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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第四十七章 风物霁月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小乐即安 4792 2020-02-20 12:38:05

  那天晚上,太后的贺寿喜宴,一直进行到了夜深时分。

  紫禁城里一片烛火通明。所有的亲王大臣,满清贵族,肯定应该是倾巢出动了吧。空气之中,隐隐传来丝竹鞭炮之声,另有孩子们燃放烟花的声音。天幕中,偶有小朵的烟花升空,映照配景上的一轮满月,如梦如幻。

  我心绪激动,等在通往雍正爷寝殿的大厅里。

  一整天下来,我都不记得自己吃过饭没有,似乎只喝了几口水。交感神经太过兴奋,我似乎不知道饥肠辘辘为何物,也不知道困倦为何物。

  时间似乎停止住了她的脚步。

  自鸣钟的表盘上,指针似乎一动不动。

  我从茶水房里拿回了那个红绸小包。我兴奋地将那套围巾手套拿出来,轻轻地抚摸着它们,满心欢喜。其实颜色也不算太艳丽,只是勾勒了金丝红线。我觉得,那位爷似乎也可以用,不算太突兀。

  这是我几个月以来的辛勤结果。我捧起它们,把脸贴在上面,亲了亲,然后摆在膝上等着。

  每隔几分钟,我就转头去看一看那座自鸣钟,看它走了几多。我想起从前听到过的一句谚语,心急水不沸。是啊,确实是这样,一点都不错。只有期待过的人,才知道这种滋味。

  这样捱了一会儿,似乎不成。我开始劝自己,稍安勿躁。但是,我似乎安不下来。

  于是我开始想象,那位爷现在正在做什么?他在宴会之上,杯觥交织之中,如果偶尔想到了我,会不会和我一样,也是感应满心的甜蜜?我徐徐地放心了下来,静静地坐在了那里。有一会儿,我似乎是进入了冥想状态一般。

  也不知道在黑黑暗等了多久,应该是用了期待一朵花开的时间吧。

  突然不远处,终于有人声传来,是雍正爷!他身边似乎有苏公公,另有几名内官的声音。我怕吓着他,连忙从桌上拿起火折,点着了肮亓一只烛台。然后我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那里迎接他。

  雍正爷走了进来,距离我另有一段距离。他停住脚步,悠然地看着我。

  他的手,似乎朝苏公公他们示意了一下,那些人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人们必须相信,爱的力量确实是那么地神奇。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得似乎要飞起来。我象一枚小炮弹一般地弹射了出去。时至今日,我也不能完全理解,其时的我,是如何能做到一下子就从地面上跳了起来,冲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雍正爷的脖子。我不能理解自己,是如何能做到,在那一瞬间完全反抗了地心引力。所以,我照旧将那一刻,归结为是恋爱的力量。

  这位爷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那么地冲过来,又那么地有力量。他抱住我的身子,往退却了两步,才完全站住。他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他的颈旁。热泪从我的眼里滚落下来,弄湿了他的衣领。

  过了很久,他轻声说,“本王的小福晋,喜极而泣了?”

  我有些怕羞,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把我放下来站好,然后捧住我的脸,用力地亲了亲我的唇瓣。我的泪,濡湿了我们两人的唇。

  “阿诺是否没有准备?被吓到了吧?”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

  他的双眼里,跳动着一对烛火,实在是让人如痴如醉。

  我突然醒了过来,欠美意思地笑了笑。我对这位爷故作轻松地说,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由别人来通知我与您结婚,陈诺完全没有意见。只要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由别人来通知我与您分手,就可以啦。”

  雍正爷听了我的话,一把抓住了我的两边臂膀,用了点力,对着我呵叱道,

  “阿诺,谁让你如此乱说八道的?朕要不兴奋了!”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缕怒色。

  我赶忙对这位爷说,“阿诺的笑话,看来也很差劲。这都是被万岁爷熏染的!只要万岁爷不跟阿诺分手,阿诺可以保证,这辈子绝对不跟万岁爷分手。这辈子,以及下辈子。”

  他摇了摇我的身体,“让你不要乱说,你还说?”

  我看他真的有点生气了,连忙说道,“适才说的,都是阿诺的童言无忌。是阿诺今天兴奋得语无伦次了,菩萨是不会怪罪的。”

  他放松了手。过了一会儿,他又来取笑我。

  “怎么,当了本王的福晋就这么开心吗?难道阿诺不是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你早晚都市成为朕的女人?”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热气腾腾。幸亏光影幽暗,他应该看不出来。我默默地没接话。

  我转念想想,这前半句话听着似乎不太对劲啊。不行,我得为自己正名一下。

  “王爷大人,不管您是什么身份,不管您给陈诺什么身份,我都是一样地喜欢您。”

  我不像千语。我面对自己心爱的人,说起话来可不懂什么叫做吞吞吐吐。对了,我还要借用一下千语的句子,气势磅礴地劈面前的这位爷说,本女人的意中人,正是他、就是他、只是他、照旧他!

