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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第四十九章 欲即欲离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小乐即安 6784 2020-02-21 07:37:34

  雍正爷怎么会没有看到我呢?

   他侧着脸,直视着前方的路,所以没有看见。他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吧。现在他应该会去换上常服,然后去进午膳。等见了面我再和他说吧。

  我追随着众人的法式,走去他的寝殿前厅。悄无人影。是他在前面领人走了岔路,还没走到这儿吗?我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过了一刻,我觉得有点差池劲,这期待的时间似乎太长了。午膳时间已经到了,那么,他是先去用饭了吗?于是我便抬脚去弘德殿找他。

  也没人在。

  一名内官告诉我,万岁爷去了翊坤宫,看望贵妃娘娘去了。

  好吧。我回到自己房内,无聊地坐着等了一会儿。

  过了半个时辰,我又回到御书房。我将他桌上的各项用具仔细整理了一番。给屋内的绿植浇水,细细检察,一根枯枝烂叶也没有。我停到书架侧面的那幅字面前,象往常一样,凝视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百无聊赖,又回到他的寝殿前厅去等他。如果他回来得早,另有时间小憩一下。如果那样的话,见了面我就赶忙走吧。我只是想看他一眼,便满足了。

  可是,那天下午,雍正爷一直没有回来。

  是因为年贵妃身体不适吗?我知道应该不是,最近贵妃娘娘看上去精神很好的样子。那就是因为,昨天他刚刚当众宣布了对我的部署,他怕伤了贵妃的心,所以要亲自去解释一番吧。是啊,年贵妃究竟有孕在身,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他应该想要好好抚慰一下她吧。

  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看来他不会回寝殿来午睡了。于是我回到御书房等他。

  他一直没有从年贵妃那里回来。

  苏公公走了进来。对我说,下午有几位朝堂重臣要来开会。我听苏公公的意思,谈话的内容事关重大,颇为秘密,所以我不能在隔邻呆着。

  我只好回到自己的小屋。有小半天没有见到雍正爷的面了,我觉得有点不太踏实的感受。不知道他从年贵妃那里回来,心情会如何,会不会觉得怅然若失?甚至觉得有些惆怅?我不怕被他迁怒,这原来就是我们两人要一起面对的事。

  坐得气闷,我想去御花园里走走。千语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算了,一小我私家去走走也好。

  出门的时候,我遇见了郎侍卫。他向我颔首致意,我微微欠了欠身。

  等到了御花园里,才是半下午的时候。阳光稍微有些烈,园子里没什么人。长青河畔的水榭荫凉之地,倒是坐了一些嫔妃宫人。我看到了,远远避了开去。

  我漫无目的,顺着河流往下走去,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

  这条河不知道会通向何方。流淌在长青河里的水,不知道会不会搜集到颖河之中?而颖河河水,又不知道最终会徐徐流向何方?

  我转过一丛假山。

   迎面走来年贵妃,她正扶着彩虹的手。我避之不及,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年贵妃看到我,依旧是那样温婉的笑容。我上前给她请安行礼。彩虹显出不冷不热的样子。

  年贵妃照旧很有礼貌地说,

  “阿诺,起来说话。”

  她问我可进了午膳。我点颔首。

  年贵妃付托彩虹站在原处待命,然后她说,要与我单独沿着河岸走走。彩虹立刻着急,不愿意放她独自与我行动。但是,年贵妃执意如此,彩虹只能作罢。

  年贵妃为何要单独和我说话?说实在的,单独和她两人,走在这高高的河堤之上,我感应不太自在。经过这几个月的交往,我相信贵妃的人品,不至于故意来陷害我。但我照旧怕她会突然崴了脚什么的,惊到了胎气。于是,我双手牢牢地抓住她的左手,每一步都看着她的脚下,提醒她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走了一会儿,年贵妃叹息道,

  “阿诺妹妹。”

