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因为握着喷涌烈炎的长剑,速度和力量不知为何似乎提升了一个档次,鬼自然不行能再躲过他这一次决然的猛烈攻击。
牧云的这一剑,刺入了鬼的左胸,刺穿了鬼的心脏,灼热的温度让心脏周围的一切都被无情地破坏,鬼的整个胸膛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牧云的一剑并不是随意或者下意识刺出的,他知道砍头并不能真正杀死鬼,那么只有从一个个致命的地方试已往。
幸运的是,牧云从鬼胸膛的空洞中,看到了一颗已经全部酿成玄色的心脏。
心脏周围散发着一股极为邪恶的黑气,其性质竟然隐隐与牧云长剑上的火焰相仿,一定也是某一种灵气中所具有的元素力量。
但很显然,这颗心脏不行能再这么跳动下去了,因为长剑上的火焰正在不停地吞噬着那些黑暗的气息,而失去了真正心脏的依附,那些气息最终也变得无比脆弱,化为一阵寒风消失在山里依旧有些温热的空气中。
鬼的脸色徐徐由惨败酿成了黑紫色,然后似乎漏气一般干瘪了下去,化为一滩脓水。
牧云吐出几口鲜血,但他仍然强忍着劳累与剧烈疼痛,用山地上的泥土将这滩脓水埋葬了。
做完这些事情,他才徐徐放松下来。
一股恐怖的倦意从心头涌上来,牧云发现原来元素之力的运用对自身神识和肉体都有着如此巨大的消耗,于是他倒了下去。
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
火焰化作了片片火苗,如同柳絮般向灰色的天空飞去,残留余温,暖着大地。
灰袍人看了一眼山里平静下来的一切,伸出一只芊芊素手揉了揉黑袍下的额头,最终知晓这里不再需要自己,便与山间清风一道消失而去。
……
……
似乎灰色天空上方的月亮落下去,太阳再次升起来了,也就是说,一夜终于渡过,虽然在靠近外域的深山里感受得不太真实。
唯一能够运动的,只有于庆一人。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溅洒了一地的鲜血,不由得深呼吸后平复了些哆嗦的双手,徐徐走出营帐。
秦宴已经苏醒,他捂着自己的右肩,恐怖的伤口已经被他用衣服上的布料包裹起来,总归起到了些许止血的作用,但这位壮汉的脸色依旧苍白。
于庆知道头领不会怪罪自己什么,但心中总归有些欠好受,慢慢走上前去。
秦宴听见脚步声,虚弱地说道:“将那两个孩子先搬回营帐里,以免鲜血的味道吸引其他野兽。”
“那只鬼来了这里以后,可能就很少有野兽能够在这里停留了。”于庆慰藉道。
虽然这也是实话。
于是秦宴不再说什么,闭目养神。
于庆最后照旧将那两个少年挪回了帐篷中,将他们身上同样严重的伤势简朴处置惩罚了一下,便重新回到秦宴身旁。
“看到了吗?”秦宴突然问道。
于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缄默沉静了片刻,说道:“那孩子究竟是什么情况?”
秦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凡人,今后其实可以与他多打打交道,这种人一般都不简朴,我现在甚至怀疑是某些神鬼志异的小说中提到的仙人。”
于庆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
他们并不是青衫,也不是萧明河,只是草原上的一介流寇,只是山河城里的平凡黎民,他们不会知道许多与他们平行的事物,但或许不知道也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呢?”于庆看着重伤的三人,在扫过李魁的尸体时眼睛难免眯了一下,“现在的我们已经无法宁静走过草原了。”
草原背后是山河城,于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秦宴有些无力地低着头,远处看他似乎就像是个将死之人一般,他徐徐吐出口气,眼神变化了一下,最终抬头看向了于庆,认真且不容置疑地说道:“你回去。”
……
……
山河城里,中心一带的居民们近几天的生活变得愉快了许多。
因为众所周知的宋医师,似乎体内的疾病被治好了,于是他可以重新替人治病,正因如此,城中心的药铺门口又是排出了长队。
因为身体恢复的缘故,宋不才走进了药铺中专门的医房,让金兰在铺子柜台前将需要诊治的病人放进来。
虽然,许多黎民都是简朴的伤风与风湿,只是久仰宋不才宋医师台甫想来让他亲自诊治才排队而来,对于这些人金兰自然不会放进来,开出一张药方便让他们去隔邻的药房抓药去了。
所以宋不才坐在医房之中,许久都不见一小我私家敲门进入,他便有些无聊地掀开了一当地方县志随意地看了起来。这当地方县志与其他同一类型的书籍不太一样,是由一个类似游山玩水的旅者写出的游记。
游记中讲述的事物有田野山川间的奇异花卉,亦有高堂庙宇中的奇人异事,但宋不才掀开的那几页,纪录的是那位旅者在最后几年游玩时看见的令他影象最为深刻的画面。
