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梦游狐公福地（中）

　　牛文章话不禁让狐公惊叹，一时语塞不能言语，稍微缓和了一下，才说出话来。

　　“不想，牛令郎有此通天之志，自荒古以来也有三个纪元，能永生不死者，无非就是天外三圣，与七大圣而已。

　　这十位圣者，无不是通天彻地，修行到九境、十境的大能，世间修行的秘诀，追溯源头无不与之相关。

　　小老儿修行至今也有五百年，也不外是修到第五境界末三品，寿元也不外增长到三千年。

　　日后若是不能破境添寿，也难逃鬼门关走一遭。”狐公言罢是止不住的感伤。

　　他自己就是长寿种，乃是涂山狐血脉，虽不是嫡脉长房，也比大几多的妖怪，修行容易了几多倍。

　　如今也为了身后计，谋了一个地灵毛神，省的死后成了孤魂野鬼，被监在鬼门关内。

　　“是晚辈唐突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牛文章有些汗颜。

　　他最中土世界的修行，一直都是一知半解，许多时候都是通过神话、种种藏书中分析出来的。

　　有时候就难免会想虽然，忽略了许多细节，像天外三圣、七大圣的故事，仔细想想也能想明白。

　　“牛令郎也不必妄自肤浅，人族正值天地大运，近一千年已经成就三位第七境的大修士。

　　这是前三纪元都未有过的，现在各方都传言，人族本纪元就要出一位圣者。”狐公转为慰藉起牛文章。

　　说人族出圣者，他是不信的，圣境哪里是说成就成的，当年天地昭示人族天命，各族联合与之相抗衡。

　　融合各族气运后，也成就许多第七境的妖圣，乃至是第八境的天妖，奈何第九境的妖祖，始终可望不行即。

　　“竟然另有这样的传说。”牛文章有些受惊。

　　据牛文章所了知，荒古末年天外三圣逃离天地，于界外铸造天外天，致使天地有缺，惹的天地震怒。

　　为维护天地平衡，天道铸七道圣位以镇天缺，厥后七大圣依次归位，太古纪、上古纪在没听说出过圣者。

　　“父亲，时候不早了，欠幸亏延误了吧？”狐悠水在一旁提醒道。

　　他也是心里着急，见父亲在这长篇大套的讲古，实在忍不住作声提醒。

　　究竟牛文章是梦游而来，梦识最不耐消耗，延误太久梦醒后，恐怕记得梦中景象，可就白忙活了。

　　“果真是上了年纪了，就爱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既然牛令郎有意修行，又有此雄心，小老儿也没此外能耐，却有几件宝物，可赠与令郎。

