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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第十三章 雷霆雨露

像雍正爷这样的男人 小乐即安 2448 2020-01-26 17:06:16

  年贵妃见我僵立在那里,不说也不动,她浅浅一笑。她放下我的手,退回到椅中坐下,又抬手示意我就座。我想了想,便也大方坐下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她到现在都还尚未举事,那等她发作的时候,如果我是坐着的话,至少也不至于会就地吓得一抖。所谓输人不输阵,我照旧希望自己在初次坚持的时候,气势上不要显得太弱了。

  年贵妃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转头对她的宫人们说到,

  “阿诺女人初次来这里玩,本宫却也没什么可以送与她的。只是,前日本宫寻到了一件玩意儿,还算得上是个好工具。快去拿来,本宫要赠予阿诺女人。”

  旁边的一位侍女应声走去内屋,纷歧会儿捧来一个玄色的檀香木盒,长约尺许。年贵妃示意该侍女将盒子递到我的手中。

  坦白说,我心里正在十分紧张和疑虑的状态,有一刹那,我都有点不敢去接贵妃侍女递来的那个木盒。这里面会装着什么可怕的东东?难不成会是砒霜?照旧匕首?照旧两者都有?

  看着贵妃笑吟吟的神态,我情不自禁地想,这张无与伦比的美丽笑颜,不会真的那么心狠手辣吧?

  初次晤面,敬请笑纳,砒霜一包,匕首一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势下我还能在心中浮现这样的句子。可能越是在紧张的时刻,我就越会发生这样引人发噱的念头吧。我还记得,上回我以为自己会被雍正爷打死的那一天,在类似的紧张时分,我还向那位爷口称“朕今天很兴奋”呢。

  对我来说,这种引人发噱的念头何时能冒出来,真的是难以预测的。有时我搜肠刮肚,希望能找到一两句这样的话,去逗逗雍正爷。希望他能在一天忙碌之后,能稍微放松一下。可是每每不行得。有时候越是在紧张而不需要它们泛起的时候,这样的念头就越是要不适时宜地弹出来,摁都摁不住。

  我将檀香木盒置于膝上。稍微掂掂,似乎还挺有点分量呢。

  我猛然想到,如果我就是耍赖不接招,坚决不妥着年贵妃的面打开这个盒子的话,她会不会就拿我没辙了呢?等一旦出了翊坤宫的大门,就算盒子里装的是砒霜匕首什么的,我也看成没看到,扔了完事,她又能奈我何呢?

  但是,她会不会现在就发飙,强迫或者敦促我打开它呢?如果她敦促我的时候,照旧如眼前这般的东风掠面,而我打开盒子一看,哇,赫然发现真的是结果我性命的家伙的话,那这位贵妃娘娘的心理素质可就太强大了!简直可以划进心理失常的领域了。

  而如果她敦促我的时候,神情稍有扭曲的话,那我也就知道这里会是什么玩意儿了。不知道我可不行以立刻扔了盒子,拔腿就跑?如果我能冲到宫门之外,大叫一声救命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听到?我有没有这样百米冲刺的速度啊?似乎很久没有跑过步了。我感受小腿肚子疼起来。

  此时我才想起,来时急遽,苏公公与其他内廷侍女们其时正幸亏室外,我竟然都没跟任何人打个招呼说年贵妃找我。唉,我怎么这么没有斗争经验啊!今天要死也白死了。

  我将檀香木盒抱于膝上,以一种尽量宝物的神态紧紧地搂住了那个盒子。

  我紧张地等了一会儿,年贵妃没有来催我。虽然她确实疑惑地看了看我。

  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一时静静无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谢恩呢。于是我又把盒子放在桌上,向她快速行了一礼体现谢谢。然后再次坐下,继续将盒子拿下来放在膝上搂好。

  等了半天,贵妃看了我许多几何眼。可能我这种死活不打开盒子的态度,让她也有些莫名其妙吧。但是,她终于照旧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朝我举事。

  我隐约有种伸出拳头打到棉花堆里的感受。这种感受对我来说,另有点新奇。又等了一会儿,我想试探一下,看看她会不会放我走。

  于是我赶忙说,“再次谢谢贵妃娘娘的恩赏,实在是折煞奴才了!奴才着急要回乾清宫听差,万岁爷马上就要回宫了,奴才要赶去准备着。”

  我几多照旧有些急切地把我们配合的大boss搬了出来。我想提醒她,她可不能去想那些不着调的害人伎俩来害我啊。或许雍正爷会因为她这么想而雷霆震怒呢。难道她不怕吗?

