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易州永宁山

　　说来也是巧了，李沅家在易州永宁山下，正是后世清西陵的所在地，后世的李沅还来这边游玩过。

　　回抵家里，李沅的怙恃见儿子是在轿上抬下来的，包了一圈厚厚的纱布，吓了一大跳，母亲崔氏更是泪眼盈盈。

　　李沅也欠好马上活蹦乱跳，由着人将他抬到了床上，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正好免得和这一世的怙恃对答露出什么马脚。

　　李父名叫李遇，李家地方虽然偏僻，但建构的衡宇占地面积很大，虽然以前是也是穷苦人家，但自从女儿进宫，在乡里的职位大大提高。

　　去年女儿封了成妃，更是给李遇封了个正三品都指挥佥事，虽然不用去上班，虽然凭据太祖定下的规则，人为待遇月俸35石米而已，不算多。李遇不光有封官，另有赐地。封了官后，四周的族人田产许多都主动挂在他的名下，免交田税，自然有约定的比例缴给李遇家。李沅中了举人也是有免征田税的定额。

　　有钱了，衡宇自然要重修扩建。李沅一路由软轿送入居住的小院，这小院显然刚建好不久，一些新栽种的花卉树木还蔫蔫的，未必完全成活，院外叮叮当当此起彼伏，扩建的土地还挺大。

　　母亲崔氏一路跟了进来，对一路护送的头头问东问西，虽然问的仔细，但那人确是一问三不知，宫里只是付托他把人送到，确保一路宁静云云，只能回覆天字脚下，一路安好。李遇叫管家拿了赏赐，打发了人回去。

　　因为是融合了两人的影象，李沅对这一世的怙恃没有抵触，要他叫爸妈也不会有几多不适，只是想起另外未来世界的怙恃，再见不到他们了，心中感伤。

　　爸，妈，儿子在这片世界，只能遥祝您们康健长寿，儿子在这里好好在世，是唯一能做的事情，相信也是您们的心愿。

　　到了屋内没有外人，李沅见李遇崔氏焦虑的模样，轻轻说：“没多大事情，将养个几天，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要影响明年的春闱。”李遇想什么就说了什么，崔氏狠狠瞪了他一眼：“沅儿不要想那么多，先养好伤，我儿年轻着呢，不急在这一科。你看说是去看看姐姐，这看失事情来了！”李沅颔首称是。

　　“沅儿路上没吃好吧，我早叫人备好了吃食，我让人端来。”门外贴身伺应的丫鬟早就端好了饭菜期待，端进来后，丫鬟小婵想过来喂饭，崔氏却接了过来，亲自喂儿子。

　　这么大了还被人喂饭，李沅很欠美意思，加上自己原来就是会动的，越发窘迫。崔氏见他发窘，取笑道：“多大也是娘的儿，喂饭就怕羞了？光屁股我又不是没看过。”一句话李沅听的暖暖的，最纯最真是母爱啊。

　　躺在床上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母亲闲聊，听到说小时候，李遇和谁谁谁喝醉了，曾经和他家的女人直接订了亲，吓了李沅一大跳。

　　“厥后呢？”李沅惴惴地问，感受嘴唇都在打哆嗦。

　　“厥后？酒醒了人家就忏悔了。那时候咱们家里穷得很，哪有人会把女人嫁给你哦，你爹还贴上去，遣媒婆上门去纳采，想正式订婚。人家说，啊，有这事啊？”崔氏开心哈哈地笑着，似乎李遇的窘样就在眼前。

　　幸好，幸好。

　　“厥后你考中秀才了，你姐姐倒还没封皇妃，那家人就忏悔想来结亲，我呸！嫌低攀高，不说那女人怎么样，我可不想结这样的亲家。”

　　等了几日，李沅终于“好了”，可以下地自行行走，不用装了，可以运动运动筋骨，到这个世界好好走走。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天了，不是躺床上就是坐轿里，下地走走看看的时机都没有。

　　一大早，首先好好洗个澡，清爽一下。不外历程有点小尴尬，贴身小丫鬟小婵全程在身边伺候，这原来就是人家一直以来的习惯，加上自己“受伤新愈”，更欠好拒绝。有点欠美意思地享受了后世特殊场所才气有的服务，赤身裸体的时候还真有点扭捏窘迫。小婵见小爷突然有点怕羞，吃吃地抿嘴笑了，李沅被一小女人讥笑，震怒，一下跳进热水桶里，弄得水花四溅。

　　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整理好后，和怙恃打了声招呼，叫上小婵，另有书僮元宝，信步在庄里走动。

　　元宝虽然说是书僮，李沅看来其实算是在身边打杂的追随，他是庄上谢长工的儿子，小名唤做元宝，显然是希望他富贵。元宝长得壮实，虽然今年只有十四，但也不比李沅矮几多。他们家原来是有田地的，但因为土地依附了李遇家，就做了李家的长工，在他们看来，自己耕作还不如给李遇家打工划算。

　　因为元宝长的高峻，孔武有力，虽没有上过学，但在永宁山上的道观跟羽士习过武，出于李沅在外游学考试宁静的考虑，去年李遇让元宝做了李沅的书僮。

　　做李沅的书僮，谢长工一家是很满意的，虽然说家里少了一个劳力，但显然做书僮前程的多，且不说李遇家已经是有官身的各人，李沅自己就是四周有名的神童，儿子有时机随着他是一场造化。另外啊，做书僮每月有两钱银子的人为拿回家。

　　屋外空气清新，早晨的秋雾已经散去，随处是泥土的芬芳。田地间麦苗已经有半尺高，北直隶田地作物麦粟轮作，秋天种的是麦子。

　　田间地头，劳作的农民见到少东家兼举人老爷在散步，只敢举头目光致意，并不敢打招呼，门路上遇到的行人，也都侧身让道。

　　李沅下到田间小路，问及麦苗生长，另有“为什么不种红薯土豆？”之类的话，被问的老农受宠若惊又一脸的茫然。小婵和元宝也感受奇怪，少爷去京师前都是说什么“劳心者”、“劳力者”之类，从来不会去体贴农事的。

　　见到各人的反映，李沅呵呵一笑，并不做更多追问。

　　“元宝，来打一趟拳试试。”元宝听到少爷有付托，“诶”地应了一声，在路边演了一趟拳。李沅虽然不懂武术，照旧能看出来这趟拳法看起来朴实无华，但行动刚猛很适合实战的路子。

　　“这趟拳叫什么，教我好欠好？”

　　“少爷……”

　　“欠好教吗，照旧教你的师父交接过不许外传？”

　　“少爷，这趟拳叫八极拳，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秘法，可以教的。只是少爷你们念书人不需要学这个的，上手的冲锋的活我们做就好了。”元宝忐忑地回应李沅。

　　“不要烦琐，我要锻炼身体，人精神了才气更好地念书。”

　　元宝虽然不懂，懵懵所在头允许：“少爷，练武很苦的。”

　　李沅体现绝对没问题，小婵又抿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