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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传说

第十章 聚义

鸢尾传说 满纸墨 2992 2020-01-17 14:45:55

  白虎凭据岳平的指示,径直去了黑风寨,找到师叔宁远道,见告断壁崖货物被劫之事。

  “自从断壁崖的寨主霍风死后,零散有几伙土匪驻扎,但都没能占下山头。到底是哪伙小厮敢动我们福兴的槚包。活得不耐烦了。”宁远道火从中来,“你暂且在寨里住下,待我去探询探询。”

  白虎就和黑风寨的弟兄们喝酒言欢去了。一段时间没见的同门兄弟,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

  宁远道差两位寨中兄弟去断壁崖探询。

  半天后,两位兄弟回了,见告寨主:“不是什么人物。是秦岭那边逃来的一伙土匪。地皮都没踩热和,就敢撒野。我们黑风寨可不是好欺负的。”

  宁远道听后,胸中上来一计:“断壁崖是槚帮入康城必经之地。现在寨主暂时空缺。何不收编了这伙土匪,乘机吞了断壁崖。”便找来白虎和几个心腹,详细谋划此事。

  翌日,天还未亮。宁远道就率领白虎、几个心腹和众兄弟,一行三十多人,拿着枪火等硬家伙奔断壁崖来。一行人长年在草泽之间运动,对断壁崖地形了如指掌。这断壁崖地形险峻,只有南面一长沟适合扎寨。宁远道料想那伙土匪定然在此。就趁天未大亮,摸到长沟。一伙人如天降奇兵,敌人还未准备,就被枪杆子顶到头上。

  那伙土匪见状,知道胜负已定。为首的大汉拱手求饶:“好汉,绕我们一命。我们马上给你们腾地。”

  “别忙。”宁远道枪指着为首的大汉,“我问你,上次劫掠的槚包,是谁的主意?”

  大汉一听,知道冒犯了对方,忙说:“好汉,我们也是挣口饭吃。给康城义和槚号的掌柜出口气。不想冒犯了你们。”

  “你抢的可是我们福兴的货。下次还敢不敢!”宁远道的枪口顶住那人。

  “不敢不敢。哪另有下次!”

  “货现在在哪里!”

  “我藏在草堆下面。”为首的大汉指着不远处一堆新鲜的草,“我原本准备今天拿去卖了。现在如数还给你,好汉。”

  “好。今天,我们黑风寨正式主事断壁崖,想留下的兄弟举个手。我保证,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我就既往不咎。而且各人都有肉吃。”宁远道说。

  那伙土匪慢慢地举起手。为首的大汉见大多数人都举了手,见局势已去,也举了手。只有大汉右后方,一个眼光如炬、身材健硕的少年没有举手。

  “怎么,你不平?”宁远道看向少年喝到。

  “不平。你有什么本事,能做我们的主。”少年不惧。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说罢,把枪往白虎手里一塞,赤手空拳地和比好架势的少年,对打起来。

  只见,宁远道拳法如风,往少年劈将过来,少年往后一躲,挥臂出击,拳头尚未出定,就被宁远道压过来,少年不屈,另一只手往侧打来,宁远道上翻避开锋芒,腾出左脚飞向那手。少年往后一退,怒目圆睁,双臂并来,宁远道扫出一脚,少年倒地。然而,少年不愿认输,上身离地,准备起身,宁远道右脚往他心口踢来,在离少年胸口一指远的地方停住。

  “服不平?”宁远道说。

  少年不开腔,头使气一侧。

  “好汉,请起。”见少年此状,宁远道伸手一手,拉少年起来。

  见宁远道的眉目间有激情,少年料定其是胸怀宽广之人,站起后,拱手答道:“好身手,小将佩服。在下姓林,名龙,还请兄台见教。”

  “林老弟,这支队伍由你率领,如何?”宁远道说。

  林龙没有应答。

  为首的大汉见状,立马说:“我愿把位置让出。还请好汉保我们衣食无忧。”

  队伍后面的一众土匪见自己头领的怂样,喊将起来:“头领易位,势在必行!”

