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如今在吾手,两千黄金可赎走。城西凉亭把金留,两天一过再不候。”
“呼~”钱三才轻轻地将纸张展开,吹干墨水,自得地看了两遍。
“好诗,真真的好诗。”
老钱越看越觉得满意,模仿字帖的字迹誊抄了数遍,自觉看不出什么痕迹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大作折好。
见到堂里的活计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老钱东游西荡地物色人选。
“诶!那个谁,新来的,叫张勇是吧?过来过来。”
“我?”张勇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没啥事儿做就过来,听说你轻功不错,来帮我送个工具。”
哎,张勇心下一叹,强作笑颜听从指示。
从马江天的手上逃脱以后,张勇将宋仁杰随意扔到一颗树上挂着,以防他被野兽叼走了,刚刚拎着棍子急急赶回堂口,从窗户摸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脱下外套,解除伪装,装作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出了房门,在后院装模作样的练了一会儿武功,就被钱三才抓了壮丁。
“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把字条扔进马府正厅,注意别被发现行踪。知道了吗?”
“记得换身衣服,被抓了别说是癸水堂的...就说你是城西弘武会的,你是新来的,他们认不出来。”
您放心,这事儿我熟,今天才扔过。虽然很想这么说,面上照旧只能坐卧不宁地允许。
“快去吧,这事儿成了,分你五十两银子。”钱三才将张勇打发走,搓着手来回踱步。
“两千两黄金,发达了,哈哈。”
癸水堂内回响起春情激荡的笑声。
另一边,马江天背着马朝辉回到了家中。
“辉儿啊,你受委屈了。”马江河五官拧作一团,眼眶有些湿润。
“没事的,父亲,我这不回来了嘛。”马朝辉第一次见父亲这般作态,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好了好了,三弟,辉儿需要休息。”自己这弟弟真是体贴则乱,马江天有些叹息。
把马朝辉交给下人后,马江天将两块布片和一根棍子放在桌上。
“年老,这是何物?”马江河有些疑惑。
马江天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救到辉儿之前,和人交了手。”
“年老可有受伤?”马江天关切地问道。
“没事,那人拳法超绝,可惜修为差了些,不外,那人曾说他是去救辉儿的人。”
“哦?年老信他?”
“原本是不信,可我进到庙里,辉儿是被人松了绑的,路上辉儿也说起过,清醒之前,迷迷糊糊听见了说话声和打架声。”
“那这布片和棍子?”
“布片是和我交手的人留下的,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里层,这人穿的是癸水堂的衣服。”
“癸水堂?你的意思是,癸水堂救下了辉儿?”
“还不确定,那人背着同伴逃走的时候还带着棍子,此人拳法高明,没须要带着武器,想来那一根是他同伴的。”
“而这一根是在庙里,说明肯定另有另一个用棍的人泛起过......对了,我记得你贵寓有个画师?”
“我去将他请来。”
马府的画师也是武艺高明之辈,在马江天的描述下慢慢还原出两张画像。
就在二人端详着画像时。
“老爷!老爷!”一名下人手里拿着一张字条急急跑进正厅。
马江天接过字条,皱着眉头慎重展开。
“哼,两千两黄金,真是好大的口气。”马江天将字条交给了马江河。
马江河随意扫了一眼,如今儿子已经回家,这绑匪要再多也毫无意义。他将下人领到画前:“阿福,来得正好,你对凉州城熟悉,看看这两张画像,可有见过这二人?”
“左边这人和我交过手,右边这个其时被他背在身后。”马江天增补道。
阿福仔细辨认了一番,答道:“回老爷话,右边这个是癸水堂的宋仁杰。左边这个,奴才眼拙,实在是认不出来。”
“这两人还真是癸水堂的人?”马江河眉头紧锁,隐隐感受哪里有些奇怪。
“那应该错不了了,想来就是这两人在破庙击退了绑匪,然后带着受伤的同伴离开的时候撞上了我。”马江天笃定地说道。
“可癸水堂名声并欠好,为什么要救出辉儿?”