  雍正爷笑了,他似乎听到了我心里说的话。

  “是啊,阿诺是‘四爷党’之翘楚,但似乎还算不得是万岁爷的党徒。朕觉得,阿诺对万岁爷,只能算是爱屋及乌而已。昨夜,雍亲王连夜给朕上的加急折子,求娶阿诺女人。朕念在他看上去一片深情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准了。朕忙了半年多,左右解释,狼狈不堪。倒是让雍亲王,靠着一本江湖闲书就捷足先登了。实在是让朕叹息,这位雍亲王的运气倒是挺好。”

  我朝他笑,“不管这位爷是四爷也好,是雍亲王也好,照旧万岁爷也好,我都一样地喜欢他,很是很是喜欢。陈诺的运气,才叫是好呢。”

  也只有恋人们,才气说出如此幼稚而引人发笑的话了吧。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

  我抓住他的双手,拉回到自己的眼前,仔细看了看他手上的装饰。盈盈烛光下,我看得不是特别清楚。我从他的右手小指上,试图去取下一只玉戒。他见我吃力,便收回手,帮我取了下来,递给我。

  他对我说,“是的,朕要着人准备一些宝石首饰,给阿诺戴,一定很悦目。”

  我谢绝了他的美意。“万岁爷,谢谢您,首饰就不用了。陈诺虽然爱美,但是更爱自己的脖子。二来么,手上如果戴了那些首饰也做不了事啊,还容易刮到万岁爷。这个就很好。”

  我一边说,一边将那枚小小的玉石戒指,戴进了自己的无名指。读者,请您看了不要笑,我知道我是太性急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只套在中指的。但是其时的我才不管呢。横竖这位爷也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就提前满足自己的心愿吧。

  我对着幽暗的烛光,看着自己的右手上,那枚小小的玉戒。稍微偏大了一点,我可以用红丝线缠一缠,温柔地缠住他。那一刻,戒指莹光流转,陪衬得我的手也显得修长了一点。我满意地笑了。

  雍正爷打断了我的自我欣赏。他说,

  “阿诺,你拿走了朕的戒子,难道没有一件信物给朕,作为交流吗?“

  我突然愣了一下,他竟然知道我此举的意义。

  是啊,我拿走他的贴身之物,这位爷怎么会不懂是什么意思呢。

  我轻盈地走到桌前去。他随着我,踱了过来。

  我拿起摆在桌上的围巾手套,双手递给他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他微笑着接了已往,“阿诺这样,倒是经济实惠。给朕的皇额娘没送出去的礼,现在又拿来送给朕看成信物。阿诺,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虽然合适啊。这是陈诺从小到大,第一次给男人织的衣物。阿诺知道,自己这是敝帚自珍。不外,分量不够情意凑啊。”

  他将围巾手套夹在了臂旁。然后问我,“阿诺,你们那儿的人,都喜欢直呼其名吗?你喊过朕的名字,对你自己,今夜亦是如此。”

  原来,什么都瞒不外这位爷,可以说是心细如发。

  我朝他笑了笑说,“我直接喊您的名字,是否不太尊敬?为了公正起见,万岁爷您可以叫我陈诺,或者小诺。或者照旧凭据以前,喊我阿诺也可以。随便您怎么叫,横竖都是我。”

  他笑笑说,“很少有人直呼朕的名字,除了皇考。有些年没听到了,竟然觉得亲切。”

  他的声音里,有着一点淡淡的伤感。

  “小诺,是你的阿玛额娘这么叫你的吧?”

  我点颔首。这人这么智慧,又是这么地合我心意!

  他夹着的手套这时掉下来一只,我赶忙蹲下给他捡了起来。我让他把我送给他的织物们再还给我,然后我用桌上的红绸布把它们包裹起来,系成一个完美的小肩负。我把它重新递给这位爷,

  “万岁爷,您可以枕着它睡觉,这样可以每天晚上都想着陈诺。”

  他微微一笑,从适才的伤感里走了出来。

  “怎么,本王的小福晋,这便就要走马上任,管头管脚,要来管本王如何就寝了吗?”

  我撇了撇嘴,“我才不管您,加班要加到几点呢。”

  他低声笑了起来。

  这种感受可真奇妙。虽然在我们的对话中,我偶尔用了些在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才会用的话,但是雍正爷理解起来,似乎完全没有问题。

  他笑完就对我说,“那朕就装作听不懂你的意思罢。”

  “你只要记得,朕说过,叫你放心。”

  我微微抿嘴说,“阿诺放心啊。”

  我想了想,又问他,“王爷大人,陈诺有句话想要问您,不知道可不行以?”

  他做了一个说的手势。

  “您为什么非要等阿诺年满二十呢?”