  林龙见兄弟们一起高呼,只好拱手,看着宁远道:“我就不辞让了。从今往后,和兄长同生共死。”

  宁远道让白虎在断壁崖插上黑风寨的寨旗,率林龙和众兄弟,在寨旗下把先辈拜了,宁远道跪在最前面,高声道:“先辈护佑,我黑风寨日渐壮大,从今往后,遵循祖制,钱财取之有道,谋事善始善终。”

  今后,黑风峡和断壁崖均收至黑风寨麾下,两支队伍合二为一,按匪帮规则结为异性兄弟。

  见劫掠之事已清楚,白虎准备率几个兄弟,把福兴槚号丢失的槚叶送回康城。正待启程,见一福兴伙计急遽来到。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虎问。

  “白年老,掌柜让我俩在黑风寨期待。他随着前来,去安城公义槚号。”伙计上气不接下气。

  “到底什么事?”白虎问。

  “我也说不清楚,似乎是公义槚号失事了。”

  原来是送到萧南三地的“白浪”槚,前天该到,可是等了两天,仍然未到。担忧好不容易开拓出来的市场被停顿。岳平付托金秀去萧南三地的主持解释,允许十日之内一定送到,如有违诺,十倍赔偿;又让管家泰福守好店肆;自己和白虎一起亲赴安城。岳平算准今明两天,白虎会回来,就差伙计先去黑风寨,拦住白虎。

  岳平简朴拿了随身物品,带了几颗丸药,出了康城。在黑风寨见到白虎。

  “掌柜,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急慌慌的。”白虎问。

  “‘白浪’槚失事了。时间紧张。我亲自去安城解决。”岳平声调有些急切。

  两人汇合后,就沿着槚马古道,往安城去。

  过了黑风峡后,岳平见到一条垂直的木梯,木头因为日晒雨淋,成了玄色。白虎先下木梯,在下面等他。岳平双手握住木梯两旁的扶手,一只脚摸索着找到梯级,另一只脚顺势滑下。再伸出一只脚,寻找下一级梯级。

  可是,岳平腿一滑,两只脚悬空了,幸亏他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才幸免于难。他两只脚在空气里划拉,终于找到下一梯级。他松了口气,调整了呼吸,定了定神,继续下木梯。终于下到平地,岳平才缓过神来。

  岳平站着,没急着走,凝望着那根悬挂着断壁上的木梯,觉得脚都是软的。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二十年就是背着近百斤的槚包,走到这里,心头一酸。一阵心悸涌上心头,岳平忍不住咳喘起来。

  见岳平这个架势,白虎唯恐他咳喘加重,损伤身体,就扶着岳平,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白虎,帮我拿一颗丸药。”岳平指了指手边的肩负。

  吃下丸药,又休息了一会儿。岳平的咳喘浅了。两人又上路了。

  “掌柜,你可不要硬撑,累的时候说一下,我们就停下来休息。”白虎边把岳平的行李背着身上,边说。

  “没事儿,走吧。得快点走到安城。”岳平说。

  两人走过萧地的漫卷黄沙后,走入葱绿的森林。蜀地的青山绿水露面了。这满眼绿色确实美丽,但是里面也生长着许多恶蚁毒虫。白虎帮岳平扎好裤脚、袖口和领口,以防虫蚁钻入。

  两人加速速度,向前行走。

  “前面就是九盘山。过了山,我们就休息一下。”白虎说。

  岳平没听到白虎的话。这缠脚的藤蔓、滑腻的脚石、不时从密林里探头的山林小动物,已经让他无暇他顾了。

  他跟在白虎后面,脚步不停。

  白虎说的九盘山不是山,而是盘旋在山上曲折的小路,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咆哮的河流声从低处传来。这路十分艰险,不时有背槚包的人坠落山谷。所以九盘山又称“生死崖”。

  当年,岳平被送到岭南做生意是从康城远绕到的岭南,虽然较为宁静,但是路途遥远。这条路是康城和安城最近的路,虽然危险重重,但是耗时较短,槚帮们照旧走这条路运货。

  岳平走在“九盘山”上,心不停发抖,脚像灌了铅一下,一桩子一桩子往石路上砸。

  他想,自己和母亲在差异的时间走在同样的路上,似乎时间的长度突然消失,他就在母亲身边,听到她劳累的喘息,听到她骨头的咯响。这艰难的门路,或许是上苍让他和母亲相遇吧。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变得坚定许多,似乎艰难已经不再可怕。

  过完“九盘山”,岳平和白虎在一处山坪休息。白虎拿叶子集来一些露水,两人润了润嘴唇。岳平这才仔细看了脚下的路,发现一些深深浅浅的窝子:“这是什么?”

  “这是拐子窝。长年累月有槚帮往来,拄着的拐子就在地上形成了窝。”白虎说。

  岳平怔住了。这窝子里有几多背夫的辛酸呀。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其中一个较深的拐子窝,似乎看到了母亲那只哆嗦的拄拐。

  他抹了抹眼泪:“我们继续走吧。”

  厥后,由于蜀地天气湿润,岳平身体不适,发烧了,头昏脑涨,满脸通红。白虎扶着他走,艰难地到了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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