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长老?裘若宇目光扫去,停留在长老席位一处。
此长老端庄秀丽,目光清澈,尤其脖颈之处更是白皙,穿一身淡粉色长衫,束着高高的发髻。
严肃之中,透漏出些许温婉。端坐之下,泛起出诸般可人。
掌门顺着裘若宇的目光,轻轻说道:“清荷长老处事张弛有度,这次一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裘若宇心中可不是这样想,明明扣押了人质,还要派个盯梢的?
但若是不从,那岂不是要被拖在秋仁宗。
看来,必须回去抚慰一下柳念儿。
“我回去,见她一面!”
“如此正好,也让清荷长老和她打个招呼……”
现在就要开始被盯梢么?裘若宇怨念颇深。
清荷长老似乎觉察有人盯着她,连忙四处巡视,却发现掌门和那第一天报到就着名了的裘若宇盯着她,她回盯了一眼,但两人似乎变本加厉了……
掌门那笑容是不是太猥琐了,难道自己被卖了?
更可恨的是那裘若宇,似乎在心底评头论足。
这不能忍啊,万一真被掌门卖了,到时候都没地方哭。
正准备跳起作难,清荷长老却被掌门召唤。
清荷满腹狐疑,悄悄上前。
“裘若宇长老那边泛起变故,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事,但一定是大事,所以必须回去一趟。如今也就你稍稍空闲,你走这一趟吧。”
“为什么是我?”清荷似乎不愿。
“你做事张弛有度,有礼有节,是师兄最放心的人。况且你一身正气,无良宵小见到你还不退避三舍?裘若宇长老生性纯良,看待身边人更是情谊无双,如今他是我秋仁宗的一员,万一被人诓骗,岂不坠了我秋仁宗的名头!你又怎能见到同门被欺,而无动于衷呢?”秋仁宗掌门娓娓道来。
裘若宇听着却不受用,怎么就被人诓骗了?献剑派诓骗我?师妹诓骗我?这还真是给人喂苍蝇。
但裘若宇面上只能当是掌门为劝说清荷同行,而接纳的须要言辞。
果真,清荷稍稍思虑,便颔首允许了。
掌门一气呵成:“你现在就陪着裘若宇长老回去,帮着宽慰一下他的娘子。马上上路不要延误。”
“是!”清荷十分郑重。
“裘若宇长老,那你们就快去吧……”
清荷和裘若宇连忙施了一礼,就此告辞。
回到裘若宇的小岛,裘若宇言说献剑派发生变故,自己必须赶回去,但柳念儿却无法同行。
柳念儿知道其中枢纽,暗自道:“自己竟然成了别人要挟裘若宇的把柄。这也太可笑了……但这清荷,外貌上看庄严肃穆,清冷凛冽,可谁知道骨子里是不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所以有些话必须说到前面:“良人,你身子弱,遇到强人要明白自保。不要不明就里,招惹那些不明来路的强盗。若是有什么大事故,也好与我商量,咱们配合面对!切记不要再善心泛滥,反倒让人拿捏,自己身心不遂。”
裘若宇颔首称是,微微尴尬的看了一眼清荷。
“我走之后,你就专心修炼,早一日进入驱灵境,也多一分自保的手段,不要加入纷争,若是有人针对你,你就给我传讯,待我将师妹带来,再做处置。一切以宁静为重,切记,切记!”
“我记着了,良人,你走之后我就封了这洞府。你要念着我,早日归来。”
裘若宇换上那身书生服,再次付托一遍宁静,便离了洞府,与清荷直接驾云,奔赴献剑派。
连日驾云,不眠不休,裘若宇与清荷终于望见了献剑派。
顾不得什么步行入山门的潜规则,裘若宇到了主殿才坠下云头。
献剑派门生一看是自家长老,也就而已,只是对这随行的清荷多有些怨念。
水雀儿看到是师兄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去。
裘若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水雀儿虽然焦急,但看师兄身边不是柳念儿,马上皱眉。
裘若宇知道误会了,连忙介绍道:“这是秋仁宗的清荷长老。”黑暗传言:“盯梢的。”
水雀儿道:“此事说来麻烦,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先去回禀掌门,他们会说给你讲明白的。”
裘若宇踏步进了大殿,仙剑堂,掌门知道裘若宇回来了,连忙招了长老前来一起商议。
“掌门,到底出了什么事?”裘若宇道。
“溪秀宗的炫参和炫慈你可见到?”掌门冷静问道。
“未曾见到!”
“她们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我与她们师父有旧!也曾脱手帮他们解毒。”
“这就是蹊跷之处,她们将你那孩子偷走了……”
“偷孩子?她们怎么会?”