  我期期艾艾地说到。

  那样我可就三十有二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添了一句。我知道我对自己的年纪,其实是一笔糊涂账。是的,从数字上来说,我约即是是这位爷的同龄人。但是从我的心理来说,十六岁之前的成诺,她的年纪似乎停留在了我二十八岁的那一年。直到去年冬岁的那一天,我骑上了追风的马背,被这位爷带到了颖河河畔。似乎从那一刻起,我的心,才重新开始了新的征程。

  所以,四年之后,我把自己算作三十二岁。这么一想,似乎有点老啊。

  雍正爷走到桌前椅边,坐了下来,然后他对我说,

  “说来话长,让朕坐一忽儿,歇一歇。”

  我突然意识到,是啊,这么长时间,惠顾着站着说话,他一定累了。

  我上前计划替他捏捏肩膀。但是,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我坐到那边去。我依言从命。

  “等阿诺满了二十岁,朕就老了,对差池?”他笑着看我。

  我回覆他,“王爷不老,陈诺才老了呢。王爷就像参天大树,郁郁葱葱。”

  他笑了笑,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叹了一声,“四年以后,宝亲王就大了。朕是迫不及待地盼着他长大啊。”

  我心中猛然一动。很久以来遮蔽着我的那片乌云,那关于眼前的一切无论是怎样地美好、总有一天终将会结束的忧伤,它的边缘,似乎开始闪现出一道金光。

  “王爷,您想学范蠡,携美泛于五湖吗?”我热切地问他。也许历史会有差异的走向呢?我在心中,热切地祈祷着。

  他似乎在忍住笑意,

  “本王正有此意。只是,朕的阿诺似乎长得没有西子美,怎么办?”

  我一气,站了起来。

  雍正爷接着说到,“不外,朕听人说,情人眼里,可以出西施。所以呢,阿诺勉勉强强能够过关。”

  我羞恼不外,一下子扑了已往,搂住这位爷的脖子,亲了一口,然后又轻轻地咬了他一下。

  他笑着捉住我的手,“阿诺,你要记得对朕发乎情,止乎礼,知道了吗?”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的恋人,本女人这个时候一定扁他。但是对这位爷,我似乎还不敢。我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一阵风地走到了椅边坐下。

  他叹息道,“是啊,四年以后,宝亲王就可以替朕分忧了。在那之前,朕要替他好好地打好基础。所以,本王要麻烦福晋,耐心地等着本王了。”

  他幽幽地看着我。我朝他笑着,用力点了颔首。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另有一个理由,让朕也要耐心点。虽然现在阿诺可以做额娘了,但是,朕还不想这么快就让你冒这样的风险。等阿诺年满二十,应该就放心些了。”

  啊,我都完全忘了这一点了。是啊,曾经我也早早心急地想到过这一点。其时我的想法是,不想为这位爷孕育子嗣的。人有时是何等矛盾的一个综合体啊。

  在这一刻,我又是何等希望,能一夜之间就来到成诺的二十岁,真正地拥有面前的这位爷!我默默的没有说话。

  他肯定以为我在怕羞吧,没再就这个话题接着说下去。

  他又笑说,“阿诺,今夜你与本王秉烛夜谈,计划谈多久?天似乎快亮了。”

  我听了他的话,赶忙看了看窗外夜色。我站了起来,向他行礼,准备告退。

  他又一次向我张开了双臂。

  我读懂了他的目光。

  于是我上前去,将自己置于他的怀抱,将唇贴上他的,钟情地吻着。最终他放开了我。我退却一步,满怀柔情地看着他,终于转身走了。

  等走出了大厅,我才发现苏公公领着两名内官,其时正等在外面。内官们的手上端着托盘。

  苏公公看到我,责怪我道,

  “阿诺,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地不懂事!万岁爷今儿个膝盖有伤,一天下来都没忙到这上面去。上回骑马,万岁爷胳膊上受的伤还没好全,这又添了新伤!”

  我闻言一惊,心中隐痛,想抬脚再进厅里。

  雍正爷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培盛,你在那啰苏什么?阿诺,你不听朕的口谕,赶忙去睡觉?”

  苏公公领着两名内官立即走了进去。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雍正爷看到我,他站了起来,挥手让我走。

  于是,我一步三转头地走了。

  我一边走,一边又觉得有点儿想哭。

  走到室外,抬头一看。深深天幕之上,一轮满月,星辰黯淡,月华如水。

  何其有幸,我能既拥有这片迷人月色,又能拥有万里晴空之上的那轮冬日暖阳!陈诺,从这一点上来说,离家万里的你,如此不幸,又如此有幸!我的心里,盈满了一种深沉的谢谢,和浓浓的思恋。

  我走到院中,对着明月跪了下来。

  “爸爸、妈妈和哥哥们,陈诺今天就文定了。你们一定为我兴奋吧?妈,您兴奋吗?”

  一阵暖洋洋的微风吹了过来,将我柔柔地拥住。多象母上大人那温暖的怀抱。

  我的泪流了下来。

  我想,那一定是欢喜的泪吧。

  “希望人恒久,千里共婵娟。”

  我合掌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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