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攻击已然临身,作甚民彻底将心中的不安压下。他不认为这种情况下,阮红玉另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没有人,能够逃脱这样的合击!作甚民自信!作甚民已经看到了胜利!
但是马上,作甚民就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是离谱。
阮红玉没有逃,她选择了进攻!
似乎无有止境的气势,瞬间从阮红玉的身上扩散开来。
这一刻,作甚民感受自己似乎落入了,众多无际的大海之中。原本自如的行动,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即将抵达尽头的攻击,也被无限延长。
下一刻,阮红玉动了。青蛇剑只是轻轻一荡,便拨开了左右两边极速斩来的刀锋。尔后青蛇重归原位,剑尖依旧斜指作甚民。
此时,作甚民所有的自信,全部消失。
武道绝巅的境界,让他看清了阮红玉这极为轻松写意,却又快到的了巅毫的一剑。
尔后,青蛇来袭。作甚民的眼中再无其它,只余无尽的锋芒。
恐惧,无可遏止的攀升。
幸亏之前的先手,终究照旧发生了些许优势。用尽了险些所有的力气,作甚民终于在青蛇临身之前,将手中的折扇封截了过来。
噹~~
急促而出,却又激扬不止的金属撞击声,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战斗,停止了。
动如雷霆,静如止水。一切的变化,不外发生在瞬息之间,这就是真正妙手。
依旧是原来的位置上,作甚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汗珠不住的滚落。
作为一名武道绝巅境的妙手,他本不应如此不堪。但是就在刚刚,就在阮红玉散开自身的气势时候,他感受到了与直面罗煞殿主时一样的感受。
拿着折扇的手,不停的哆嗦。作甚民已经知道,萦绕在自己心中的不安,到底来自那边。
但是,她知道的太晚了。
“你!你!你、你……”
惊惧的看着阮红玉,作甚民想说些什么,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与他相同的,另有两名站在阮红玉身侧的“天”字护卫。惊恐,死死的包裹着他们。
所有人中,依然保持着镇静的,除了阮红玉就只剩下何大了。
而何大之所以能够保持镇静,完全是因为他没有看清楚,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攻守易势的局面,他都没能反映过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更让人感应悲痛的事情。
原野中的风,再次撒起欢来,肆意的咆哮。
犹如实质的气势一现即逝,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影响着周遭了。
阮红玉抿了抿嘴,神情变得有些莫名。尔后,有些喃喃的说到。
“原来,我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声音极为低微,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但是一股惆怅的意味,却从她的身上弥散了开来。这一刻,自由自在的风,都透着些许惆怅的味道。
阮红玉六年前开始习武,其最主要的目的,照旧为了能够和赵泽林有更多的话语。除此之外,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与赵泽林一起比翼齐飞。再多的,就没有了。
还记得十天前,赵泽林用极其夸张的神情,说她古来天赋第一,仅仅六年的时间便已经习武大成,今后天下之大尽可去得。其时,她还以为赵泽林是在故意逗她开心呢。
直到今日遇到妙手拦路,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只是,哪怕她都已经如此厉害,却依旧只能离开赵泽林。
阮红玉的内心变化,外人自然无法得知。即是她异样的神情,此时都没有人注意到。
稍稍平缓了一下心中的惊惧,作甚民“你、你”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他要说的话。
“你、你是一线入道境!”
或许是因为刚刚消耗了太多的心力,又或许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作甚民的声音极为沙哑。
此时,在他那不停躲闪的目光中,除了惊惧又多了些苦涩与彷徨。
原以为阮红仅用玉六年时间,成就了武道绝巅之境,已经是天纵之资。纵使另有些此外隐藏手段,却也绝不行能强出太多。
结果,现实竟是如此让人尴尬。
原本决订婚自脱手,正是为了确保乐成拿下阮红玉,以便在之后的变局中,能够保全自身。却不想,这竟成了他最大的危机来源。
极为隐晦的,看了两眼同样不堪的“天”字护卫,眼神中蕴含着些许莫名的意味。他,已然心生退意。
就在这时,阮红玉神情一凝,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见到这样的一幕,正准备向阮红玉陪罪求饶,祈求她放过自己的作甚民,心中立时一惊,下意识的就要作出预防的行动。
果真,就在作甚民刚有所动的时候,阮红玉就脱手了。
只见她玉手轻抬,原本垂下的利剑再次直指作甚民。身影晃动间,就要飞身上前。
作甚民必须死,这时阮红玉早在之前就下的决心。
就在这时,两块半缺的玄色盾牌,划分自阮红玉左右两边横击而来,盖住了她向前踏出的法式。
却是两名“天”字护卫,在看出了阮红玉的行动之后,立即举盾阻击。
原来,他们应该是跟不上阮红玉行动的。只是他们为此,早就做好了蓄力的准备,而且站的位置又极近。所以照旧在阮红玉动身之前,将盾牌挡在了阮红玉面前。
拼尽一切阻拦阮红玉,这就是他们刚刚与作甚民眼神交流的结果。
同一时刻,作甚民一个转身,向着远方飞驰离去。他,去意已决。
看着横击而来的盾牌,阮红玉面无心情。脚下微顿之际,手中的青蛇一个撩拨,附着其上的强横真气,便荡开了前路。
而此时,作甚民也不外刚刚转过身去而已。
就待阮红玉再次向前踏步时,在她左右两边的前侧方,又冷不丁的钻出了两截刀锋。
若是阮红玉不动,这两截刀锋其实是伤不到她的,但是她若是向前追击,却一定要被刀尖划到。
显然,这两刀,就是要限制她向前移动。
此时,青蛇剑荡开盾牌,未能实时收回。不得已之下,阮红玉只得再次微微停顿。
再次挥出一剑,两边的刀锋隐去。至此,阮红玉的面前再无任何阻挡。
再看作甚民,也不外才刚刚离开了不到一丈的距离。这个距离,不外阮红玉一个踏步的水平而已。
眼见阮红玉一步踏出,就要追上去。两块半缺的盾牌,带着呼呼的风声,自她身后飞了过来。
却是两名“天”字护卫,见到阮红玉轻易的便突破了他们的阻拦。立即用力,将已经顺势蓄力完毕的盾牌,给砸了已往。
盾牌脱手,他们此时的战力,瞬间减损三成有余。若是阮红玉返身向他们杀去,怕是用不了两息,就能将他们诛杀就地。
但是,他们的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挡阮红玉片刻,以便作甚民能够顺利逃脱。
至于身死之事,他们在成为“天”字护卫的时候,就早已置之度外了。
盾牌来势汹汹,阮红玉躲避不及之下,只得停下刚刚踏出的法式。
尔后,只见青蛇倒转锋芒毕露,一个照面间,两块半残的飞盾便彻底破碎开来,余势已尽。
接着,阮红玉脚下再次用力,向着作甚民冲去。此时,真的再无阻挡。
尽管两名护卫一连串的手段,确实减缓了阮红玉的追击。但是,作甚民也不外才离开五丈而已。
一线入道的气势笼罩之下,阮红玉只需三四息,便能追上。
虽然没有用眼睛寓目,但是发生在身后的一切,却也尽在作甚民的感知之中。
作甚民知道,仅凭这段距离,他绝对无法离开。心头极重之际,却是立即有了决断。
既然离不开了,那么,便拼命吧。一线入道而已,又不是完全的入道境。
一股血勇凶悍之意,冲天而起。
只是……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