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后,玄色马车便携家仆绝尘而去,一张卖身契抛在空中。
云梁都还没看清那张纸是什么,地上的妇人就身手矫健的冲已往接了下来,迅速揣在怀里,然后才转身去扶自家花魁。
那位沈令郎已经付托童子从上车拿来一件披风,轻轻的给地上的花魁盖上。
“哎呦谢谢令郎,今天真是多亏令郎了。”妇人赶过来把花魁抱在怀里,笑得蜜糖似的。
那花魁也着实厉害,前一刻还那么狼狈,照普通女子被人这么拖行事后怎么也会畏惧一阵。可这女子已经调整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一双多情的美目含着泪望着面前的令郎,“多谢令郎相救,只是蔓儿如今受了伤,恐怕今日弹不了琴了,令郎可留下一份名帖,等蔓儿好了定派人去请令郎。”
云梁简直要为这花魁的职业素养挑大拇哥,不外见人已经救下,接下来才子美人的剧情她也没心情看,叫仆人抱自己回去马车里,这会儿天都快黑了。
云莱皇宫内,原本的五国聚会会议现在只剩下了夏侯期和承晔两个代表人,是承晔有事要跟夏侯期单独聊。
在巨大的实景舆图旁,承晔已经简朴的陈述了修路的计划,但是他标出的路线,比云梁一开始说的路途更短,占地面积也要更宽,连沿路驿站的几多都已经计划进去了。
夏侯期围着乒乓球台那么大的舆图缓慢地踱步,最后仔细看了看那条路旁代表几个国家的小棋子,徐徐开口,“这条路确实该修,云莱和大虞协力扫平这几个小国,平均朋分……计划也行得通,只是未来两年,云莱还暂时不想把精力投放在战事中。”
夏侯期不怕打仗,但是他也深知战争的不行控,尤其是最近他视察民情的时候看到了卢川难民的惨状,对打仗的心思也越发慎重了。他也知道,如果自嘉滤出,光大虞这么远战几个小国照旧很吃力的。
果真承晔放下茶碗,淡淡笑道:“不妨事,晚个几年也可以。本王的师姐还想了个不必打仗的措施,就先按她说的实行好了,横竖路修出来各人都有利益。”
承晔接着说了云梁那个以和为贵的法子。
夏侯期点了颔首,突然咳了一声,“听说云梁病了,不知现在病情有无好转,太子今日走的时候可以带上宫中御医同行。”
承晔笑道:“如此多谢皇上了,本王师姐可能是水土不平,并无大碍,就是在云莱吃的喝的不太合她的口味。”
两人又聊了几句,承晔告辞回去。
承晔走后,卢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那边原本黑乎乎的,卢阙像是自墨里脱出来的一小我私家。
“这大虞太子果真野心勃勃啊。”卢阙叹息着说,心下十分的担忧,承晔虽然现在照旧太子,但是他眼中的理想和野心似乎比夏侯期还要强烈。
“皇上可千万慎重他适才的提议。”卢阙赶忙又提醒夏侯期,“先皇在世时虽然行径荒唐,但是有一句话照旧在理的,他说五国之所以多年来没有直接对战,就是因为中间都隔着数个小国,看这大虞新太子的野心,咱们不光不能扫平这些小国,还需留着让他们各自羽翼丰满起来,只要对云莱造不成威胁就行。这样大虞觊觎云莱的时候,也会掂量掂量。”
夏侯期似乎没怎么认真听,他最近失眠严重,导致神经一松懈下来就容易走神。
“皇上?”卢阙担忧地看着夏侯期,夏侯期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捻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蹙。
“您现在照旧时常头痛吗?要不要——”
“不用,”夏侯期直接说,“朕不吃那些药,国师不是说过那药吃多了影响朕对国是的判断吗。区区头痛而已,不碍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