  来了。这个称谓自己,预示了她的谈话内容。我一下紧张了起来。

  她转过头来看我,依旧握着我的手。她那温婉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明显的苦涩,和一丝难明的意味。她的目光似乎半是愉悦,半是伤感,让人很难看明白。

  她轻轻的说,

   “万岁爷今儿个来告诉本宫,他替雍亲王兴奋。他说,万岁爷弄丢了依兰,但是,雍亲王却寻到了阿诺。他说雍亲王比万岁爷要幸运。他还说,希望本宫帮他一起去寻找依兰的下落。”

  万岁爷弄丢了依兰,但是雍亲王却寻到了阿诺。

   希望贵妃帮他一起去寻找依兰的下落。

  何等感人的情话!原来那位爷的高明,不仅仅是对我一小我私家的。他用这种角色饰演的方式,轻易地从年贵妃这里逃脱了,她可能的伤心和失落。甚至,年贵妃还可能因此重扬斗志,甜蜜地帮他一起去寻找那美丽感人的依兰小姐的下落。

  年贵妃得万岁爷的温柔痛爱,我得雍亲王的痴心绝对,井水不犯河水。如此,他一人分饰两角,谁对他来说,都是唯一无二。多好的解决措施啊。

  其实,我似乎也不能怪这位爷。事实情况就是,他的心中同时有我与年贵妃两个爱人。我已经有幸地成为了这二分之一,除了接受这个事实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贪心不足蛇吞象?

  是的,事情自己不会改变,人们的心情如何、应对如何,全看你如何去解读这段事实。如果我怡然受之,谁都市皆大欢喜,不是吗。

  我知道,我不应贪心。我也不能贪心。雍正爷与年贵妃所拥有的岁月,占据了他的人生里接近二十年的时间。我怎能奢望,短短几个月,他就会抛弃旧爱,只看新颜?

  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难道不会更让人心寒?

   我应该做一个有理、有据、有节的女人啊。就算是控制不住自己,有些无法自控的伤心,那又如何?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老实地对年贵妃说,

  “阿诺真的很歉仄,惹贵妃娘娘伤心了。阿诺希望万岁爷与娘娘和和美美,皇嗣康健降临人世。这是目前万岁爷最日夜悬心的事。”

  年贵妃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腹部,

   “是啊,皇上和本宫,都十分盼望这个孩子。我们已经等了他足足有十多年了。依兰总觉得,是囡囡回来找本宫与他阿玛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对我说,

  “阿诺妹妹,本宫再与你说一段话。请你不要觉得,本宫是有意笼络于你。本宫信奉佛祖,一生尽力与人为善,但是,也不是谁人都可以结交本宫的。”

  她顿了顿又说,“本宫确实与阿诺妹妹一见如故。第一次见你,却不是本宫召见你的那一次。在那之前,本宫还在御花园里遇过你一次。”

  我讶然的看着她。这样的话,年贵妃照旧第一次提起。

  “约莫是去年夏天的时候。有一日,你随万岁爷在御花园中散步。那个时候,万岁爷同你,看着与一般主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你抬眼笑着看向万岁爷,万岁爷正好也转头看你。任何人见到了那幅景象,心里都市明白了。”

  有这么一回事么,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我对颖河河畔那日之前发生的事,似乎都有些印象模糊。

  “依兰那日与熹妃坐在河畔的亭边,我们恰悦目到了那一幕。熹妃就地极为生气,立即差人去询问你的姓名来历。可是,这番打探在苏公公那里碰了壁,最后不了了之。之后我们众人再也没见过,万岁爷与你一起泛起在御花园。直到今年春天,你们又一起泛起在这里。不外,那个时候各人都知道了,万岁爷十分钟爱你。”

  面对年贵妃的描述,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低头听着。

  “阿诺妹妹,你或许不会相信,熹妃见到生气,依兰见了,却觉得有几分欣喜。依兰适才说,任人看到那副景象都市明白,不是说你与万岁爷之间有任何暧昧。而是,那是一种相互之间至亲至爱的感受。那需要有纯粹而猛烈的情感,才气够将之引发。你的样子,让依兰一忽儿便想到,自己与万岁爷失去的囡囡。”

  年贵妃的声音染上了泪音。

  “囡囡走的那年,才刚满六岁。她的神情模样,与阿诺妹妹有七八分的神似。若是她如今还在,也长到了16岁,会不会也是如阿诺这般娇嫩的颜色,同她的皇阿玛,亲亲热热的一起来御花园里散步,说些悄悄话呢?”

