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留在城主府,清鱼和十五则带着一批人往邻县去,和订婚王传过信后,知晓他们在城里找人,于是清鱼直接去了乡村里。
因为流寇横行,疫病流传的很快,所以纵然是邻县也有不少染了病的人。
让各人都带好面巾后,十五给每小我私家都分发了云淮的画像,然后所有人四散开来寻找。
十五紧随着清鱼,两人挨家挨户地询问,最后都无疾而终。才找完一个村子,很快就到正午了。
“清鱼女人,歇会儿吃点工具吧。”
十五捧着一袋干粮到她面前,清鱼就着水吃了一块饼,然后就放下了,见十五也三两下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她就起身敦促着:“走吧,天黑前赶到下一个村子。”
十五囫囵地收拾了一下,就赶忙跟上了她的脚步,“清鱼女人,这儿离主子失踪的地方已经很远了,他会来吗?”
清鱼脚步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如果他还在世,是不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如果他死了,自然也不会到这儿来。
“如果有人救了他,可能会。”
十五忍不住小声念叨道:“希望主子和月朔都好好的。”
一定会的。清鱼在心里默默地回覆。
到了下一个村子,已经是近黄昏了,两人刚进去就有一个鱼影楼的暗卫跑上前来,“女人,这里属下都找过了,没有。”
“其他地方呢?”
“南面有订婚王妃,属下等人没已往,就剩下东面了。”
清鱼遥遥望去,只能看见崇山峻岭和挂在天边的落日彩霞。
“山上找过了吗?”
暗卫一愣,随即低头道:“没有。”
“主子应该不会去山上吧?”十五迟疑地说道。
清鱼淡淡答道:“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再不行能也要去找。”
“你和其他人去东面的村子,找完以后进山跟我们汇合。”
话音刚落,清鱼已经奔着山脚去了,暗卫只能退回村子,然后召集所有人往东面找。
进了山后,阳光被彻底的阻遏,周围骤然冷了许多,十五随手捡了一把树枝,然后用火给点上,原本乌漆墨黑的林子亮起了一角。
“清鱼女人,山里这么大,我们往哪儿找啊?”
十五基本都是被云淮留在幽都服务的,对外边的这些门门道道并不清楚,所以万事都只能以清鱼为主。
“山腰处应该会有猎户搭建的草棚,尽量找有人烟的地方。”
“清鱼女人是觉得主子他们可能被猎户救了?”
清鱼点了颔首:“山下的衡宇鳞次栉比,街坊邻居都是很熟络的,如果有一户人家救了陌生人,不会没有人知道,反倒是有些猎户住在山上,他们救人又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
十五欣赏的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清鱼女人见多识广,心思又活泛,难怪招了主子的喜欢,想必不管是谁,都市喜欢这样灵气逼人的女孩。
“而且相比农民,猎户的力气更大,想要把两个成年男子带走,有时需要用到装猎物的板车。”
“清鱼女人真厉害!”
十五大方地夸赞她,清鱼反映不大,只是继续说道:“云淮他们受伤了,一定走不远,只要我们找得仔细些,很快就会找到了。”
清鱼心中悄悄打气,只要没见到尸体,她早晚会找到他们。
两人不再多话,抓紧时间向山腰赶。夜幕降临时,他们总算发现了一个木头屋子,不外里面没有人。
清鱼略感失望,但很快又调整好了,“今晚先在这休息,明日再走。”
十五颔首,他也觉得晚上山里不宁静,既然已经确定主子没事了,那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咳咳…咳…”
清鱼突然握拳咳了几声,正在烧火堆的十五紧张地看向她,“清鱼女人怎么了?”
“可能着凉了。”
她昨晚在季辞那儿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夜里进风有些发烧了,思及此,清鱼摸了摸额头,还真的有些烫。
“要不明日我们先下山,让其他人来?”十五恰似想到了什么,眼中担忧愈甚。
“既然来了,就必须找过再走。”
十五拗不外她,只能把火堆烧的旺些,让她暖暖身子。
第二日一早,两人又踏入了林子里,围着山腰转了一圈,只找到了几间空屋子,半小我私家影都没见着。
“可能主子不在这儿,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十五怕清鱼失望,于是先慰藉道:“四周山林许多的。”
“去山顶。”清鱼突然说道。
十五错愕地看着她,她冷静分析:“冬季的猎物很少,所以许多猎户会把它们蕴藏在气温更低的山顶,或许那里有人。”
十五虽然感受有些牵强,但本着任何一处都不放过的精神,照旧随着她上山了。
二人踩着泥泞的小路,身上的衣裳都被打湿了,风吹来时,令人不禁抖了抖。
熬着冻,也没有熄灭清鱼心中如火般的信念,她左右张望着,突然瞥见森林中有一间小木屋,于是赶忙指给十五看。
“十五…咳咳…咳咳咳…”
“清鱼女人,你没事吧?”
