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科幻空间

寻芒记

第九章 东风缘来一面(十七)断袖(1)

寻芒记 暮雨观山 2058 2020-06-22 22:00:00

  王芒好不容易经历洪水考验,又遇一桩新的糟心事:

  王谧从泗水查案回来之后,带去的二十位侍从差异水平的泛起身体损伤:有十多人身体严重消瘦,一人死亡,其余或头痛、或腹痛,有人暴食,有人呕吐厌食,种种怪状,纷歧而足,只王谧一人无碍。王谧忧惧不已,外人或以为邪祟,遂无法隐瞒,只得上报王芒,请求太医局会诊。

  其中一名太医验看死亡之人遗体,意外发现面部似有虫动,急遽拿来一张热饼、一块生肉、一碗香油,结果不出所料,虫沿眼鼻而出,似人帽上的绦丝,太医验看活体,确定是寄生虫吞噬营养物质,致人死亡。

  众人皆哗然,王谧回忆去泗水时,曾经过五音泉边,有人生食溪蟹,没想到这批蟹先前以蚬、螺为食,满身多虫,但肉眼并不行见。当地村民若欲生食,当佐以烧酒、生蒜腌制至少一日夜方可。没想到众人那日贪嘴就地食用,便害了此病!

  由于太医并不知道各人体内的寄生虫都游走到了哪个部位,所以另有十多人只好缓慢救治,接下来又陆续死了几人,消息风行一时,随处人心惶遽。御史台十多人离奇毙命的事情瞬间又传遍京畿,说什么的都有,简直是当世少有的离奇版本。一时,长渊的驱虫类药品物价飞涨。另有人要求张褒复职彻查,王芒无法,只得示意关押的霆狱赶忙清除张褒,以免其党羽复聚。

  王芒下令:凡得此病症而亡者,皆烈火焚烧,御史们家中老小,也是畏惧,且因此无法留存全尸,失去亲人的眷属心中难免咒怨起来——如不是王芒整治御史台,如何遭遇今日之横祸?

  王芒看见王谧,就气不打一处来,“嘴上无毛,服务不牢!”遂贬谪王谧为沂州刺史,外放地方,又择王苓宗子王谡代行御史台职责。同时,贬殷逢宗子殷附为武州刺史。

  殷逢很是生气,武州才生巨变,连春陵侯都挡不住,王芒却叫我儿子去做刺史,用心险恶!当下呕血数升,卧床不起,过了十日便呜呼了。殷附以父丧为名,请辞官回乡丁忧。此时,本欲与殷逢之女殷郦订亲的王荡家,闻讯便取消了婚约。

  殷逢死后,王芒没有任何封赏,且府邸充公。执金吾位虚空,有官员上书王芒请求委任新员,王芒却认为此职与京畿督尉部门职责有重叠,索性取消了“执金吾”一职,今后就由王菁代行其职。

  此时丞相谢箴亦告老,王芒便拜俞歆为丞相,接下来,又将三公职位都增加了副职,划分呼为“司允”“司直”“司若”。原来,王芒在太学这十年,最自得的学识是文章,自我感受十分良好。除了种地外,最喜显摆语言文字方面的才气。

  他又即兴修改了九卿的职务名称,例如将司农改为“纳言”,大理寺改为“辨士”,太常寺改为“序宗”,大鸿胪改为“飨典”,少府改为“府库”等。还加上了种种助理职务,三公九卿颇有怨言,这明白是要分权。唯少府谢玮等,感应事情难做,巴不得有新人来分忧。

  一日午间,董献正与鎏霭在赏林苑喝酒对弈。自从太学茶肆人去楼空,很久也没有什么聊以慰藉的新茶品,董献道:“听说往年雨季前后,南方会采摘腌制梅子,也不知道绪飞兄回了泗水,会不会搜寻此物以制良茶。”

  没想到就这么随口一说,鎏霭记在心上,要求运送南方青梅。此树花开于冬而熟于夏,此时正值采摘佳时。鎏霭认为不违农时,也不违反师傅俞歆平日爱民的教导,便自作主张的付托内廷,要求本年进贡的果品增加青梅。

  此物本非京畿一带作物,必须由南方孝敬。没想到此令一出,反而加巨其中盘剥。煮酒的青梅、腌制的青梅等,越发成为抢手货物。一时间,街头巷尾热议:这次天子要求增加青梅是因为驸马喜食此物!花边新闻无限发酵,终于也传到太皇太后那里。

  当年鎏裎喜好男风,只是图个新鲜,因此太皇太后也并不以为意,直至张舫封侯,太皇太后才警示鎏裎——本朝除了王氏,外族姓氏封侯,须有军功!由此鎏裎逐渐疏远张舫,并令其回封地,永不相见。

  太皇太后召“王父”觐见,道:“芒儿,如今你是‘王父’了,有时也应多教导天子,不想先前只是臣,如今也行得君父之责。”

  王芒辩解道:“臣侄确实如此。”便将如何革新官制,鎏霭又如何下诏赞同的事情大加渲染宣扬,没想到太皇太后面无心情,待他说完,突然问道:“驸马督尉董献现当何职?”

  王芒如实回覆:“最近拟提升尉大司若……”太皇太后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叫姅婕妤拿出拟好的诏书,送到王芒手上说道:“董献不适合,如今公主封地遭遇水患,他应替公主前去赈抚。封为城陵督尉,克日启程,无王命不得返京!”

  王芒感应无比惊奇。但太皇太后这么严肃,显然不是闹着玩的,于是整肃衣冠,接了盖玺的正式公牍。

  翌日,王芒在朝堂上颁布此令,发现大多数的官员居然也都并不惊讶,唯董禃十分惊异,但体现最反常的,也还不是这位老父亲,而是半个月才来上一次朝的旁听生鎏霭!

  “王父这是何以……朕为何不知南轩……不,董卿家拟任此职?”鎏霭惊讶的站了起来,十二串朝珠在他的头顶乱晃,他不接受这道封旨。但太皇太后盖了玉玺,又欠好明示阻挡。

  鎏霭开始失态,跑到旁边王芒的镶金宝座上,拉着王芒问这问那,威严荡然无存。俞歆坐不住了,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帝王派头?

  “陛下!”丞相俞歆出列,历声高叫道:“请您注意殿前仪态,王父只不外例行宣读了仕宦任免,不必过于激动……”

  鎏霭似乎甚么也没听见。年轻的他失去了父亲、被禁止与跋扈的母亲相见、尚未大婚、没有子女,他敏感、脆弱,全部的依靠,都在那个每日相对的南轩哥哥身上。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