“呵呵,三弟,你是买卖做糊涂了吧,这江湖上,是非善恶哪能分得清楚?”
马江河释然道:“也是,我马家和癸水堂向来也没什么冲突,或许绑架辉儿的人是癸水堂的对头,他们恰巧收到了消息?”
“这凉州城和癸水堂差池付的有哪些帮派?”马江天问道。
马江河想了一想:“除了城南的当地帮会,城西弘武会和城东阅景楼都和癸水堂有过争斗。”
马江天思索了一番,立马做出了判断:“行,不管是哪个帮会做的,咱们试着和癸水堂交好,总会让这幕后凶手难受。”
马江河颔首同意:“他们也算是着力救出了辉儿,咱们送上些钱财算是回礼了。”
既已做出决定,马江河招呼着手下的得力干将,好生交接了一番,让他带着几个手下去账房取出银两送到癸水堂。
......
癸水堂的眼线急急跑回堂口:“欠好了,马府的人过来了?”
“糟糕,难道袒露了?”钱三才暗道不妙:“赶忙去通知堂主,兄弟们,抄家伙!”
整个癸水堂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纷歧会儿,凌飞燕也皱着眉头来到了前院。张勇悄悄地缩在一旁,盘算着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马府众人一进大门,马上看见对方磨刀霍霍,为首的一人吓得赶忙高喊:
“凌堂主!在下马二,奉家主马江河之命,送上银钱!癸水堂的兄弟们,切莫误会!”
听见是送钱来的,钱三才听得是双眼放光。
两千两黄金,来得这么快?不愧是马家啊,诶,差池,他们怎么知道是我们绑票的?钱三才左思右想,实在摸不清其中的道道。
“堂主!家主传话,癸水堂高义!马贵寓下谢谢不尽!以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凌堂主尽管开口!”马二见气氛稍缓,赶忙说道:“堂主,钱和话都已带到,贵寓另有事情,我等也未便久留,告辞了。”
凌飞燕觉得既然是送钱来的,自然也欠好为难他们,刚想开口送客,身边的钱三才突然高呼:“慢着!”
马二听得背后一紧,转头问道:“钱兄另有什么事吗?”
“怎么是一千两?!照旧银子?!”
马二微微一笑,自得道:“钱兄不必惊讶,家主说了,大令郎是马家未来的继续人,癸水堂既然艰辛救出,自然不能怠慢,一千两银子不算多,就当请堂里的兄弟吃个饭了,以后咱们马家和癸水堂要多来往,守望相助,共御外敌才是。”
凌飞燕虽然没弄明白老钱他们是怎么处置惩罚的,但钱是实打实的收到了,一千两银子可不少,赶忙拦住还要开口的钱三才,回道:“马家主言重了,我已经知晓了此事,辛苦几位了。存义,去送送人家。”
『!”阳光少年梁存义又一次继续起了门面事情。
凌飞燕垫着脚仰着眼睛,见着马家的人都走远了,才急冲冲的转头问道:“老钱,这怎么回事?另有把钱送到绑票的大本营里的?”
“我也不知道啊,宋仁杰到现在还没小我私家影。”
凌飞燕一拍额头,也不知是该夸照旧该骂:“算了算了,横竖钱得手了就行,看样子,马家另有意交好,算是皆大欢喜了。”
“可是堂主啊!我要的是两千两啊!”钱三才哭丧着脸。
“算了算了,一千两也可以了,还不用打架,多好啊。”
“可我要的是黄金啊!!!”
凌飞燕听完眉头一皱:“老钱啊,我原来一直以为你只是姓钱,没想到你还这么贪钱啊。”
“我这不是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可以洗手不干了嘛。”
“老钱,你这想法可要不得,容易出问题。”张勇悄悄的泛起在了身后,阴恻恻地说道。
“去特乃乃的,吓老子一跳。肯定是你传的信出了问题,你给我死一边去。”
“别,说好的五十两呢?”