清鱼突然咳的停不下来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十五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我没事,我看到那儿有一间屋子,我们已往看看。”清鱼又闷声咳了几声,感受冷得很。
十五也看到了,可他更担忧清鱼的身体,于是说道:“清鱼女人,不如你在这儿等,我已往看看。”
清鱼冻着小脸点了颔首,然后背靠着大树休息,冷风呼呼的吹,她抚着自己发烫的额头,等着十五回来。
须臾,十五又急遽地跑了回来,“世子不在那儿。”
清鱼闻言心情很降低,垂着头不愿起来。
十五又道:“清鱼女人,咱们回去吧。”
“他会在哪儿?”清鱼声音低低地,像是快要睡去了。
“主子很快就会回来了,清鱼女人,咱们先回去吧。”
十五试探着低头看她,见她眼睛都闭上了,马上有些张皇,“清鱼女人,你还醒着吗?”
“嗯…”
十五听到她答声,松了口气:“清鱼女人,你还能站起来吗?”
半晌,十五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于是赶忙把她背在背上下山去了。
回到城主府后,十五就赶忙去找了成老,花落闻言也放下手头的事情赶过来了。
“女人的额头好烫!”
花落皱眉看着面颊泛红的清鱼,有种不详的预感。
成老细心地切脉后才说:“这是染上疫病了。”
花落和十五都惊讶地看他。
“赶忙去熬一副药来。”成老挥舞着手,指使十五出去,然后问花落:“女人以前是不是得过重病?”
花落颔首:“女人六岁的时候是生了一场大病,不外很快就好了。”
成老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得花落着急,于是她又说:“成老,到底怎么了?”
“疫病不难治,如今江南已经制出对症的药方了,只是…”成老思索了片刻,又徐徐说道:“这疫病牵扯出了女人的旧疾,恐怕…”
随即又摇了摇头,似乎一言难尽。
“那时不外是风寒而已,怎么就成旧疾了?”
“你确定只是风寒?”
“是啊…”
成老一问再问,花落反而不敢妄言了。
“若是老头子没看错,这应当是失魂症。”
“失魂症?”
成老颔首:“失魂症世间难得一见,得了此病的人,不是用药就能治好的。”
“那该怎么办?”
花落那时也小,并不知道女人的病是怎么好的,只听主子说莫要让她受伤着凉,她原以为是主子心疼女人,如今想想,主子恐怕是不想让失魂症复发。
成老长叹一声:“唉呀,内疚!老头子从来没见接触过这失魂症,实在不知该如何治!”
花落看了一眼满脸泛红的清鱼,眼眶热热的,“我去把所有医生都找来,就不信救不了女人!”
“老头子回去再翻翻古籍,兴许就有措施了,花落丫头,别伤心。”
十五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花落眼睛红红的,不解地问:“怎么了这是?”
成老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花落颇有些无助道:“成老说女人得了失魂症。”
“不是说染上了疫病吗,怎么会得了…失魂症?”
十五也不懂这是什么病,但看花落这么惆怅的样子,他不明觉厉。
花落吸了吸鼻子,没有回覆他,而是说:“你能帮我去探询探询,有谁会治这个病吗?”
虽然主子不在,但他喜欢的人生病了,他义不容辞要资助的,“你放心,我这就去!”
十五放下药碗,转身就跑了出去。
花落就一口一口地喂清鱼喝药,越看心里越难受,眼泪也“啪塔啪塔”地掉。
“女人,你一定要撑住。”
虽然花落已经去信给夕归和云浮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收不到消息,更糟糕的是,城里的医生都说治不了这病。
订婚王和王妃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来看过,那时的清鱼已经烧得说胡话了,更别说清醒着认人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已往,花落已经开始广招天下名医了,可通常上门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一时之间,城主府的气氛很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