  年贵妃听我这么说,便站起身来说到,“那阿诺女人就赶忙回去吧,不要误了万岁爷的事。”

  她嘱咐一位大宫女送我出去。临了又说,“如今本宫与阿诺女人见过面了,你也识得翊坤宫的门了。以后记得常来看看本宫,本宫这里还会有许多好工具予你。”她照旧那样,朝我微微笑着。

  我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连忙向她万福离别。

  她指示的那位大宫女于是引我出门去。纷歧会儿,那人就将我送出翊坤宫的大门,又指点了我回去的路,然后就转头进去关上宫门。

  我呆呆的站在翊坤宫门前。

  直到看见外面的阳光,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逃出来了!我竟然这么容易就逃出生天了?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木盒,决定现在就把它给打开。

  檀香木盒内,玄色丝绒之上,平静地卧着一只很小的玩具琴。

   我惊奇地抓起来看了看,确实是一只古典样式的迷你吉他。琴面只有我一掌多长,约莫只有成年人吉他四分之一的巨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长得十分地精致美丽。她那小小的身体上,竟然也有六只弦,拨弄起来,竟然也可以发出如泉水一般叮咚的声音。我看了看琴身,侧面刻写了一小我私家名,是由一些字符组成。似乎是制作此琴的工匠姓名。下面还刻有一个数字,1678。这应该是这只琴降生的年代吧。距离我所在的这个年代,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那可以称得上是相当名贵的一只琴了。在这个时代,确实也有些西洋玩意儿被人进贡到皇宫内,也许此琴即是这样的出处。

  这就完了?把我叫来,说了一堆奉承话,然后送给我一个玩具?我转头看了看翊坤宫的大门,觉得很有点迷惑不解。年贵妃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我怀着这样的疑惑,一步一步走回乾清宫去。

  但是,我究竟还没有傻到底。尚未走到乾清宫门口,我就回过味来了。原来,此琴降生的时间,正是雍正爷的生辰年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你可以把她解释为示威。但是我却从中嗅出了一种我熟悉的伤感意味。在我曾经以为雍正爷对我完全无意的时候,也就是去年初冬时分,我也曾如此多愁善感,以万物为我之寄托。

  历经繁难,找到一把制作于雍正爷生辰年代的名琴——现在我可不会觉得这是一只玩具琴了——然后却费尽心血地送给她的情敌。当雍正爷与她的情敌相处时,若无意中看见此琴,询问来历,如果再机缘凑巧,注意到琴身的细节,那便会由此体会她心中的一片柔情。

  我虽然明白了年贵妃的费尽心血,但在内心深处,却并不觉得十分反感。我反而觉得,似乎隐隐有一丝感动的情绪在我心里流淌。

  可是,等我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有些感动不起来了。

  雍正爷此时正在御书房内。他静静地坐在他的书桌前,翻看着桌上的奏折。苏公公和御前的那些宫女小官们,又一次跪了一地。我偷偷溜进去,挪到苏公公的侧面不远处跪下。我想先去视察一下苏公公的脸色。但是,他老人家深深地低着头。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不想再给我行个方便了。

  而且颇为奇怪的是,一切似乎都是静悄悄的。书桌后的那位爷,似乎神态上也没有体现得特别生气啊?但他也一直没有抬眼去看谁。

  我才出去了一个时辰不到,这位爷回来的也太快了吧。难道是因为他看到一旦他人不在宫内,我们各人都作鸟兽散,整个御书房里有一阵确实连人影儿也没一个?如果这样的情况被他回来看到,滋味可能不大好受吧?我在心里推测着他生机的原因。

  就这么一直悄没声息地跪着,照旧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这位爷今天没有猎到太多的工具吗?我胡乱地推测着。

  等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这位爷终于开口了。他仍然盯着他手中的那本奏折,神色冷厉地说,

  “传朕口谕;朕之御前女官,非朕之令,后宫不得传唤。”

  他那冷冷的声调,传进了我的耳朵,却是如同惊雷!原来,他今天这么生气的原因,竟然是为了要掩护我啊。他知道了年贵妃叫我去问话,他也畏惧贵妃会对我倒霉吗?我突然觉得一阵感动。

   他是在担忧我的安危吗?我的嘴角微弯了起来。

  苏公公慎重隧道了一个“嗻”字。请示了雍正爷之后,他叫起跪着的几个小官,付托他们马上到后宫各院转达万岁爷的口谕。

   然后雍正爷自己摆了下手,跪在我前面的几位宫女也站了起来,快步走开了。

  我也顺势站了起来。这个时候,这位爷发话了。

  “朕准你站起来了吗?”