深夜之中,几万丈的山峰之上,突然有霞光普照大地,让那位旅者以为白昼降临,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灵。他事后纪录说道,这片世界,或许真的有他们凡人不行知的一角空间,那里或者便会有上天入地的仙人生活。
宋不才抚摸着有些皱褶且枯黄的书页,叹了口气,苍老眼眸有些光线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山河城的西方城墙下,是整个佣兵团的兵营。
此时兵营中有一处聚集了许多人,准确地说是许多其中的佣兵,将一人围在中间。
那人即是于庆。
他一小我私家在世从山脉山脚下越过草原,来到了山河城。出人意料的是,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伤口。
但没有人感应奇怪,因为他们佣兵团里都清楚,一小我私家独自在草原上走,反而宁静许多,因为很少有流寇会盯上一个穿着破烂又没有队伍的人,一看即是穷鬼。虽然,也越发灵活。
许多人围着于庆,他们有少部门私下里与于庆熟悉,知道他们那一队佣兵团帮着两个少年去山脉历练,却不知如今为何只有他一人回来。
于庆只说了一句话。
“人留在山里了,但还在世。”
……
……
春已深,某一天中定将是草原流寇最难忘的几天之一。
因为那一天,来自大永国山河城里的一批狼群,就这样声势赫赫地进入了草原。虽然他们的目的地是远处的起源山脉,但草原所过之处,照旧蹂躏了不少流寇的鲜血和尸体。
当于庆说了那句话后,险些所有当天来的人都决定去营救在山里的三人。不为此外,就因为大永人民原来身体里的血就是热的。
流淌着热血,就见不得无辜的死人。
于是当天一泰半佣兵团的佣兵们随着于庆出发,来到了起源山脉山脚下。
于庆辨认了一下偏向,在找了快要半个时辰后,终于确认了他们昨天的上山门路,近百人直接上山,如此大的阵势让许多潜伏在那一带的野兽望风而逃,基础不敢与之碰面。
往山里走的越深,山间的空气越严寒。
不知过了多久,于庆确认离他们遇见鬼的地方不远了,脸色终于明朗起来,朝身后一众人马招了招手,加速了上山速度。
不知为何,山里的温度突然开始回暖,隐隐让人感应舒适起来。
紧接着,人们看到了不远处层层森林背后,有一片空地,而那片空地中正亮着耀眼的火光,显然有人点燃了火堆。
但许多人都疑惑那几人不是已经重伤致死了吗?怎么可能有力气钻木取火?而且那种情况下也不行能还留着取火的工具啊?
但终究救人要紧,近百人陆续穿过了森林,进入空地当中。
牧云在于庆走后一个时辰便醒了过来,他见到史纪还在昏厥当中,又看到营帐外断了右臂的秦宴正在替他们守着,却不见于庆身影,心中已然猜到了些实情。
于是他拄着一根木棍徐徐挪到了秦宴那里,然后看了眼地上放着用来撑地的一些木棍,将自己手中的也丢了上去,然后对着那堆木棍张开了手掌。
他心想横竖秦宴已经看到了,再看一次也无妨。他沉神寻找着灵气中的那抹力量,灼热的火焰开始浮现在他手掌边缘,然后徐徐飞向木堆。
火堆就这样燃了起来。
秦宴眼中依旧有震惊,说不出话来。
他很想下跪磕头,但看着面前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又有些疑惑,然后压回了那股激动。
又过了两个时辰,史纪醒了过来,但他的伤口也很严重,所以便爽性躺在营帐里不起来。
最终,他们听到了许多嘈杂的脚步声,然后看到不远处树林中泛起了许多人影,而第一个冲出来的果真是于庆。
“终于来了……”秦宴虚弱地笑了笑,感受力量已经在身体中到达了尽头,一阵虚脱感涌上,身子向后一仰,晕倒在了地上。
牧云没有扶他,因为他自己也快支撑不住了,神识也险些消耗殆尽,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放在以前,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泛起这种完全虚脱的状态,因为那样意味着这段时期自己将毫无反抗力。
但如今他发现他的身后有许多人,甚至整个山河城的佣兵团,于是他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
近百人徐徐走到空地上,将营帐收拾起来,然后将极其虚弱的三人背了起来。
许多人看了一眼地上玄色的血迹和一些恐怖抓痕,都已经明白了之前这里发生过何等残忍的战斗,特别是在看到了那具尸体以后,不少人都瞳孔缩小,满身渗出冷汗。
离去下山的时候,这些以铁血见长的硬汉佣兵们看向牧云与史纪这两个年龄极小的少年时,眼神中多出了一抹难得的敬意。
若山河城的他们都是如此,那么北安城和长庚城那些举世闻名的大城之中,年轻一辈或许应该越发有前途。
子弟如此,大永便不再需要担忧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