“你还想要五十两?就这么点儿,你爱要不要。”老钱一脸嫌弃地给了张勇五十个铜板。
堂口的帮众慢慢从喜悦中平复了过来,这时好几天没见人影的宋仁杰摇摇晃晃地泛起在了正门口。
“哇,宋仁杰回来了。”随着第一个发现的帮众一声高呼,所有人如同围观大英雄一般围了上来。
“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就把一千两弄得手了!”
“那马朝辉怎么样了,送回去了吗?”
“你是怎么让他们知道是咱们绑票,完事了还这么客气的?”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题问得宋仁杰一脸懵逼。
“去去去,你们给我让开!”老钱东拉西扯的挤出一条道,好不容易来到里圈:“你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什么怎么一回事儿?”
忍住想要给他一锤子的激动,老钱耐着性子问道:“你说说今天我离开以后你都做了啥?”
“哦,是这样的,你离开后不久,那个马朝辉就要醒了,我就准备把他打晕。”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等到下文。
“结果我就被别人打晕了。”
“???”
“那你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了吗?”
“没有啊,我只记得是被一根棍子打晕的。”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挂在树上,然后我去了一趟破庙,发现人没了,然后我就回来了。”宋仁杰语速飞快地说着经过,听得众人一愣一愣。
“这历程怎么听着这么神奇?”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话说,你们这儿是什么情况?马家把钱送来了?”
钱三才快速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宋仁杰。
“总之吧,这事儿随处透着诡异。”这是老钱最后的总结。
“行了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着吧,横竖不是坏事,天色也不早了,各人收拾收拾,早些回去休息了。”
经历了跌宕起伏,诡异莫测的一天,各人确实觉得昏昏沉沉,各自疲惫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只留下几小我私家清理收拾。
“诶,棍子怎么少了两根?”清点库存的少年唤起了两小我私家的注意。
张勇下意思的加速了法式回到房间。
果真,其时忙着出门增加一些存在感,把棍子给忘在房间里了。
张勇赶忙从窗户翻出,将棍子给偷偷塞到后院的武器架旁边,这才长呼一口气,放心回到房间。
“棍子...棍子...”适才疑问的声音在宋仁杰脑海里久久盘旋,嘴里念叨着,浑浑噩噩的大脑徐徐明亮了起来。
差池,我的棍子也不见了!宋仁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照旧无法将一切串联起来。
“你等一下。”适才那位少年兴冲冲地拿着棍子准备放回堆栈,宋仁杰阴差阳错地叫住了他。
“怎么了宋哥?”
“把这根棍子给我看一下。”
宋仁杰拿着木棍仔细端详。
“你在哪儿找到的?”
“武器架那边,应该是谁不小心落在那儿了,有什么问题吗宋哥?”
宋仁杰眉头越皱越紧,突然,他说了一句。
“打我一下。”
“什么?”这要求听得人种种意义上的瘆得慌。
“我让你打我一下,冲着脸。”
“宋哥,你不会生病了吧?”
“让你打你就打,哪儿那么多空话。”
“啪!”一棍子抽在宋仁杰脸上。
“差池,你正一点,用力一点。”
“啪!!”凶横的一棍抽在了宋仁杰脸上。
“呵...呵呵...”宋仁杰捂着脑袋笑了起来。
“宋哥,你没事吧?”少年试探着问道。
“你宋哥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行了,你回去吧,我的那根棍子似乎丢了,你报备一下,这根棍子我先用着。”
“行...行吧,宋哥,你好好休息。”少年飞也似的跑回房间。
没有理会对方异样的目光,宋仁杰认真地凝视着这根木棍。
虽然他的脑袋被棍子抽得晕晕沉沉,但是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明晰。
打晕我的就是这根棍子,而且,这件奇怪事情的泉源,就在我们癸水堂之中。
宋仁杰目灼烁亮地注视着院子里的每一小我私家,每一个房间。
做了二十多年的憨憨,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醒,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