  我一怔,只好又慢慢地跪了回去。

  他这是在对我生气吗?他是怪我在被叫走之前,没有跟苏公公打个招呼吗?今天我自己一小我私家去冒险,深入后宫的龙潭虎穴,他都担忧到要下达口谕,以后不允许后宫传唤我了!虽然被罚跪,我照旧觉得很甜蜜。我笑笑地又跪了回去。

  御书房里现在只剩下我们两小我私家,一片寂静。只有他翻动奏折的声音。我抬眼看了他频频,他却一直都不看我,我也就只好作罢。此时,我开始觉得膝盖有点酸痛了。于是我向后倾斜了一点,微微坐在自己的腿肚上。

  书桌后面的那位爷似乎脑门上也长着眼睛,他随即开口说到,

  “给朕跪好。跪直了。”

  我开始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今天气性这么大?不外,他是有发脾气的权力,谁让他是天子大人呢?于是我听话地跪直了。只是这样真的觉得很累啊。

  我转念想到,如果我们是在21世纪,就算我再爱他胤禛,我恐怕也不会轻易与他恋爱的。他是天子他最大啊。等到打骂的时候,他给我来一句,给朕跪下,第二句,给朕跪好。我还能跟他吵什么啊?

  说起来,在我之前偷偷的暗恋他的时候,每次我在我的心里向前进一步,又会很快向退却一步的原因,不正是因为我们之间身份职位的巨大差异吗?

  直到厥后,当他告诉我,他与他的贵妃之间长恨歌一般的情感后,我才发生了那种,如果我现在不去爱他、我将会永远失去爱他的可能,那样迫切的危机感。在那种强烈的危机感作用下,在那样一个特殊事件的催化下,才导致了我心中努力维持的三军行列在一夕之间一溃千里的。

  午饭时间到了。雍正爷终于从书桌后站起身来,我连忙看向他。他照旧那样一脸淡然的样子,而且维持着反面我的眼神接触的神态。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这位爷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我现在真的是觉得又累又饿又渴了。而且。我有点难以启齿。我其实很需要去解决一下三急问题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能转头喊住他吗?喂,雍正爷,你女朋友实在是跪不下去了,你要是再不让她站起来,她就要开始发飙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朝他喊道。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感受自己没法子跟这人讲理。我真不懂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气性!找这种老公以后可有的是罪受啊。我在突然之间,想到了这可怕的一点。

  天哪,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去解决眼前的这道难题啊!

   御书房里一小我私家都没有,预计各人都看到我被雍正爷罚跪,没人敢来救我。我将心一横,我偏要站起来,你能把我怎么着?除非你不要我这个女朋友了!我现在感受自己真的是恼羞成怒了。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上学的时候,我们概略学老师说过的一个亲身经历。有一年,他去北京瞻仰主席纪念堂。刚进去的时候呢,他就有了这个三急问题。但是人流在不停往前涌动,他没法子抽身。他想着赶忙转一圈就出来吧,应该还来得及,于是就接着往里走。但是老师说,厥后他发现那一天他很倒霉。人特别多。他转啊转啊转啊,怎么也挪不到出口四周。最终的结果是,他是早上八点钟进去的,下午四五点钟走出来的。不外他说他最后也好好的。老师么,上课也不会无缘无故就说什么空话。引用这件有点糗的小我私家经历,自然是因为与他的授课内容有关。那一节课,他讲的是膀胱。最后老师总结说,同学们,一小我私家的潜力是无穷的。

  我这脑子里都是在随时随地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啊!

   果真,我又一次中了压力的盅,我身上的才气总是在这种时候才气够发作。但是我知道,我没有我那位老师的潜力,我实在忍不了了。

  我慢慢地撑着地毯爬起来。膝盖很痛很痛,我轻轻地摸了摸。我正准备走开,外面快步冲进来一个小官,他疾步走到我的跟前说,

  “万岁爷说,姑姑您还不行以起来。除非您能给出个理由。”

  我,我,我怎么能当着一个内廷小官的面去说我的这个理由啊!我也不能对雍正爷说这个理由啊。在那一刻,我突然一下子忍不住心中的羞恼,把脸埋在掌心里,哭了起来。

  我说过了,我已经是又累又饿又渴。原来今天在年贵妃那里,我就已经坐卧不宁地以为自己的小命要报销,受了一肚子的惊吓。好不容易赶回来之后,刚听到他下的那个口喻,原来还觉得甜蜜。结果,我不明白这位爷为什么气性会这么大,非要让我一直跪着,跪了这么久!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现在还差内廷小官来问我话,要我给出我想要不继续跪着的理由!

  我这样猛然哭起来,那个小官倒是被我吓了一跳。他急遽忙忙地走开了。我这一哭起来,就似乎有点止不住的感受,似乎我全身的压力都从我的泪水里倾泻了出去。

  正在哭得伤心的时候,有人过来捉住了我的肩膀,扶着我往外走。是许姑姑的手。

   她一边扶着我,一边说,

  “阿诺,你是傻子啊?求饶你懂不懂?你一句软乎话都不说,叫万岁爷也下不了台啊。”

  求饶?我为什么要求饶?我做了什么错事需要求饶?难道不是他的那个“连理枝”在折腾我吗?为什么反倒要我来求饶?

  我哭得声哽气咽,上气不接下气。许姑姑握住了我的肩膀。过了一会儿,她又轻轻吐出一句。

  “阿诺,那撒娇你也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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