  我听了无从回覆。我知道,年贵妃正陶醉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她握住我的手,眼中浮现泪光。

  “万岁爷怕本宫伤心,偏要将他自己,说成是皇上和雍亲王二人。其实他不明白,本宫兴奋还来不及呢。本宫以上说法,外人听了或许会意中不适。本宫只是理想,如若囡囡在世,得良人如此,依兰该会有何等地为她开心。”

  我照旧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只好默默的握住她的手。她能这样理解,于理想中获得她想要的慰藉,也是一件幸事。不是吗。

  回到乾清宫之后,我发现雍正爷照旧不在。他去了皇后宫中晚膳。

  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这位爷是在躲着我。

  是否上午他骑马的时候,回忆起自己与众嫔妃在马背上飞驰的情景,突然觉得,自己为了一棵小树,放弃了一整片的森林?

   不是我轻易想去怀疑自己爱人的品格。坦白说,我对我自己,在内心深处也不是那么全然地自信。我总觉得,几多是因为我的痴心,才吸引了雍正爷的目光。让他从一开始的有些漠然,变得越来越关注我。

  此外,他会不会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编造出雍亲王这样一个新身份,还许诺我以福晋之名,松弛了祖宗规则?这位爷,史载是很是在意规则的。

  如果他真的想要躲避我,我也没有措施。纵然是最亲密的恋人,有时也需要一些独立的空间吧。也许我该给他一些空间,让他处置惩罚好旧时的行囊。也许那样之后,我们又可以再重新启程吧。

  第二天,我主动对苏公公说,最近我感受畏寒发冷,希望能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希望能够请假几日。过了片刻,苏公公走出来回复我说,万岁爷准了。

  于是,我整天地徜徉在御花园里。有时候,我信步走到翊坤宫,便进去给年贵妃请安,给她的腹中孩子读上一段故事。时间想要打提倡来,似乎很难,但又不难。

  只是在夜晚,我的梦境又重新变得千奇百怪起来。

  有时候,我在梦中腹痛如绞,一摸腹部,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妊娠十月,正在临产。有人拉住我的手,高声喊我,“娘娘,娘娘您要用力啊,娘娘,您不能放弃啊。可以看到小阿哥的头发了。娘娘您不能睡已往啊,娘娘。”

  有时候,我又梦见自己哀哀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那个问我要止痛药的女孩子,挽着她母亲的手,冷冷地说,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让你也拥有我的疼痛!

  有时候,我梦见我的身体,在往地上的一个黑洞坠落。那个黑洞很深很深,盘旋形下落,深不见底。我一直在坠落,坠落,但是,我没有措施到达那个黑洞的底部。

  于是我在梦中经常不停地召唤自己,陈诺,快醒醒,你在做梦,快醒醒!

  然后我就猛然醒了过来,告诉自己,幸亏适才那只是梦!

  我醒在漆黑的夜里,窗外月色惑人。屋外突然传来有人械斗的声音,刀枪交鸣,呼喝不止。我在屋内着急得团团转,但却无处可躲。我只能去躲到床底,可床底一片黑暗,如同那个山洞一般的黑。它在召唤着我,躲进去,躲进去。我惊惶地抱住自己,那里好象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我向床底爬去。

  突然,我意识到,我这照旧在梦里啊!我怎么无论如何也醒不外来。

  我到底是在哪里?

