，光想着叫你们资助倒忘了介绍自己，我是礼部尚书家的，我叫叶流萤，我姐姐叫叶流月。还不知道二位姐姐闺名呢？”

　　静语和杨婉也福身行礼：“我是殿阁大学士家的我叫郭络罗静语，我姐姐闺名杨婉。你们两姐妹长的一模一样一样的俊俏漂亮。”

　　叶流萤掩嘴笑了：“多谢静语姐姐夸奖，还请婉姐姐资助选马呢。”

　　基础无需过多介绍杨婉，姓杨的又是武将身世，京中只此一家，领侍卫内大臣杨定远杨府。

　　杨婉也笑：“静语向来如此，嘴上功夫倒厉害，每次都能被她惹笑。不知你们两姐妹喜欢什么颜色的马？”

　　叶流萤顿了顿转身去找叶流月找回来才说：“我姐姐不善言辞，平时看起来桀骜不驯性子厉害了些，其实心肠软的很。天气热的厉害，她去找了几把扇子送给姐姐们，当是为刚刚陪罪了，出门在外总怕别人欺负。”

　　婉儿微微笑着：“不打紧的，我们谁也没放在心上。流月妹妹喜欢哪个颜色？我给挑一匹合适的。”

　　叶流月性子简直很傲有点不行一世但也明白礼数：“那就多谢姐姐了，我喜欢棕色的。”

　　静语又问：“那流萤妹妹呢？”

　　叶流萤回覆：“我也是，喜欢棕色的。”

　　杨婉颔首：“选马呢，首先要在远处看它身体的线条，是否看着舒服？再要看看马匹的皮毛是否平滑顺畅？牵着它走几步看是否稳定。都没问题，也就差不多了。那这两匹棕色的就很好。”

　　叶流月福身：“很是喜欢，多谢姐姐。”

　　叶流萤拉着静语和杨婉的手兴奋的说着：“今日马苑一见与二位姐姐实在投缘，若是得空可一定要去家里坐坐，流萤肯定好茶好水招待着。”

　　静语笑着：“好呀，到时候我去，你可别嫌麻烦，别嫌我吃的多呀。”

　　流萤也笑：“绝对不会，姐姐尽管吃呢！”

　　几人玩的兴奋，转眼天就黑了。别事后各自回家。

　　路上

　　静语杨婉一同回来，婉儿拉住静语的手问：“叶流萤和叶流月这次选秀也要加入吧？”

　　静语思索：“应是要加入的，年纪也到了。她们是亲姐妹，不知道会不会在一起。”

　　杨婉长舒一气，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呀，命运这工具，谁也说禁绝。”

　　“是呢，婉姐姐，但是静语愿意赌上一生的运气来换。”

　　“我也愿意。”

　　杨府

　　杨婉刚刚迈进府门就见到阿九站在厅外，便知道关子君来了。

　　关子君是父亲的徒弟，也是父亲一手举荐上来的，如今是正五品步军副尉。

　　静语、子君和自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浅，子君从小对杨婉便很好，像哥哥一样掩护她。

　　杨婉回首往事，又马上摇了摇头，定过神来提裙进屋：“子君哥哥来了，我刚和言儿骑马回来。”

　　关子君见杨婉进来脸上浮现欣喜，又有些手足无措，忙镇定过来：“婉妹妹回来了，才来不久，才来不久。找师父商讨一些事情，顺便来看看妹妹，不日就要选秀了，怕你心情欠好，特意来的。”

　　杨婉嗤笑：“子君哥哥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不是才说顺便来看看我，又是特意来的？”

　　关子君自己也笑了：“哎呀，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粗人，不懂说话，也不会说话。还请婉妹妹谅解嘛。”

　　关子君虽总是自称粗人，但也随着上过许多年的学堂，肚子里有些墨水，况且长的也不像一个粗人细皮嫩肉白白皙净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已是正五品的官儿，实在是前途不行限量。

　　“婉妹妹，我们去院里的亭子说话吧，这厅上怪不自在的。”

　　“好呀，便去亭子里吧。”

　　二人并肩去了

　　到了亭里坐下，杨府的院子是花了大价钱来造的，有假山、有水、有树、有草、有花，别有一番风致。院子里三株梨树恰巧立在亭子旁，虽然梨花开的时节已经过了，但春天开的时候坐在亭子里是十分美的。正值夏季，亭子那边的垂柳依着风探进来，拨弄着亭子里的人儿。

　　“子君哥哥，可是有什么事吗？”

　　“有的～～我也知你不想去选秀，不想入深宫内院。婉妹妹可愿委身于我？我自不会亏待的，而且，而且你也知我对你的心意，我知道有些唐突了，冒犯你了，但是这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之前那么多年也是我懦弱了，没有提起过。要是我早说过，便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关子君徐徐深情，眼眶微红不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子君哥哥，我知你的心意。之前那么多年你没有说父亲也看出来了，为什么没有做出决定呢？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不能在一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注定了深宫内院是我的归宿，没有措施。况且静语是一定要去的，我也不行能放下她自己去闯漫漫前路。”

　　杨婉依旧是以前那样温柔娴静，落落大方，行动坚决爱恨明白。

　　关子君听着杨婉的话暗自伤神，心里像被扎了刀子一般，红的眼眶看着杨婉。

　　“婉妹妹，你既去意已决。我只有一个问题请你万万要回覆我。”

　　杨婉颔首。

　　“婉妹妹可曾对我有过一样的心意？”

　　关子君期盼的看着杨婉，杨婉却悠悠的看了看周遭，看了看垂柳和水，却并没有看关子君。

　　“既是旧时情谊，便一直会在，可如今提它干什么？子君哥哥也知道我此去不行能回，你也终将会有妻儿。所有一切都将会没那么重要，有没有过也不会重要了。”

　　“婉妹妹，我知道了，你要好好的。”

　　关子君伤心欲绝，从小即是拿静语当妹妹，拿婉儿当妻子来，自己努力上进学文弄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出人头地登风雅之堂，娶婉儿为妻，年少绮梦忘了思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心爱女人的归宿由不得她也由不得自己。

　　但是想想往后的日子也许自己策马执枪是朝廷重臣，也许能帮到婉儿，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戚戚焉。眼中噙泪扭头走了。

　　也是这么多年的情爱，年少时的心动期许，在这一天都要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