　　三郎，你带牛令郎去宝库，任意挑选三件，以答谢牛令郎的膏泽。”狐公也不在烦琐。

　　狐公被儿子提醒，也没心思在探寻，终归不是山野妖怪，有父兄照应着，幼女也不能遭了劫。

　　看着三子招呼着牛文章离去，狐公难免的自嘲，真真是老狐狸胆虚，做起事来确实不如年轻人爽利。

　　狐悠水前头引路，牛文章紧跟其后，两人没走多远，就见一处怪石山洞，洞口上用水文写天兵二字。

　　原来这宝库是曾经水府武器库改建的，如今还依旧不少水族兵刃，这些年狐公把水道中掘客奇珍异宝，也都收藏在其中。

　　“牛令郎稍待片刻，我来开启门锁。”狐悠水拿出半片鱼符，往石壁上一按。

　　只见石洞口一阵波光粼粼，原来黑乎乎的山洞亮起来，隐约可见许多博古架、武器架，上面都放置着奇珍异宝、种种奇兵。

　　光看其中黄金铺地，白银做柱，墙角处一筐筐的珍珠、宝石、夜明珠，放到人间也是泼天的富贵。

　　“牛令郎，你且慢慢挑选，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狐悠水边说领着牛文章进去宝库。

　　牛文章直接被震撼到，什么三五百斤的大锤，一千两百斤的铁枪，这些水族兵刃是让他开了眼了。

　　适才看到的珍珠、宝石，远远不止墙角那么些，专门有几间大库房堆放，似乎这些河珍水宝如草芥一般。

　　相比之下博古架上工具，就显得有些落魄、不值钱，许多都是破损生锈，乃至是残缺不全，基础看不出原来模样。

　　“狐兄，这些也能称之为宝物吗？”牛文章有些不解。

　　不是他不明白什么叫神物自晦，适才他都脑嗨了半天，什么绝世神器、至尊仙器。

　　不外他觉得，最好照旧确认一下，省的自己想虽然了，这种事情他已经被打脸太多次了。

　　“牛令郎，别看它们长的不咋滴，可都是难得的宝物，其中有许多都是古宝。

　　这都是从古江水道打捞挖掘出来的，有许多都带有传承，牛令郎可从中挑选一二。

　　说不得就有意外收获，若是有拿不定主意，我也可以帮着分析，不外时间有限，照旧尽快些的好。”狐悠水不忘付托。

　　他对于此深有感伤，以前偷拿过一把断刃刀，厥后机缘巧合下，凭借断刀为信物，获得一位人族武者，临终教授恶虎神拳。

　　为此狐公重复申饬他，这些宝物多是有主之物，取用全凭机缘，他能得一件断刀，已是天大的福气，不行再生贪念，否则必有杀身大祸。

　　牛文章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全心全意的趴在博古架上，去挑选看着顺眼的，不那么稀奇离奇的。

　　很快一枚类似象棋的工具，引起了他的兴趣，中土世界说到棋，那就只有围棋，并没有象棋。

　　他随即把工具拿起来，不光样子很像，上面刻字也很像那回事，字是用的古篆文写的。

　　“狐兄，这个篆字你可识得？”牛文章再三确认，他不认的这个字。

　　篆字都是对道的直接论述，没有传承基础无法解读，生僻篆字就像顽疾一样，困扰着所以修行者。

　　为此文道儒家专有一脉专精箓字，探究而且收集生僻篆字，试图解决生僻篆字带来的困扰。

　　“这个我也不识得，牛令郎若是觉得喜欢，可定为三件中的一件。”狐悠水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若说问他的还真不知道，这一件是他父亲多次提过的，而且让他们七兄妹都实验过，最终都不得而终。

　　其时狐公没具体说是什么，狐悠水旁敲侧击，知道与占卜测算相关，而且比木野狐棋枰还要厉害。

　　“既然狐兄这么说，那我就选它了。”牛文章把工具拿在手里。

　　这里的工具实在太破旧，跟在垃圾堆里找工具一样，若非知道这些都是宝物，预计白送都没人要。

　　他静下心盘算，想到乱七八糟的碰运气，不如选一件金属类，好赖还能投军刃使。

　　本着这个想法，牛文章在几个博古架上，很快选出几件，有没了斧子的铜柄，只剩一指长剑身的断剑，以及一根没了旗面的旗枪杆。

　　他是左看右看觉得，也就这只没旗的枪杆还成，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枪头扁平乌黑，摸了摸刃钝的厉害。

　　“狐兄，你来瞧瞧这杆旗枪如何？”牛文章拿给狐悠水看。

　　这边狐悠水也觉得眼前一亮，似乎第一次见一般，之前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工具一上手就知道好，枪杆硬如铁轻如木，全长约八尺一，胳膊运劲一抖枪杆，一个斗大的枪花。

　　“好啊，这是真好，比我那把烂银乌杆枪好上百倍。”狐悠水拿在手中，是恋恋不舍的。

　　狐悠水虽然学的恶虎神拳，兵刃一道也不稀松，学的一套怪蟒枪，苦学不辍每日挥枪五百扎。

　　也不知是狐性合了蟒性，照旧猛虎饮水石在吞化蛟大运，这怪蟒枪他练的极好，已练出枪魂了。

　　“既然狐兄这般认可，那第二件就定它吧。”牛文章顺势把骑枪拿在手里。

　　适才看狐悠水抖了一个枪花，不由地让牛文章想到，著名枪法百鸟朝凤。

　　这一枪法源自旧汉神枪——童大方，传说他观摩凤凰翎羽，自创百鸟朝凤枪法，今后被人尊为神枪凰。

　　“枪是好枪，这枪法确是欠好练，武道武器谱有讲，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狐悠水把旗枪交还。

　　这工具确实好，他也确实很喜欢，却也记得狐公的嘱咐，基础不敢生出觊觎之心。

　　况且选三件宝物，也是替小妹还膏泽，对方选的越是珍贵，情义相抵也容易的多。

　　“狐兄，有此两件我已满足，其他也没什么选的了，不如就此作罢，你看如何？”牛文章询问道。

　　这里的工具残损严重，瞧着都破破烂烂的，若非提前见告是宝物，预计白送都没人要。

　　说他来挑选宝物，看着更像垃圾堆里捡破烂，况且人要知足，都说三选一，能得这一枪他就满足了。

　　“若是牛令郎实在没什么选的，不如，拿着珠宝做傍身财。

　　俗话说穷文富武，以后你要练枪法，可是要不少抛费的。”狐悠水劝说道。

　　他原想着牛文章会想方设法的套问消息，不想的对方全凭自己，就选中两件顶级宝物，可识趣缘深厚。

　　这种人注定不会平凡，他更不敢只让选两件，究竟父亲说是三件，万一无法了解膏泽，可以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