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第十五章 琴声呜咽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小乐即安 3766 2020-01-28 00:01:25

  来到这里,珍稀古玩随处可见,一度让我眼花缭乱。美好的事物见得多了,确实容易审美疲劳。我不喜畛刳头上插满珠翠,一方面自然是希望能显得稍微超凡脱俗,与众差异一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护自己的颈椎。不戴上那些宝物,它也已经肩负极重了。

  但是,贵妃赏赏给我的这只古典吉他,却真的可以说是貌美感人。最主要的是,她能发出那些让人静静冥想的声音。

  有的时候,她甚至能发出一些让人无端落泪的声音。

  我在中学时代,学过几天吉他。可以看懂最简朴的谱子,会弹几首流行歌曲,仅此而已。那个时候,男生们十分热衷于弹吉他。可能在他们看来,春游秋游围坐一团的时候,如果能怀跨一把吉他,向劈面的那些挤作一团满脸红晕的女生们弹奏一曲,应该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吧。

  吉他或口琴在许多人的青春时代,可能占据着一个类似武林宗师的职位。我读到过这样的话。音乐的发生,是因为表达情感的需要。内心的情感汹涌起来,人们就常以歌声和音乐作为媒介,用以宣泄心中的情绪。

  一群拉船的纤夫,在又饥又渴极端疲累之际,最前面有一人偶然间喊道,“嗨----”。他觉得太苦了。他后面的一人跟道,“嗨哟----”。再后面的一人又跟道,“嗨哟----嗨哟----”,声渐隆隆。他们都觉得,这样喊起来心里好受了许多,肩上被纤绳拉住嵌入血肉的苦痛,似乎也有所消减。于是,这首江边的号子便响起来。她徐徐流传,成为一首歌谣,最后成为了音乐吧。

  自然界的虎啸狼嚎,约莫也是如此。

  虽然我的技术不值一提,但我对这把美丽感人的吉他,却徐徐爱不释手。

  因为自私的缘由,我不想在乾清宫里弹奏,被雍正爷听去,让他能看到这把琴。所以,我只敢在有空回到寝室的时候,稍微拨弄一两声琴弦,听一听音色,体会一下。

  等到了旬休之日,我便飞快拿起它,带着它去找千语。是的,我这是自欺欺人。如果我当着千语的面弹奏,如果雍正爷百无聊赖的时候去看护一下我的行踪的话,最终照旧会让这位爷知道。

  我可不想在君前献艺,做出邀宠之态。如果我是大师级的人物,我虽然会考虑一下。但是,以我这样三脚猫的水平,照旧算了吧。

  于是呢,我就让千语唱歌奏琴,由我来欣赏。这可真是一种很是愉快的享受。因为,千语的歌声,真的十分美妙,语言难以描述。要是真想描述的话,那只有后世的那四个字可以表达。

  声入人心。

  再加上呜咽的琴声,如诉如泣,很容易就让人失了神。

  是的,我没忘记,千语曾和我说过,有一天她也想要服侍雍正爷。她甚至在我还未明确这位爷对我心中有意之前,就已经主动找我报备,请我原谅了。我有时候想,横竖这人也是夜夜新狼,我为什么不能帮我的朋友千语一把呢?

  虽然他目前体现得对我很是眷恋,但也没见他少生一个娃儿呀。我知道,我不能怪他。男人三妻四妾,在此时此地可不是社会新闻,而是世间常态。更况且他是一国之君。流连花丛,欣赏梅兰竹菊之百态,理所虽然。为了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山河社稷,向他的皇阿玛学习,努力制造接班人选,更是为国为民之大业。恐怕不光不能怪这位爷,还要谢谢他不辞辛苦,夜夜为国操劳呢。

  我最多可以奢望一下,他心里可以同时喜欢上好几小我私家。

  这也不能完全说是奢望吧,至少他目前的体现是,他最钟意的是他的那位“连理枝”,但是对他的“一往而深”呢,似乎也颇有心动之处----亲爱的读者,就让我在此处没有自知之明地嚣张一下吧----究竟凭据字面解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几个字代表的,似乎是一种颇为深沉的情感。

  千语早有点评,我最终照旧会在意雍正爷陪年贵妃的时间,比陪我的时间多。果真如此。你看,我心中所想,随处切合千语同学之神机妙算。恐怕下一步,我就要恃宠而骄,哭哭啼啼,要求雍正爷只能喜欢我一小我私家了吧。

  不外,玩笑归玩笑,我从来都不会忘记,颖河河畔阳光下那闪烁跳动的金色河水,和那个下午充斥在我心间的安宁和喜悦。

  人们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想说,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我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我似乎已经徐徐偏移出了灵魂里那些执念的轨道。弱水三千,如能让我分食一瓢,我已经于心已足。

  既然有那么多人都在久有故意试图爬上雍正爷的龙榻,缩在御花园一角的瘦瘦小小的千语,什么时候才会有轮到她的时机呢?谁怜越女颜如玉,贫贱江头自浣纱。

  可是有一天,当千语听我说,她的歌声如此感人,我希望她能有时机给雍正爷弹奏一曲,她竟然生气了。她的说法是,另有七八年的时间,她才会需要担忧去留问题。现在就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这么早就要拉上她,趟这个争宠的浑水,有意思吗?