  我终于惊醒坐了起来,大口地喘息。夜风吹开了木窗的一侧,拍打在墙上,砰砰作响。洞开的窗户,稀疏的窗栏,似乎谁都可以轻轻扳开,进到屋里来。

  一阵悠扬的笛声在窗外响起。

  谁会在夜间吹笛?我心里一动。

  “杏花烟雨中,吹笛到天明。”

  有一回,我约雍正爷,向他解释故人是怎么一回事。在那个晚上,我曾在御花园中对他吟诵过这个句子。我还与他一起,试图寻访过林间的仙子。

  会是那位爷吗?他白昼忙于政务,又着急去抚慰他的后宫,在夜晚,他也开始忖量我了吗?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晤面了。他是借着笛声,希望和我一起再去寻找仙子的芳踪吗?

  一瞬间我披上外衣,下得床来。我激动地拉开门闩,冲到小屋门外。

  树影憧憧,月色昏黄,院子里一小我私家也没有。远方,隐隐有笛声传来。吹奏的,似乎是一曲《鹧鸪天》。

  “越王勾践破吴归,义士还家尽锦衣。宫女如花春满殿,只今惟有鹧鸪飞。”

  多日的梦境,让我心神不安,难以排遣那种孤苦寥寂的感受。

  一连几日见不到雍正爷,也让我惶遽不知如何是好。无论他是因为对皇后、年贵妃等人的愧疚,故意躲避我也好,照旧他不知何以,又生了我的气也罢,我都很想立即见到他,与他劈面说清楚。

  是的,我无法改变我势须要插队的事实,但我希望知道,他想要我怎么做。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市尽量配合。无论他是恼怒、惆怅、照旧忧伤,我都希望能与他一起分管。

  这么多天已往了,我也不知道他的右臂还疼不疼。

  我兴起勇气,走到前厅去找他。苏公公看到我就说,万岁爷这十来天都去京郊大营视察演习,朝出晚归。末了,苏公公又说了一句,

  “据说,九贝勒爷带着好些侍从,与一帮洋人每日在靶场练习射击火枪。”

  我听了一慌,忙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九贝勒爷意图倒霉于雍正爷吗?

  “其情其状,跃跃欲试”,苏公公答道。

  然后他解释说,雍正爷前日在御书房看到了什么折子,大发雷霆,说的就是这八个字。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我默默地走开。

  因为雍正爷多数时间外出,茶水房似乎变得很清闲。许姑姑处,我也经常看不到千语。许姑姑说,千语这些天很忙。因为我请假,她常被叫去服侍雍正爷的生活起居。虽然雍正爷白昼外出,等他一回来,就会让众人忙得人仰马翻。

  我与她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了一众人声,象是他带着人马回来了。

  我走进前厅的时候,照旧没有看见他。

  我明白,如果他不想让我看见他,那么我就不会能够看见他。

  我看到郎旭站在那里,正与其他侍卫攀谈。我很想去问问此人关于火枪一事。他们此时,是做的什么准备来应付。如果对方枪法出众,近距离对着人的面部射击,他们又该怎么办?

  我默默地走到侍卫几人的身后,等在了那里。有人意识到我的存在,咳嗽了一声。于是众人对我微微颔首,我也轻行一礼。

  郎旭看着我说,“阿诺女人,有何指派?”

  我轻道,“不敢当得指派二字。阿诺想问问您。”

  我正想问他如何近距离防御火枪袭击一事,看到回廊里粉红衣裙一闪。千语抱着一只中阮,从远处慢慢走来。我抛下郎旭,迎上前去。我有不少天没有见到千语了。郎旭那边,可以转头再问不迟。皇驾安保事项,侍卫们也不见得愿意跟我交底。他们不会愿意跟任何人交底,除了雍正爷本人。

  千语看到我,神情很是疲惫。她低下了眼帘说,

  “阿诺,你怎么在这里。万岁爷刚回来,说要沐浴易服。你要去服侍他吗?”

