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前,云淮穿着一身布衣与云逍遥匹俦对望着,紧随着在后的十五想也不想就冲上前去。
“世子!”
三人都看向了他,云逍遥一脸严肃,宫莲眼角红红的,而云淮则是冷漠无比,瞥了一眼就迅速转过头去。
十五被他的眼神刺伤,一时停住了脚步,“世子?”
清鱼在一边也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不行置信地望着他。
“淮儿失忆了。”
宫莲说着眼睛更红了,她不敢相信她的儿子那么用力地把她推开,眼中一丝情感都没有。
“云淮。”清鱼艰难地走到了他的劈面,眼睛有些酸涩。
他的脸照旧从前那样,可他的神情让她感应陌生。
云淮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你是谁?”
“我是…清鱼。”
清鱼说着泪水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他似乎怔了一下,然后皱眉退了一步,“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
清鱼感受胸口很闷,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她直直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不舍。
然而,他无动于衷。
“世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十五眼神受伤,满满期盼。
被这么多人逼问,云淮也很无措,但他确实不记得了。
“他真的不记得了,你们别再问了,他会头疼的。”云淮身后一个长相温柔的女孩走了出来。
众人都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而她恰到利益地体现出了羞涩,唇边一抹浅浅的笑。
“是你救了我们世子?”十五见各人都没有说话,于是默默开口。
她点了颔首:“我叫方红叶,你们叫我红叶就好了。”
在场的人都很缄默沉静,十五只能继续问:“方女人,你是在哪救了我们世子啊?”
“在吴家村口,那儿有一个陡坡,我和我爹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
想起月朔,十五难免更急切了些,“另有一小我私家在哪?”
“他受伤了,在屋里躺着。”
方红叶说完,十五就自己跑了进去,清鱼看了一眼云淮,也随着进去了。
宫莲诚意十足地对她致谢:“方女人,谢谢你救了我儿子,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方红叶微微一笑:“我只是顺手而已,王妃不用客气。”
宫莲没有再说话,只是笑得很和善。
过了一会儿,十五和清鱼都出来了,宫莲就问他们,“月朔伤势怎么样?”
十五刚想说话,方红叶就道:“原来那个小令郎叫月朔,是这样的,他已经昏厥一个多月了,有时也会醒,不外没说几句话就又睡了,看起来伤得很重。”
十五默默颔首,月朔确实伤的很重,他怎么叫也叫不醒他。
云逍遥思量片刻,大手一挥就道:“先回城主府,那里有最好的医生,对月朔和淮儿都好。”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侍卫去屋里把月朔背了出来,宫莲则是温柔的对云淮说话:“淮儿,跟爹娘回去吧。”
方红叶看向他,见他颔首,心中满是失落,哪想云淮突然说道:“我要带她回去。”
此话一出,不仅是宫莲,就连云逍遥都惊了,四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到了清鱼身上,方红叶察觉到以后也看着她。
而清鱼只是轻声说:“方女人是云淮和月朔的救命恩人,如今她孤身一人待在山里也不宁静,带回去也好。”
方红叶惊讶于她细微的洞察力,其实她爹几日前去世了,虽然小木屋里另有一些白幡和白烛,但是收的很隐秘,没想到她居然能猜出来。
云淮闻言也多看了她几眼,或许是疑惑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她,清鱼心里涩然,不外却没有理由阻止。
云淮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怎么可能放任一个女孩独居山林,更况且这小我私家照旧他的救命恩人,纵然她是不愿意的,可她必须顾及云淮的想法。
宫莲见清鱼没有阻挡,心中越发怜惜,于是笑容可掬地对方红叶说:“既然如此,方女人和我们回去吧。”
方红叶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在众人的目光中颔首允许。
云淮没什么要收拾的工具,方红叶则是迅速的拿了父亲的牌位,又捡了几件衣服就跟上了他们。
一行几百人声势赫赫地从山顶出发,方红叶约莫是畏惧,所以紧随着云淮,清鱼慢他们一步走在了后头,十五倒是贴心地陪在她身边。
“清鱼女人,世子只是失忆了,你别生他的气,等他想起来就好了。”
清鱼眼红红地看着面前并排走的两人,心里委屈,面上却是平静的很,“我知道,我没生气。”
十五不知道她性子逞能,还以为她真的调整好了,就大大地松了口气:“清鱼女人放心,世子不会喜欢那个方红叶的。”
清鱼点了颔首,感受眼泪都要绷不住了,于是就垂着眼睑道:“嗯。你去看月朔吧。”
十五心里真的很担忧月朔的伤势,可他又对清鱼放不下心,怕她一小我私家待着会妙想天开。
“我又不是医生,去看了也没用,照旧不去了。”
“那我去看看。”
“哎!”见清鱼快步走了,十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里无语极了。
清鱼女人明白就有事,他怎么看不出来呢。
清鱼从云淮身边穿过的时候,他顺势看了一眼,方红叶就问道:“令郎在看什么?”
“没什么。”云淮淡淡地回覆,眼神看向前方。
方红叶试探地说着:“那位女人似乎与令郎很熟悉。”
“他们跟我都很熟悉。”
方红叶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停住了。而云淮只是始终目视前方,不知在看什么。
约莫午时,一行人就到了城主府,花落和成老先一步获得了消息,所以等在了门口,见他们来了就快快地迎了上去。
成老去检察月朔的伤势,花落则跑到清鱼旁边,“女人…”
“等会儿再说。”
见清鱼脸色欠好,花落也只能按捺下满腹的疑问,众人就进了府中。
云逍遥召来了全城所有医生给云淮切脉,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世子磕到了头,所以丧失了全部的影象。
“可有措施恢复?”
一个医生拿捏着分寸答道:“这…说禁绝,老朽倒是可以给世子开些凝神的药,至于什么时候才气恢复影象,难说。”
云逍遥也知道是强求了,失忆一说本就奇特,基础没有任何对症的药方。
其余几人虽也满是失望,不外对这预料之中的事也能接受,宫莲甚至还反过来慰藉着云淮:“淮儿不记得的事,娘都替你记着,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云淮许是觉得她亲切,所以也很顺从的颔首。
云逍遥又问:“月朔怎么样?”
成老诊治事后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没有实时开药,所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喝过几服药就好了。”
云逍遥稍微放下了心,就让各人都回去休息。经过连日的搜寻,众人也很疲惫,于是都纷纷离开了。
清鱼本想再去和云淮说说话,但想到订婚王和王妃就停住了脚步,转而和花落一块走了。
在路上,花落就已经忍不住问出口了,“女人,世子身边的那个方红叶是谁啊?”
“她救了云淮。”
花落“啊”了一下,似有不解:“那为什么把她也带回来呢,这是不是不太合适,王妃也同意吗?”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而且…是云淮想带她回来。”
花落察觉她降低的情绪,越发心疼了,说话的口气也难免冲了些:“云世子带一个女子回来实在太不合规则了,他基础就没有想过女人。”
清鱼苦笑了一下:“他不记得我了,又怎么会顾及我。”
“既然这样,女人也忘了他吧,若是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岂不是延长您吗?”
清鱼只是摇头,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