  她原话是这么说的。

  “阿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的!你明明知道,万岁爷对贵妃是心似金钿,对你是一往情深,你还要拉上我去投怀送抱,让我做你们的垫背么?很好玩吗?”

  我一时讪讪不能言。

  她又接着说,

  “就算是要做垫背,也要再等上几年,等本女人长得壮实一些再说。免得被贵妃娘娘和你给压趴下了!你知不知道,你最近长了许多肉!”

  她伸手捏了捏我的面颊。

  我大惊。

  作势去打她的头。引来她一阵银铃般的笑。

  厥后,我也反省自己。是啊,我怎么傻了。珠钗可以分享,心事可以分享,爱人能够随便分享吗?我自以为,我很了解所处这个世界可以三妻四妾的社会规则,但是我忘了,我们都还只是这世间的肉眼凡胎,并没有因为这个规则就已经得道成仙。

  四月里的一天,春景明媚,我与千语又一次聚在御花园里一个偏僻的角落。这一次,我们的心情却不是完全地那么愉快了。

  因为,千语想家了。

  当她一遍又一各处弹奏起那首“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我知道她想家了。

  “阿诺,在那个家中,已经没有剩下一个愿意爱我护我的人。你说为什么,我照旧会想它呢?”

  她歪着头,笑着问我。

  她那种有些哀婉的笑,让我看得心酸。

  我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当年自己在晚上随意地上网冲浪时,母上大人为我煮的糖水了。我的味蕾,似乎又一次尝到了那种甜甜蜜蜜的味道。

  实现美梦,与自己的心爱的人在一起,经常也就不得不意味着,和原生家庭的疏散。每一个女人在出嫁的那一天,哭得那么伤心,不就是因为这一点吗?

  虽然,我现在的状态,自然是不能自比已经嫁给了雍正爷。但是我这种与怙恃疏散的状态,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可以类比之处。

  我的外婆曾经教我,拿着筷子用饭的时候,不要总拿在那么靠上的地方,险些都已经靠近了竹筷的末梢。她说,那意味着我长大以后将会嫁得很远。我听她这么一说,吓得赶忙把手换到了筷子下端最靠近碗的地方。纵然外婆说,可以拿在中间一点容易夹菜,我也不干。对一个孩子来说,长大以后就非得要离开家,“嫁”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去,那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啊。

  也许小时候照旧拿错了筷子的位置吧,如今,我是疏散了两世的怙恃,两世的兄弟姐妹,来到这个庭院深深的紫禁城里,与自己喜欢的人相会一场。其中一对怙恃大人,还与我离隔了三百年的时空。而这一点,不是仅凭着期望有一天雍正爷会特意恩准,我就能轻易拥有再晤面的可能的。

  所以东坡大人才会叹息,此事古难全。

  那个午后,我和千语似乎都有一点消沉。

  于是,这么惆怅地坐着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我突然就想竭尽全力去鼓舞一下千语的士气。

  “千语,言为心声,曲为歌魂。你既然这么想家,不如来写一首歌词吧。”

  她无力地看了我一眼,意兴阑珊。

  我热切的说,“你说那个家对你欠好,已经没有愿意爱你护你的人,那么在这首歌里,你就把他们都写成很是疼你爱你的样子,好欠好?”

  千语虽然年纪不大,却一直是很有主见的样子。她一贯并不喜欢随着我的想法厮闹。但是,我这个在想象中缔造一对疼她爱她的怙恃的提议,显然让她心动了。

  我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怎么写?阿诺你会吗?”

  她问我。

  托付,我怎么可能会?诗词格律,平平仄仄平平,我哪里有那个国际水平?我可没有加入过此地的九年义务制教育。

  我老老实实地回覆,能者多劳,此事阿诺全部都指望她了。

  其实千语在未入宫之前,应该受到过一些相关的文字训练。她那个严肃的父亲,和那个严苛的姨娘,那个厥后又被她父亲在她母亲去世之后立即扶正为她的新“母亲”的女人,对于她飞上枝头照旧带有一丝理想的吧。虽然宫女比不上秀女,这种时机可能少了许多,但是,在没有其他更好途径的时候,也照旧可以抱有这样的理想的。

  只是他们可能很难预测到现在的局面----千语入宫一年多,见到最多的,是这些口不能言默默无语的春兰秋菊。除了我和她的带教嬷嬷,另有在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同事,我感受她一个月下来也不会见到其他的活人。

  千语想了想说,“我也不会。”

  托付,您可真是实诚!

