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者观照心灵,似虚似真。梦境是现实的隐喻,相对于现实是虚幻不行常在的。但是作甚真?作甚假?真假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如果梦境无限的拉长,醒来只是短暂,那么梦是否就是真呢?
夏钱钱此时静立于城中,也不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痴儿,只是在闭目期待,期待林青砚醒来的那一天。
她如今镇定自若,原因其实很简朴,只是因为这修行乃是历程,就像人生一样,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而金丹大道要的即是勘破虚妄,寻求真义,因此这妄境是不得不渡的。
而林青砚若是要突破这妄境,其必须要有“我见”,方可魂归本位,否则待岁月蹉跎肉身一定腐朽,到时只能再投轮回。
所以对于此行而言,若是林青砚失败自是不用再提大梦泽一事,而若是林青砚醒来那他心境一定升华,而那个赌约显然就是求得这极乐秘法。由此可见,夏钱钱早已想的明白,看的通透。
除此以外夏钱钱不知从哪来的信心,竟是无比的相信那传说中的魔功忘忧心法。她总觉得修持忘忧心法的林青砚不会陷入梦境太久,反而会有所收获。
而陶醉梦中的林青砚则是另一番光景,随着他神思越来越多,曾经有过的人都复生了过来。他随着他的爹爹和苏麟来抵家中,一切如常,人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他则如以前以前陪着苏麟学习,苏麟陪着他玩,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简直是乐意无穷。
林青砚似是不会厌倦,因为这是他曾经生活过的,也是他想要回去的时光。不知不觉他已经忘了这一切是虚假的,也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层妄境,因为这些太真实了也太美好了。
但人死不复生,江水不复回,所谓岁岁年年花相似,也只是相似而已。
林青砚处于梦中,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似是一瞬,又似十几年时光。
“苏麟,你说我学武怎么样?”
苏麟听林青砚如此一问,自是惊讶:“你怎么想要学武?你要当将军?”
林青砚却是说出心中所忧:“苏麟你不知道,我怕有一日我们的乡村会被一群马贼袭击,我怕你们都市不在了...”
林青砚说完便见他抱头蹲在地上,面容之中眉头紧皱,恰似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苏麟见状连忙慰藉道:“怎么会呢?你看我们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活蹦乱跳,像一只顽皮的猴子。
不外苏麟纵然这样,林青砚仍旧是走不出那阵忧虑,于是他复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有怎么想法呢?我们这里民风淳朴,四周也没有强盗营寨,完全不行能泛起屠村的情况啊!”
林青砚是个相对理智的人,他突然被问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一时也愣在了原地。他突然想到那些情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全村的人都死了,都死在了屠刀之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左思右想,得出一个结论:“可能是我做梦,是梦里乡村被强盗洗劫了,一切都被毁了!”
苏麟一听自是不理解,他还拍了一下林青砚说道:“这梦里的事都是虚幻,而且梦时常是与现实相反的!我们怎么可能会死?我们会永远陪着你的。”
林青砚闻言,心中突然大定,不再去想那虚无缥缈的“梦境”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这次是林青砚和苏麟吵了起来。
“苏麟,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竟然和隔邻二狗一起欺负我?我们不是永远都是统一战线的嘛?”
“这叫审时度势,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点原理都不懂?”
“你...”
林青砚被说哑口无言,他突然心生一个念头,想让苏麟消失...
越日林青砚从睡梦之中苏醒过来,他没有去找苏麟,他如今看见他就烦,所以他一直在躲避着他。
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泛起矛盾,纵然是亲人,也会因为自我的情绪而泛起喧华的情况。但是泛起了矛盾,人可以通过相同来解决。情感问题永远都不是问题,只是人与人之间有墙壁,而这墙壁多是自我堆砌的。
这日,林青砚熄了心中的不忿,准备去找苏麟息争的时候,他却发现他找不到他了。
这苏麟真的消失了...恰似从未泛起过一样...
林青砚发现苏麟消失,他就去问他爹爹:“老爹,苏麟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嘛?”
林父却是一脸疑惑地说道:“苏麟是谁?你莫不是生病中邪了?我们村从未有过这人啊!”
林青砚却是不信林父不知,他复又讲述道:“就是村头的苏家,苏家的儿子,天天缠着你学文识字的那个少年!”
林父依旧疑惑:“没有哇...”
这日林青砚都在苦恼,并在心中无数次祈祷:“苏麟都是我的错,你赶忙回来吧,别和我开玩笑了!”
一天再次结束,林青砚从睡眠之中醒来后,又是一天清晨。
这天格外吵吵,林青砚刚下了床穿好衣服,便听到门外的苏麟喊道:“林青砚赶忙出来玩啊!”
林青砚一听是苏麟的声音,他于是赶忙跑了出去。他见苏麟满脸笑容,不由说道:“你笑笑笑!你昨天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很久!”
“昨天?昨天我一直都在啊!”
林青砚闻言,下意识地反问道:“你一直都在?”他言语激动,没等苏麟答话又说道:“我昨天找了你一天,就连我的爹爹都说你不在了,怎么到你这就变了?”
苏麟却是被林青砚这么一问,脸上不由闪过疑惑神情:“我昨天简直还在来着?我还和你玩呢...”
