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黄牛的暴利
景父低头看了眼表:“你去趟茅厕,或许用了二十分钟。”
景萧然一脸正色,拧了一把潇潇的小脸,道:“人太多了,稍微等了一会儿。”
“是吗?人许多?”景父笑着询问道。
景萧然颔首。
“哥哥,”这时候潇潇趴到景萧然的耳旁轻声道,“忘了和你说,适才老爸也去了趟茅厕。”
景萧然一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抬起头,发现景父正怪异地看着自己。
“啊……这个……”景萧然打着哈哈,没有再强行解释了,否则这事儿会越描越黑。
景父也没有继续追问。
因为火车这次停靠的是临时站点,中途除了大海浪卷发妇女一家可以下车,其他人都不允许下车,火车很快便又开动了。
经过四个小时的旅程,景萧然一家终于到了省城——樊城。
刚下火车,迎面就有不少黑车的司机上前搭话。
“年老,你们去哪儿啊?”
“我有车,人满了就走!”
“帅哥,打个车呗,这里离市中心远,不容易坐到车的。”
景萧然一一摇头拒绝,他可是十分熟悉樊城,大学五年都在樊城念书,虽说研究生是在京都念书,但结业后照旧回到了樊城,在樊城中心医院急诊科事情。
此时的地铁线路只有四条,十几年后,樊城的地铁线将高达十几条之多。
除了一些基建,整个樊城和十几年后到没有什么巨大变化,也就是现在的汽车、高楼大厦少一些,没有随处可见的外卖小哥,也没有散落大街小巷的二维码。
景萧然轻车熟路的坐上地铁,带着景父和潇潇来到了省儿童医院。
“萧然,你以前来过樊城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事情原因,景父来过许多次樊城,但是景萧然看起来比他还熟悉这里。
哪里有地铁站,在哪一站下车,景萧然都一清二楚。
“来之前就查好了资料,对省儿童医院比力熟悉。”景萧然摸了摸后脑勺,脸上不自然地抽动一下,老爸最近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啊。
景父将信将疑所在头,也不再询问。
一家三人入住了省儿童医院劈面的一个旅馆,整理好行李后,一家人吃了午饭,便来到省儿童医院。
现在已经临近正午,省儿童医院的门诊处于午休时间,景萧然来门诊挂号中心看了一趟,发现险些所有医生的号都已经挂完了。
这也是华夏大医院的常态,许多大医院的专家号、主任号是一号难求。
通常挂号窗口开放后,不到十几分钟所有专家或者主任的号都市被抢光。
省儿童医院心脏外科是全国名列前茅的科室,特别是每周三另有特级专家出诊,所以省儿童医院心脏外科的号很难挂上。
“爸,现在没号了,明天我凌晨来排队挂号吧。”景萧然看着门诊大厅中的一块显示屏,上面显示所有小儿心脏科的号都没了,甚至连主治级此外号都完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景父叹气道,寻医之路很是艰难,光是挂号这一关就泯灭心神。
景萧然已经做了在旅馆恒久住下来的准备,从挂号到医院排上床位,这些可能都要花费不少时间,更别说是部署手术,以及术后的恢复期,所花费的时间。
第二天,天照旧蒙蒙亮,景萧然早早就来到了挂号大厅。
刚走进门,景萧然见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挂号队伍,从挂号窗口歪歪扭扭延伸到走廊。
“这么多人!”
景萧然也没想到自己五点出门,但是照旧来晚了。不外现在也没措施,只能站在队伍后边。
他看见不少人还拿着折叠椅,因为挂号窗口还没开放,他们直接坐在椅子上休息,甚至有人铺着报纸在地上睡觉。
“嘿,哥们儿,这些人都是几点来排队的啊?这才几点都来了。”景萧然拍了拍前面一其中年男人的肩膀。
中年男人转头道:“哎呦,他们啊,我们可不能比,他们凌晨一两点就开始排队了,有些人甚至晚上就在这门诊大厅睡了,赢了就直接排队。”
中年男人是个秃顶,约莫四十岁,右耳旁有一条半指头长的刀疤。
景萧然讶然,他前世很少挂号,一般的小毛病都是直接让他科同事瞧一瞧,还真没想到挂号的人这么疯狂。
“挂号大厅每天都是这样子?”景萧然又道。
“虽然了,这是他们的事情嘛,不事情哪会有饭吃,你说对吧。”秃顶男子嘿嘿一笑,露出满嘴的黄牙。
“他们的事情?”景萧然了然,“他们是黄牛?票市井?”