  确实,由零开始凭空乱造,是有一些难度。于是我接着建议,“要不,你先画一副画吧。画出来之后,你再在上面题词。这样可能会容易一点。”

  千语兴奋地一抬头。

  突然,她又来拧我的脸颊。

  “千语,你写首歌吧。千语,你画幅画吧。我是你的奴才?那要你来做什么?”

  我抿嘴一笑,“奴才给千语娘娘提鞋磨墨是也。”

  她朝我娇斥一声,抬脚就朝我的裙子上踢去。

  “噗----”

  身后花丛中,突然传来人声。

  我一惊。难道,雍正爷对我的行踪真是如此在意,时时派人随着我吗?我惊奇地回过头去。虽然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隐隐有所期待,这位爷会留意我每次步出乾清宫门外的一切运动。但是,若是真的在他面前完全没有秘密,也不见得会是让我特别舒服的一种状态。

  更况且,今天我稍有自得,一时不察,说出了“千语娘娘”这种胡话。虽然只是调笑,但是会不会给千语带来什么麻烦呢?这可是宫规森严的紫禁城。我半个月前,刚刚因为它的规则,差点把自己的膝盖跪青。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千语拽着我的衣袖蹲下。她见我失神,便代我发声。

  一双温暖滑腻的玉手,将我的手掌握住托起。

  这可是一位孕妇啊,我猛然想到。我立马弹跳了起来,千语也随着慢慢起身。

  这是第二次晤面了。这位年贵妃,似乎也太没有架子了一点吧?难道,这就是她的战略?通过没有架子的架子,找到我言语不敬的破绽,然后将我一举擒下?

  “贵妃娘娘,您来御花园赏花吗?”

  我没话找话。

  “是啊,一年之中,本宫最爱的正是这样花娇柳绿,万紫千红的时节。这样的时节,本宫总喜畛刳御花园里流连徜徉。经常连天黑了也不愿意回宫。如今虽然这样,但也照旧不想舍弃了这点喜好。”

  年贵妃温柔地笑着,将手轻柔的放在她的小腹上。

  “这样走走看看,确实会对娘娘的凤体有益。静卧房中,可能反倒倒霉。”

  话出了口,我才意识到似乎不是很妥当。我这到底是一种职业习惯,照旧一种好为人师的天性?

  年贵妃闻言也略微一愣,然后她笑道,

  “阿诺女人有心了。是你的额娘怀着宝物的时候告诉你的吧?”

  这一回轮到我来发愣。是啊,我在此地,有什么资格在这方面好为人师呢?

  “娘娘说得是。奴才记得,奴才的额娘怀着弟弟的时候,医生是这么说的。”

  年贵妃不语而笑。

  这个时候我又想到,宫里御医这么多,她还需要我这名“情敌”去多这个嘴吗?她不会认为我实际上是在咒她吧?

  “阿诺女人说得对,御医确实也是如此说的。”年贵妃笑到。

  她肯递梯子过来,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接着又问我,身边这位女人的名姓。千语便连忙曲膝,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阿诺女人的朋友,也是如同阿诺女人一般,带着一股子灵气。”年贵妃温婉地说。

  这位贵妃娘娘,怎么随处送人高帽?以她今时今日之职位,需要对两个小宫女如此和善,甚至语带恭维吗?

  不合常理,事必有妖!我心中再一次紧张起来。

  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我们身后,静卧在石桌上的迷你吉他。她欣喜地走已往,抚摸了一下琴身。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本女人至今还没有让它面过圣呢。我在心里悄悄地说道。

  她拨弄了一下琴弦,然后转身看我们。

  “适才听到琴弦悠悠,歌声悦耳。不外听起来,又不像是阿诺女人的声音。让本宫来猜猜。是千语女人在唱歌,阿诺女人在奏琴,对吗?”

  这么容易的问题,还需要猜吗?适才这里有第三小我私家吗?我微微一笑回到,

  “启禀娘娘,您猜错了。是千语在自弹自唱,奴才只是卖力欣赏。”

  年贵妃微微曲起了手指,掩住她的樱桃小口,又一次笑作声来。她的眼波向我娇嗔地一横。

  我一下子感得手臂上鸡皮直立,颇有些寒毛倒竖的感受。怪不得人们常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位贵妃娘娘,她到底是要把我看成情敌,照旧要与我插香拜把子啊?

  难道在这紫禁城里,另有什么其他的厉害人物吗?她再三权衡之后,认为我这只小白兔子可能可以为她所用,所以便主动对我示好,要将我整编为师收至麾下?

  可能会是皇后吗?或者是宝亲王的亲娘?

  我心中一时间疑虑重重。

  此时现在,贵妃娘娘如此深情厚意,我该不应抓住时机,去抱紧她的大腿呢?她现在明明已经迈出了一只脚,向我跨来了一步。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