林青砚一听,他第一反映是苏麟在说谎,但是他看着苏麟一脸真诚不似在说谎,他难免心里起疑:“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照旧我在做梦?”
就在林青砚正想找他老爹求证之时,苏麟已经拉着林青砚走出来家门,他边走边对林青砚说道:“这村尾王家小妹照旧挺悦目的,今天我们去看看吧!”
林青砚此时还在迷糊着,但是纵然如此他已经被苏麟拉着往村尾跑了。
一路上苏麟一顿乱吹这王家小姐是有多漂亮:“这王家小姐亭亭玉立,宛如天仙下凡。真是目如星辰又似秋水,笑容温暖能释千载寒冰。墨云齐腰如一剪瀑布,风姿绰约如湖中白莲,观者不生亵渎之意。”
林青砚听罢,心中难免不信:“这照旧人嘛?真有那么漂亮的女人?”于是他来了兴趣,不禁敦促起苏麟:“你快点带我去看看,跑快点!”
两人于是偷偷摸摸地来到村尾的王家,苏麟心想林青砚没见过,于是说道:“砚弟,咳咳咳,这王家墙头不高,我们搭小我私家梯就能看见了王家女人,我以前见过了,这次我让你先看!”
林青砚就是喜欢苏麟这一点,对于他什么都优先让给他,于是他也不客气地说道:“来来来,让我先看。”
林青砚不重,他很轻松地便站在了苏麟的肩上,他一爬上墙头便看到苏麟所说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布衣,背对着林青砚。林青砚看着这女子,心想这女孩简直如苏麟所说那般秀发齐腰,身材修长,颇有些瘦弱。
就在林青砚直勾勾地鉴赏之时,突然这女子转过身来,她静静地看着墙头上的眼睛,面部没有心情,只是静默地看着。
林青砚此时与她四目相对,在四目相交的那一刹那,他瞬间呆滞了,觉得有什么裂开了。他感应星河倒转,四季逆迭,所有光景放佛全都庞杂,唯有一个稳定的就是他眼中的情人波。
这双眼睛...他只觉得很熟悉...但却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林青砚直勾勾地看着,他此时所有注意力彷佛都被这双彷佛漩涡的眼睛卷了进去,他随着感受欲记起这双眼睛,影象自然而然地一直追溯...
“她是谁?为何有那么熟悉的感受?”
林青砚在心中不停追问,知道苏麟喘着粗气打断他:“兄弟,你看到没有...我快累死了!”
林青砚倏然回过神来,但是为时已晚,苏麟不堪重负终于倒下,而林青砚也随着掉了下来。
“哎哟,累死我了!哎哟,疼死我了!”苏麟摸着屁股连忙站了起来,大叫两声哎哟。
林青砚也跌了下来,他无疑越发疼痛,但是他依旧再想那小我私家是谁...只听他在口中喃喃地微声说道:“是谁的眼眸深种我心田...又是谁的秀发如此飘扬...又是谁会在我耳边喃喃低语...你究竟...是谁?”
一旁的苏麟见林青砚如此愣神,便在他眼前划了划:“你是不是魔怔了,这女人是漂亮,但是也没有到让人神魂颠倒的田地啊!”
而林青砚恰似听不进苏麟的话语,依旧陶醉在自我的痴想之中。苏麟见了知道今日是不看到女人了,便拖着林青砚回了家。
一夜无话,可是林青砚却没有在醒来...
他纵然回了家他依旧在想着那默默注视的眼神,而在他思考的时候,他恰似又忘却了时间。时间不知是停止了照旧加速了,苏麟和林父逐渐消失在林青砚面前,他们全都突然泛起林青砚身后,不停地召唤着林青砚,而林青砚恰似听不见。
林青砚彻天彻夜地思想,导致其他杂念全都消失不见,只余一双眼睛留在他的心海之中。突然场景变换,雨悄然落下,这一双眼睛的主人,他终于想起。
“原来是她...”林青砚喃喃说道,一脸追忆神情。
现在梦境倏然似是琉璃,竟是在林青砚周围散发出无数的七彩光线,紧接着又似古老的砖墙一点点剥落。
而他身后不停召唤,刚刚传入林青砚的耳朵之中,林青砚淡漠转头:“老爹、苏麟...人死不能复生...这是现实,我得学碰面对...但是我照旧希望你们在此地能够好好地!这是我最美的愿望。”
而林父等人见林青砚说出这般话语,竟是满脸笑容,不再召唤挽留,他们一齐说道:“走吧...你会过得更好...”
一行人与林青砚相隔不远,但这距离又像一道鸿沟。
林青砚不再留恋此处的梦境,他转过头来,一滴泪水悄然滴落。而这地泪水恰好被夏钱钱接过:“这就是练就忘忧心法一定会掉落的‘忘情’吗?”
夏钱钱见林青砚神情恢复,不由一笑道:“怎么样,看你样子收获许多,有何感悟?”
林青砚此时如古井一般,没有丝毫情绪,只听他说道:“收获许多,我能感应到,结丹应该不远了。”
此时,林青砚已经醒来,夏钱钱知道该和那人兑现赌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