“小兄弟反映挺快嘛,看破不说破!”秃顶男子低声道。
景萧然无奈,这些票市井,从以前的火车票、影戏票到现在医院的挂号票、演唱会门票,真的是无票不贩,堪称社会毒瘤。
“小兄弟,你要挂哪个科啊?”秃顶男子作声询问道。
“小儿心脏外科。”景萧然道。
“哎呀,你这科室的号,真的是欠好挂啊!”秃顶男子看了眼前面排的队伍长度,“凭我的经验,预计你是今天很难挂上号了。”
“你的经验?你经常来吗?”景萧然道。
“嘿嘿,你既然来了省儿童医院,自然也知道这医院的心脏外科很有名吧!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挂号大厅里,除了黄牛票市井,其他人都是从全国各地慕名前来的,而其中一大部门都是冲着小儿心脏外科来的。”
“你现在觉得自己还能挂上号?”
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队伍,预计一小半都是挂小儿心脏外科的,而每天的号只有那么多,景萧然知道今天或许是挂不上号了。
“哎,不外小兄弟,你听我说!”秃顶男子突然一把搂过了景萧然的肩膀,“你要是很急,我这儿有号的,低价可以转让给你。”
景萧然有些无语了,和自己聊了半天的这男人居然也是个黄牛票市井!
“嘿,兄弟,看和你聊得投机,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秃顶男子笑道。
“几多钱?”景萧然不动声色拍掉了秃顶男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专家级别中最牛的,这个数。”秃顶男子伸出四根手指。
“四百?”景萧然惊奇道。
省儿童医院的专家级别医生正常挂号费是八十块,黄牛直接提高了五十倍!
但是秃顶男子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景萧然,随后道:“四千!我的意思是四千!”
“啥?”景萧然瞪大了眼睛,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四千?”
这群黄牛,简直是丧尽天良!
足足把一个八十块的专家号炒到了四千!翻了整整五十倍!
“没错啊!”秃顶男子一副理所虽然的样子,“你看到那小我私家没有?”
秃顶男子朝队伍最前方一指,“那个穿着玄色衬衣的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他卖到了四千五!我比他许多几何了。”
景萧然嘴角一撇,你们两个差不多好吧,真够黑心的。
“你这四千号的是哪个医生的号?”景萧然询问道。
“虽然是心脏外科大主任黄小斌啊!”秃顶男子道,“他可是华夏医学会小儿心脏外科候选主任委员!兄弟,知道什么叫主任委员吗?”
景萧然虽然知道什么是主任委员。
医学会的主任委员,可以说是除了院士级此外人以外,他们就是这个领域的一把手,绝对的权威人士。
虽然黄小斌只是候选主任委员,但通常只要当届主委一退,他就会自动上任,也就是说黄小斌是当今华夏小儿心脏医学界最权威的专家之一。
“你们卖这么贵,还会有人买吗?”
秃顶男子不屑的冷哼道:“你说钱能买命?”
“许多时候,钱简直不能买命。”
“但有些病就只有这些专家能看,挂上了他的号,就即是有活的希望,你说这是不是买命?”
“这号就算再贵,也照旧有人买的,豪富大贵的人会买,小康之家会买,甚至连穷得揭不开锅的人也会买!”
景萧然缄默沉静了,心中一片悲凉。
前世的他,处于医学系统之内,对于这些事略有耳闻,但是没有感同身受。
中年男子的话虽然看似很有原理,可是最后受伤的那批人是谁呢?
是华夏宽大的人民群众!四千块对于富足之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普通老黎民来说,四千块就是几个月的人为。
富人,不管小病大病,都享有了优质的医疗资源。
而穷人,除了真正走投无路,无药可医的人,谁愿意花四千去挂号呢?
而且,最后的受益人是谁呢?
医生拿到了挂号费吗?并没有,全都自制了这些黄牛票市井。
“医院不管你们?”景萧然道。
“哈哈!”秃顶男子低声笑道,“这挂号大厅里,黄牛票市井不少于三十个,你让医院怎么管?”
“就算警察抓走一批,过段时间就会被放出来。黄牛票市井的队伍只会越来越壮大。”
“甚至,你以为医院和这些黄牛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