  我摇了摇头。那位爷这样地躲着我,我又怎么能贸然前去呢。真把他惹恼了,我的处境可能会更糟糕。我觉得很有些近乡情怯的感受。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照旧顺其自然,等他自己转过弯来比力好。

  我看到千语手中的乐器,便问她,“千语,你抱着这么大一个玩意儿,如何能避人线人?又怎么能让郎侍卫美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坐下来听你唱歌?”

  我转头一看,果真,郎侍卫早就走开了。

  千语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没有作声。我以为她心绪不佳,不会回覆我的时候,她突然发了声,

  “阿诺姐姐,千语实在是羡慕姐姐,羡慕你的幸运。为何上天不能也可怜可怜千语,给千语一个老实守信的良人?”

  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郎旭又做了什么?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的目光,好象溢满了酷寒的月色。

  “姐姐无需再担忧,郎侍卫会不会对我发乎情止乎礼了。他只是不再理睬我而已。”

  什么?!郎旭放弃了千语?他没有所谓的始乱终弃,他只是静悄悄地,放弃了千语?

  如果他来撩拨挑逗千语,然后再冷淡她,我还可以帮着千语去质问他,为何要做这样的浪子,甚至我。我都想过借雍正爷之手,对此人略施处罚。我知道我这种想法比力恶劣,但我实在是气不外。

  可是,如果他只是并未真做了什么,就公务公办地不再理睬千语了,这似乎是人家的自由?我又能奈何呢?

  “许姑姑说,万岁爷有意将张宰相家的嫡长女许配给郎侍卫为妻。”

  千语悲悼的告诉我。

  我心疼地拉住了千语的手,不知道如何去慰藉她。

  她朝我笑笑,“姐姐,您不要觉得千语会为这样的消息惆怅。这样的消息,其实反而能给我一些慰藉。”

  我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地说,“因为,这个消息给了我一线希望。如果他只是担忧主母尚未过门,他与御前侍女不能有任何听说,那至少给了千语一些期待的希望。等这件事已往了,也许千语另有挽留他的时机。”

  我很想抱抱她。有人经过,我不能。

  千语似乎有许多话要对我说。她的声音不大,也许仅我能听见。不外她的态度上,又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感受,并不避忌旁人。

  她拉住我的手,

  “可是,千语知道,自己没有时机了。我看到了他对我的样子,甚至觉得,他,他似乎是避我如蛇蝎。”

  什么?我一下子紧握住她,

  “不,不会的,千语你想多了。郎旭一定是因为诸事烦心才会这样,最近朝堂上的事有点庞大。”

  如果今晚我能见到雍正爷,如果他的心情不是太坏的话,我很想问问他,既然他准许我给郎旭和千语做媒,甚至说过要将千语指给郎旭,为什么又要这么着急地给郎旭部署宰相府的千金?

  我知道我这个问题很是可笑。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究竟不是童话世界。郎旭出生于亲贵世家,与宰相府门当户对,妻子必须出自宗族,这是肯定的。那位爷怎么会在意千语这样的小宫女,与郎旭之间可能有什么约定呢。他肯定早抛之脑后了。就算是有约定,大丈夫何患无妻,侍女不外是奴婢而已,一顶小轿,随时往府里一抬就是了。

  “姐姐,千语知道,郎侍卫一定是有心上人了。他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千语了。”

  此人预计是想到将要与宰相府的千金结婚,顾不得千语了。我叹息一声,试图勉励她,

  “等宰相府的千金过了门,至多一年半载,千语你,也许到时再慢慢接近他?”

  我何等希望能告诉千语,如此轻易移情别恋的人,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可是,我不能将千语的所有希望一下子夺去。她还需要以此为杖,走过眼前浓雾中的独木桥索,不至于坠下万丈深渊。

  我们低声说着话,不觉夜色来临。千语突然惊醒了过来。她对我说,雍正爷这些天在晚膳之后,都市让她去弹奏几首江南民谣。尤其喜爱那首江南可采莲。

  我的心中微微一涩。

  我没再说什么,放手让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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