“所以蹊跷!”
“她们去往那边?可曾知晓?”
“留了字条,说是找你去了。可你却未曾见过她们!”
裘若宇放心清神,细细思索了一番:“我要再去一趟溪秀宗!”
“他们若是以势欺人,怎么办?”掌门问道。
“现在还顾不上那么多,我先要确定孩子下落!”裘若宇道,“我知道掌门担忧什么,放心,这是我一人之事,我一人肩负,不会牵连到献剑派!”
“你说这话叫我怎么放心,叫你师父怎么放心?现在不急这一点功夫,要前后考虑周全。”
裘若宇意识到是自己着急说错了话:“心里着急……”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你现在是必须要上溪秀宗一趟……这样吧,如果溪秀宗为难,你可以转道去一趟镇军山,我与那兵挡当年还算有些友爱,拿上这个……”献剑派掌门从怀中掏出一个木质骆驼,递给裘若宇,“听闻他与溪秀宗掌门蓝芷有些友爱,看他能不能帮上忙,说上话!”
裘若宇接过,木质骆驼?骆驼?一时记不清,但这骆驼……
哦,裘若宇记起来了,这也算是一个措施。
“谢过掌门!”
“记着,我献剑派虽小,但节气还在,硬气还在,我们就是一颗小钉子也断不会容得这般欺辱。”
“师伯,门生知错,门生记着了。”
“事不宜迟,你上路吧,你师父那我给他说!”
裘若宇离别,出了大殿,看到水雀儿和清荷,言说自己将去一趟溪秀宗。
清荷微微皱眉,但很快做出决断,一同前往溪秀宗。
水雀儿更是着急,也要一同前往。
裘若宇不愿。
水雀儿道:“我已经破镜进入驱灵境,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见水雀儿坚持,裘若宇只好带上水雀儿一同赶往溪秀宗。
连日奔忙,裘若宇面色更显苍白。清荷看在眼里,十分仗义的接替裘若宇驱策自己的法宝载着三人向溪秀宗飞驰。
“怎么说都是贮灵境的长老,炼制一个法宝代步,也不算难吧!”清荷善意提醒。
“我师兄尊崇道法自然,不假外物,所以从不炼制任何法宝。”水雀儿替裘若宇辩解。
“好是好,但是事急从权,有些准备也不至于事惠临头,捉襟见肘。”清荷道。
水雀儿还想辩解,裘若宇制止道:“受教!有空就炼制一些,作为护身代步警示之用。”
“你若是有心,回到秋仁宗,可去我那,我对此外不太感兴趣,倒是对炼制一道情有独钟。”清荷道。
“先谢了!”裘若宇施礼。
水雀儿睁大双眼,突然明悟,师兄需要更多人的资助,不应该限制师兄……
若是当日不叫马云橙追随,也许马云橙还在献剑派,也不会被溪秀宗扣押。若是不叫柳念儿追随师兄,柳念儿也不会被秋仁宗扣押,说不定和这位清荷长老关系更近一步,获得更多资助。
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万事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沾染过多情劫,初时纵情恣意,好不风骚快活。但当情反噬之时,肯定举步维艰。
溪秀宗的紫萁,现在的蕙芯就是绝佳的例子。
紫萁有溪秀宗这天下第一大宗门护持,换个名号,禁止下山了事。
但裘若宇呢?
在这个世界,真没什么依仗。
可初时弱小无助,需要的资助极多,能有人资助就已经是极大的幸事。所谓饥不择食,饮鸩止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裘若宇现在心里着急异常,哪里会想到师妹想什么。也哪里会想到在某种层面上,他的这次任务是要一小我私家挑战一个世界原有的秩序,并让原有的主人心服口服,心悦诚服?
手腕的搜魂器发出警示,手指的镇魂器也开始发出一道道清凉。
裘若宇低头,这不是那老两口的乡村么?
终究是要面对了,自己面对自己?自己杀了自己,从而完善自己?
“不,铁勒仙羽,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捏到我的要害的。”裘若宇暗道。
“下去吧,就在这里!”裘若宇对着清荷道。
清荷和水雀儿满面疑虑,这哪是什么溪秀宗啊,还离着一段路呢!
“就是这,下去吧!”裘若宇笃定。
清荷坠下云头,三人由裘若宇带路,走向那个简陋的院落。
小院中,大娘正抱着一个孩子摇晃着,哄着这孩子睡觉。
一旁的大爷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刀,为小孩镌刻玩具。
大娘一脸慈祥,大爷满脸慈祥。
时不时两者目光汇聚一点,正是那睡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