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娘和父皇……?你乱说!乱说!”
端落儿嚷了个开头,声音骤然低了下去,急得眼眶微微泛红,手紧紧地攥起却感受不到一丝力气:“我禁绝你这么胡乱编排我娘!”
“我可没有乱说。当年她凭着那张媚惑子脸也算是名震一时了,她和皇上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不信的话,你回京再去打问打问。”康妃的嘴角微微挑着,享受般地看着端落儿痛苦的心情,“其实,也不能怪她。当初若不是端王爷横刀夺爱,恐怕皇后之位早就易主了。只可惜,照旧那吴尚颜棋高一着,直接断了你娘的路,让她无法入太子宫。不外,你娘更有一手,都嫁了人,还能让皇上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这两小我私家,我都佩服得很啊!”
“我来这里也是拖你娘的福啊!不外是和别人闲聊了几句,被皇上听去了,没想到我受尽恩怨,就因为这个被送来了这里!”她说到这里,咬牙声咯吱可闻。“若不是心中有鬼,皇上又何须如此?说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相信吗?”
端落儿的脸色开始发白,她想起了及笄礼上,皇上看到她的神情,问及娘时的那一丝模糊与失态……
难道康妃说得都是真的?
不行!不行!自己不能相信她说的话!她基础就是因为嫉妒而在胡言乱语!
可是嫉妒……嫉妒什么呢?
端落儿知道这种来自心底的疑问意味着什么,竟忍不住趔趄了两步。
“信不信由你。我横竖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还怕个什么?倒不如统统说出来,图个爽快。你娘和皇上的事,你爹都知道。说实话,你说不定照旧皇上的骨血呢!”康妃故意做出压低声音的样子,“我要是王爷啊,早想措施让你消失掉了,真是看不出来他有这么大的气量,把你留到今天……”
“你不要说了!你住口!你不要再说了……”端落儿疯狂地摇着头,周围地一切开始摇晃,四周变得模糊,她拼命捂着耳朵,却照旧挡不住一阵难听逆耳地笑声扎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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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落儿在一片漆黑中醒来,她一向不怕孑立,也不畏惧玄色的困绕。
可在这一刻,她被无助和恐惧充斥了,一种强烈地恐惧感慢慢地侵蚀了她的心。
周围传来女子轻佻的笑声,端落儿抬起头,看着眼前一个女子正紧紧挎着皇上的胳膊,脸凑到他的耳边轻语,两人无比亲昵,看上去恩爱异常。
那女子和她像极了。
是娘吗?
是总有人提到的端王妃王漪缘吗?
端落儿跳起来,向两人的偏向奔去,边跑边嚷道:“娘!娘!你怎么会这样!你真的和康妃说得一样吗?我……”
可没有等她问完,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身后却隐隐传来婴儿的哭声。
端落儿转过身,只见一个酷似端王爷却年纪稍轻的男子正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面对着襁褓中的小生命,男子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却满是憎恨,他猛地将婴儿扔到床上,掉臂婴儿凄厉地哭喊大步流星走开了。
端落儿看得泪流满面,手无力地垂着,却又止不住哆嗦,她已经忘记了要擦干湿透的脸。
那个婴儿是她吗?
难道所有问题的答案?
端王爷基础不是因为她夺走了娘而恨她,而是因为她可能基础就不是他的孩子!
那他为什么要允许她和太子的亲事?是在借着这个时机抨击皇上吗?
她出嫁那天端王爷的反常又是为什么?
他放手红尘又是为了什么,因为他终于乐成地实现了自己的复仇大计?
那自己又算什么?
约莫是一枚棋子,一枚木头心木头脑的棋子。
端落儿的心已经被捻成了碎片,无力再去深想这其中的因由。
过往的一切都随着康妃的那番话而坍塌,她的世界已经被颠覆了。
从前她或许过得欠好,但是她为这种不幸找了自认为完美理由而且深信不疑,她将自己的不幸归罪为是她的罪孽,她可以在这种构想中被冷淡一辈子。
可她实在没有措施接受这种颠覆。
她只是想知道多一点关于娘的事情,可为什么竟让她知道了那些?她不愿去相信,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头很痛,要被撕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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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玉换了一条凉毛巾放在落儿的额头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太子妃却依旧昏厥不醒,她担忧极了。若再这样下去,明日一早她说什么也要去含烟山庄找御医来。
今天,太子妃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去了,可却一直没有回来。环玉险些将整个慈云庵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她。最后是碰到了逸林,才知道太子妃今天向她探询过康妃。
康妃的住处偏,平时又很少有人去她那里走动。环玉来这里一个月了,今天也是第一次去。
去了才发现,太子妃果真在那里,那时她正歪靠院门处,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环玉将太子妃带回房间,她一直昏昏沉沉,脸色吓人得苍白,神情中还带着惊骇与抗拒。过了中午,太子妃开始发烧,一边烧着一边说些奇怪地话还一边流泪,最让环玉担忧的是她说话时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沉静与淡定,却充满了惊恐与伤心。
太子妃究竟怎么了?是康妃对她说了什么吗?环玉心中满是好奇,她恨不能马上去找到那个女人对质问个清楚。
可现在的太子妃昏厥不醒,需要她的照顾。环玉只能等她醒过来再问清楚了。
环玉身子一歪,脑袋撞在床边,马上醒了过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外面天色已亮,她为太子妃奔忙了一天,又是情女医生又是喂药的,实在是累坏了。
揉了揉磕痛的地方,又揉了揉眼睛,环玉看向躺在床上的太子妃,发现她已经醒了。
“姐姐,你醒了!”环玉开心极了,她都快担忧死了。
手覆上太子妃的额头,试着她的烧已经退了,环玉这才放心了许多。可太子妃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动也不动,眼中无神地望着帐顶。
看到太子妃这样,环玉不禁又担忧起来,“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句话好欠好?”
端落儿的眉头蹙起,嘴抿了起来又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许久却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